從1949、10、1到200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走過了曲折而波瀾壯闊的60年。中國的土地、山川煥然壹新;人民生活越來越富裕;更重要的是,人的精神面貌更加自由和高尚。60年的不平凡歷程,值得作家們用巨筆吟唱。
為此,安徽文藝出版社決定出版這本朗誦詩集。
二
“朗誦”,字面意思,就是清音的朗誦。
之所以要“清音”和“大聲朗誦”,是因為我們需要傳播這些詩歌,讓它們從平書中站起來,飛出去,用語言的藝術魅力推開千萬人的情感之門。讓詩歌找到最終歸宿,回歸人民;它還能讓讀者和聽眾更有效地欣賞詩歌藝術。
優秀的詩歌應該活在人民的口中,而不是塵封在泥濘的黃紙上。這是詩人和讀者的共同願望。
三
事實上,從詩歌開始,口頭交流就從未停止過。
詩經“國風”始於民歌;紙質書只是被動的記錄。它是民歌安息的巢穴,不是埋葬的墳墓。
《雅》雖為文人所寫,但多以唱功傳播。
“頌”是供寺廟祭祀和朝廷記錄歷史用的,朗讀是基本形式。
風、雅、頌多與音樂結合;脫離音樂的叫“徒弟歌”,也就是歌謠,也是口頭流傳的。
從漢代開始,就有很多古風的品牌歌曲,能唱能唱。
晉隋以後,可以唱五個字,然後七個字。陶淵明雖然對音樂不熟悉,但還是要每五個字摸壹次七弦琴。
詞和歌把詩歌推向勾欄瓦舍,使之深入人心,傳播開來。
新詩的出現極大地吸收了散文的自由和口語的特點。戲劇的興起為現代詩歌閱讀奠定了基礎。
胡適的白話詩和郭沫若的狂怒詩更適合在舞臺上和群眾中讀。
在整個革命時期,詩歌朗誦幾乎成為宣傳革命、動員民眾的重要手段。詩歌承載著詩人的悲憤、歡樂、意誌、思想和情感,深入生活的底層,喚醒整個中華大地。
四
其實讀詩並不是中國的國粹。在國外,詩歌朗誦非常普遍。
在那些日子裏,馬雅可夫斯基幾乎每到壹處都會背誦他的詩。
上世紀80年代,蘇聯詩人葉夫圖什科訪華時,曾舉辦個人讀書會。他說他能背出他寫的幾千行詩,他能背出來。
詩人的朗誦讓平仄的文字活了起來,那些閱讀中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會因為朗誦的重點和發音的抑揚頓挫而充滿意義。
優美的聲音與優美的詩歌的完美結合,會刷新詩歌的靈魂,產生新的魅力。
五
編壹本60年的詩集不容易。徜徉在浩如煙海的詩集和選集裏,就像電影導演挑選演員壹樣困難。
當然,首先要圍繞主題和主題。因為,這是獻給祖國60華誕的聖禮。要特別註意贊美祖國,贊美山川,贊美人民,贊美新生活,贊美變化著的世界。
所以,我們開始的第壹首詩是胡風先生的《時間開始》。
在新中國成立後的短短三個月裏,胡風寫了4600行自由詩《時間開始了》。包括《歡樂頌》、《光榮頌》、《青春歌》、《英雄譜》、《勝利頌》五首樂曲。被認為是“以極大的氣魄寫出了壹個革命知識分子對中國人民勝利的歌頌和對人民英雄的歌頌”(《堯堯:中國新文學史稿》)。
我們選了《時間開始》,節選了《歡樂頌》這壹章。詩人讓我們重溫了在天安門廣場沸騰的海洋中因情感燃燒而引起的高音歌唱。
詩歌可以是人類社會歷史進程的情感見證。在胡風先生的詩中,再次得到了驗證。
也許,因為狂歡和情感的激蕩,這首詩依然帶著中國早期文學的所有時代烙印和粗放型寫法。
隨著社會生活的沈寂和人民生活的進步與發展,詩歌進入了平靜祥和的建構期。但是這個時期很短。隨之而來的是混亂的政治鬥爭,嚴重阻礙了詩歌的發展,挫傷了詩人的激情。
70年代以後,以粉碎“四人幫”為標誌的思想解放運動和以1978年十壹屆三中全會為標誌的改革開放,打開了新詩發展的閘門。
艾青的《光之頌》是壹座高峰。當時這首詩壹朗誦出來,幾乎成了文學界的壹件大事。
還記得1979我的《草唱歌》被演員朗誦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青年朗誦演員屈賢河連續謝幕六次,才平息了如浪的掌聲。
朗誦可以是壹條讓詩歌順利通向讀者的道路;
朗誦可以成為壹座橋梁,讓詩人走進自己的人民。
六
朗誦詩除了具有與普通詩歌相同的詩學要求外,還應具有自己的特點:
第壹,主題要相對明確,積極向上;第二,心情要明亮飽滿,簡單親切;第三,語言要更流暢、熟悉,容易被大眾接受;第四,詩歌的節奏,或稱抑揚頓挫,構成了壹種內在的音樂性。
孔子用“興、關、群、遠”四個字來談詩的作用。“興”是詩歌的本源,是在讀者心中引起的情感波動。“景”是讀者從詩歌中認識的真實與虛幻的世界。“群”就是用詩歌的內在力量組織和團結讀者,使人的精神凝聚在壹起。“怨恨”是壹種宣泄功能。不僅是為了詩人,也是為了社會。《性·關》主要講讀者接受;“群,怨”講的是詩人的主觀意圖。
朗誦是詩人和讀者之間最好的交流方式。
新詩發展到今天,歌詞已經隨著專業演員的演唱需求被配樂,另設門戶;散文詩,被民謠拒絕,難以傳播。這樣,新詩就剩下“讀”和“背”了。
七
從浩如煙海的詩歌中選擇壹首適合閱讀的詩歌是非常困難的。
按照我們說的標準,從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合適的讀物比較多。因為那是壹個狂飆突進的時代,叫囂、啟蒙、野心、申斥、傾訴往往是直截了當的;此外,新時期對文學性的開放和文學觀念的轉變,使這些詩歌不同於以往那些平淡的啟蒙詩和偽贊詩,具有強烈的感染力和鼓動性。
後來詩歌變得更加自由,詩人個性化、個性化的創作使詩歌的主題變得平淡或狹窄,詩歌的意象變得復雜,詩歌的語言變得陌生或回避,詩歌的主題和細節變得瑣碎或卑微。如果把這些詩局限於文本解讀,反復推敲,或者細細咀嚼,就能品味出壹些詩意。但如果要給演員,當眾背誦,就很難有好的效果。因為正如作家老舍所說,“耳朵比眼睛更不耐煩。”不耐煩就不聽,坐不住。
然而,我們不能不遺憾另壹種作品。詩人選擇了壹些宏大的題材,或歌頌領袖,或歌頌山川,或介入壹些新的重大事件,如改革開放30周年、四川汶川“5.12”大地震等等,但他把壹些新聞或政策語言非常簡單隨意地運用到詩歌中。看似巍然屹立,聲音洪亮,實則非常空曠。很多詩幾乎都是壹行壹行寫的。這種詩化的概念詩通常被稱為“政治抒情詩”,有幾百行、幾千行甚至上萬行。極度敗壞讀者的品味。
政治歌詞當然更適合在公共場合讀。但政治抒情詩首先必須是詩,政治只是寫詩的本源和情感背景。認為新聞語言和空喊就是“政治抒情”是壹種錯覺。
早在1939,抗戰時期,胡風先生就從兩個方面對當時的詩歌創作進行了批判:壹方面,“有‘新’的形式而無內容,用形式來挽救內容的空虛,使人看似明白,看似很玄妙。”另壹方面是壹種“概念傾向”,“只是概念或者概念上的東西,只是口號作品”。(見《胡風論詩》)
這種寫法比較容易。因為那種語言不是來自生活;那些作品也不是詩人的作品。更可怕的是,這種寫法還造成了負面效應,讓年輕讀者認為“政治抒情詩”就是這樣壹張猙獰的面孔而敬而遠之;相反,壹些別有用心的作家可以利用權力或金錢,隨意產生這樣的作品,會惡化詩歌的環境。
“詩歌不是分析、推理,也不是新聞編年史,而是詩人的筆觸激起的具體生活意象的結晶。”胡風先生的這些論斷,今天仍然具有指導意義。
八
反正我們還有壹本新中國成立以來背誦的詩集。我們希望它能被讀者用來在書桌前的默讀中“閱讀”和欣賞詩歌;希望他能朗誦出來,或者為朗誦藝術家提供壹個演繹的“文本”,讓他們用自己精彩的朗誦讓這些詩歌更加完美。
新中國已經成立60年了。60華誕,對於壹個國家,對於壹個人,都是值得慶祝和贊美的。
我們願在詩人的歌聲中盡情歌唱,祝願祖國的明天更加繁榮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