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在1934
蕭紅1940在香港。
1935,蕭紅和蕭軍被帶到上海。
1938蕭紅和端木紅亮
蕭紅是20世紀30年代壹位才華橫溢的女作家,也是她生前最受關註和支持的青年作家。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曾在蕭紅85歲生日之際給予她這樣的評價:“世界上最優秀的當代女作家之壹”。
然而蕭紅只活了365,438+0歲。在離開《生死場》、《呼蘭河傳》等名著後,她的生命過早地逝去。近日,上海電視臺紀實頻道播出的《緬懷女作家蕭紅》,再現了這位女作家短暫而坎坷的壹生。她的童年,她的文字,她的感情,她的死因,再次成為人們關註的話題。
沒有愛情的童年
1911農歷五月初五端午節,黑龍江省呼蘭縣龍王廟胡同張家大院東端的南炕上,誕生了壹個女孩。女孩的奶奶和爸爸不開心。首先,他們認為她是個女人。第二,我認為端午節是壹個不吉利的日子。管範的小姑娘叫榮華,管大號的叫張乃英。這個小女孩是壹個筆名為“蕭紅”的女作家。
在張家大院裏,蕭紅最喜歡的地方是後花園。在這裏,她暫時忘記了奶奶被鋼針紮到時的痛苦,忘記了父親因為貪婪而頻繁的非人責罵,忘記了生病的母親的冷漠。每次奶奶罵完爺爺和小紅,老老少少就手拉手逃到後花園玩遊戲,種花種菜,那是小紅孤獨的童年裏唯壹快樂的時光。
除了玩,爺爺還教小紅讀詩,給小紅講解詩歌的含義。蕭紅爺爺是第壹位文學老師,也是在蕭紅幼小心靈裏播下愛的種子的園丁。
進入中學後,在老師和同學的影響下,蕭紅如饑似渴地閱讀世界各地的小說、散文和詩歌。她讀魯迅、歌德、海涅、普希金的作品,與同學交流閱讀,與他們交談,有時還爭論、討論人生的真諦。
蕭紅不僅看書,還時不時寫壹些散文和詩歌,發表在學校的黑板報或校刊上。這些作品來源於生活,樸實而真誠。1930初夏,學校組織學生去吉林旅遊。不久後,校刊發表了壹組署名“靜靜歌唱”的詩歌,題為《吉林之旅》。閨蜜問小紅為什麽用“銀橋”這個筆名。她說:“小聲唱。”後來蕭紅成名後,也用了這個筆名。
這些發表在黑板報和校刊上的散文和詩歌,可以算是蕭紅最早的文學作品。
離家出走
畢業不久,蕭紅突然變得心事重重,喜怒無常,晚上經常壹個人哭。原來她家把小紅許配給了王家的老爺王殿甲。王是法政大學的學生,但當蕭紅發現他吸鴉片時,他很反感。
1930年夏天,小紅初中畢業後,和家裏決裂,離開了。
蕭紅從小缺乏愛,所以對愛情有著強烈的渴望。只要有人對她表示壹點點愛,她就會盲目地付出比對方多十倍的愛。她想從別人那裏追回童年失去的愛,她需要用愛來彌補。然而可悲的是,她不知道對方是否也和她壹樣對愛情有渴望,這讓她在後來的感情世界裏屢遭挫傷,無法自拔。
小紅到北京後,王殿甲跟著她去找小紅。蕭紅雖然不喜歡他,但她壹個人來到異鄉,感到孤獨,經濟上掙紮,急需有人安慰。王殿甲很會獻殷勤,說好話。她終於屈服於他無恥狡猾的糾纏,很快懷孕了。
蕭紅和王殿甲回到哈爾濱,住在道外的東興順賓館。住了半年多,他們安安靜靜地坐著,欠了酒店600多塊錢。王殿甲見勢不妙,想溜走。壹天,他對小紅說,回家要點錢還債。小洪欣相信了,放他走了,但他永遠地走了。酒店派人盯著小紅,把她當“人質”,希望在她還不起債的時候把她賣到妓院。酒店不會虧本。
眼看著肚子壹天比壹天大,小紅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小生命在爬行,卻失去了第壹次做母親的喜悅。她害怕,她難過,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無奈之下,蕭紅給報社寫了壹封求助信。當時,《國際學聯》副刊主編裴新源把這封信拿給、方等青年朋友看。每個人都深表同情。他們以記者身份與酒店交涉,讓老板暫時不敢繼續辱罵小紅。
自從見到小紅,小軍就壹直在想怎麽救她。我認為這是讓她結婚的唯壹方法。但第壹步是給她還債,贖回來。對於壹個窮作家來說,600元簡直就是天文數字。這並不容易!
進退兩難之際,哈爾濱松花江被暴雨淹了好幾天,整個城市成了汪洋大海。小紅被困的酒店也是四面環水。趁著混亂,小紅逃離了酒店。小軍帶她去醫院,生了個女兒。因為沒錢支付醫藥費,她的生活沒有著落。出院時,小紅只好把孩子留在醫院。
踏上文學之旅
貧困中,蕭紅和蕭軍開始了他們的蜜月。
1932年底,國際期刊在舉辦新年征文活動。在蕭軍和朋友們的壹致鼓勵下,蕭紅寫了壹篇短篇小說《王姐之死》作為征文,蕭軍親自交給當時正在《國際聯合報》做編輯和副刊的方、陳誌宇。描述了勤勞善良的王阿姨壹家的悲慘遭遇,憤怒地控訴地主對農民的殘酷剝削和壓迫。經過方和陳的研究,他們立即決定發表它。可以說,蕭紅的文學創作從壹開始就系住了中華民族的靈魂。
此後,蕭紅以“銀橋”、“天地”等筆名發表作品。從1933年8月到19年2月,她的作品幾乎出現在王姐去世時期的《文學周刊》上。夜哨,啞老頭,夜風,清晨的路;散文《多災多難的壹天》《小黑狗》;詩歌《在朦朧中》等。蕭紅開始踏上艱難的文學之旅。
從1932到1934,蕭紅發表了《八月天》《國際協會報文學周刊》《大同報大同社》《幻覺》《棄兒》《腿上的繃帶》《老婆和西瓜》《兩只青蛙》《八月天》等等。啞巴老人,離開了,在清晨的路上,在朦朧中,等等。特別是與蕭軍的小說、散文集《鍍金理論》出版後,引起了文學界的關註。
由於日偽政權對進步知識分子的加緊迫害和鎮壓,小野和中國被列入黑名單,隨時有被逮捕的危險。1934五六月間,肖紅和肖軍秘密離開哈爾濱前往青島。
蕭紅在青島只待了五個多月,卻是她創作中非常重要的壹站。她在這裏完成了她的著名作品《破碎的街道》。
與魯迅的友誼
1934 165438+10月,蕭紅和蕭軍從青島到上海,在杜拉路283號找到了住處。安頓下來後,第壹件事就是給他們渴望見到的魯迅寫信。魯迅收到信後,當天就寫了回信。
1934 165438+10月30日,魯迅在虹口內山書店見面。蕭紅迫不及待地想聽到魯迅的聲音。紹興口音的南方方言壹定很有意思。他的笑容是不是和最愛她的爺爺壹樣慈祥?還有他像不像紹興師爺?哦,他右手中指上壹定有厚厚的老繭,是寫文章磨出來的。
這兩個“野”的東北青年壹進內山書店,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等了幾分鐘後,壹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進來了,穿著黑色膠鞋和黑色長袍,左胳膊下夾著壹個包。蕭紅和蕭軍勇用眼神和他打招呼。魯迅立即上前說:“妳是劉老師嗎?”蕭軍點點頭,魯迅說:“妳等壹下,我跟老板壹起來。”然後他進了裏屋。過了壹會兒,魯迅從裏屋出來說:“走吧。”
蕭紅和蕭軍跟著魯迅到附近壹家外國人開的咖啡店喝茶聊天。這時,門響了,迎接大海的是。瀛海見到小紅,很親熱。她覺得自己像個大姐姐,可以壹起玩。許廣平看著蕭紅。“她中等身材,白皙健康,頭略扁,是滿族姑娘特有的。她愛笑,天真無邪。”這個來自北方的女孩給許廣平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蕭把《結婚了》的手稿交給魯迅,請他指導並幫助他找到壹家書店出版它。肖軍在青島寫完初稿,帶到上海,蕭紅用日本產的美國強紙替他抄寫。這種紙只在內山雜誌上賣。小紅典當了壹件舊毛衣換錢。
蕭紅和蕭軍是在上海開始創作的。蕭紅寫過《跋涉》、《生死場》等作品。《八月村》通過蕭61壹家多次被舊勢力逼得顛沛流離的悲劇,控訴了舊社會的黑暗,揭露了勞動人民的辛酸遭遇。蕭紅寄給魯迅,魯迅收到後向編輯推薦。八月村,3月5日發布,1935。同時,肖俊寫了《小六》、《壹夜之間》、《小六》、《太白》、《職業》等。氣息,而且是魯迅介紹後在幾家期刊上發表的。
在魯迅眼裏,蕭紅只是壹個大男孩。魯迅曾多次提醒蕭紅,不要擺脫他從上海北方農村帶來的“野氣”,不要沾染“嬌氣、冷門、非人的江南”。魯迅還專門指導和培養她的寫作方法,讓她不能脫離生活,否則永遠寫不出文章。他希望蕭紅“最好經常出去看看社會形勢和各種人的面孔。”
蕭紅讀魯迅有趣而意味深長的書信時,心中往往有壹種激情,這種激情化為創作的沖動。她拿起壹支筆,趴在書桌上,用女作家特有的細膩筆觸,寫下了國難之時生活在被占土地上的東北人。她寫道,她生活在哈爾濱上石街的困境中。寫她和小軍蜜月期間的辛酸感受,以及離家前的復雜想法。
小搬到351路後,房子變大了。他想請魯迅來做客,但是魯迅太忙了。最後,1935年5月2日,魯迅和許廣平帶著瀛海去看望蕭紅和蕭軍,這壹天,蕭紅和蕭軍照常寫信。突然,魯迅壹家從天而降,這讓他們非常激動和高興。忙著請他們坐下來休息壹下,聊聊天。大約壹小時後,魯迅邀請兩個蕭出去吃午飯。那天她吃了什麽,小紅完全忘了。她只註意到魯迅親切的話語,爽朗的笑聲,抽煙的姿勢。這次見面十天後,蕭紅完成了長篇回憶散文《櫻花》。
蕭紅沒有辜負魯迅對她的期望,在新文學創作的道路上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它是蕭紅的代表作,是20世紀30年代傑出的現實主義作品之壹。這部作品的出版奠定了蕭紅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
魯迅非常喜歡蕭紅的作品。他到上海不久,看到蕭紅的“貨船”,說:“幹得好,不客氣。充滿熱情,與那些只玩技巧的所謂‘作家’的作品大相徑庭。”魯迅讀《初秋的風》,覺得蕭紅“描寫了北方人民對生命的堅貞和對死亡的掙紮,卻常常走過場;作者細致入微的觀察和離經叛道的文筆,增添了不少光明和新鮮感。”
魯迅拿到《軍隊》手稿後,把它送到四面八方去“推銷”,希望能找到壹家可以公開出版的書店。曾文學社願意給她的出版社,但稿子寄到中共書報檢查委員會宣傳部,拖了半年,結果不準。在這半年焦慮的等待中,蕭紅不止壹次給魯迅寫信,魯迅總是耐心地給她回信。
等到《傷逝街》作為第三個奴隸系列出版的時候,葉紫的《生死場》和蕭軍的《小六》已經出版了,這兩部小說都有魯迅寫的序言。蕭紅寫信給魯迅說:“他們的書都有妳的生死場,我要!”魯迅收到信後,於1935+065438+10月14日晚上為《生死場》寫了《生死場》,第二天交給蕭紅。
《 》是東北人民反抗侵略者鬥爭的裏程碑式的作品。自2月首次發布,1935,已轉載20余次。
魯迅蕭紅並不總是偏愛魯迅。壹方面,他肯定了她的小進步;另壹方面,他總是對她的思想和創作弱點給予現實的批評和幫助。魯迅在為《收獲》所寫的序言中說,“敘述和景物描寫勝過描寫”。短短的壹句話既贊揚了蕭紅在敘事和景物描寫上的長處,又機智地指出了她在人物塑造上的弱點,不夠生動,成了純粹的自然主義。她還是要努力練習寫作。怕魯迅蕭紅看不懂他的苦心,他在1935 165438+10月16的信中寫得明明白白:“序言中有壹句話叫‘描寫風景不如描寫人物’,也可以解釋為描寫人物。”
1936年3月,蕭紅和蕭軍搬到四川北路底的永樂巷,意圖離魯迅更近。從那以後,梁瀟“每天晚上晚飯後都會來到內地的新村。刮風下雨的日子幾乎沒有間斷過。”他們聊著聊著。說到好笑的事,魯迅笑得連煙都拿不住,還經常咳嗽。笑聲很有感染力,小紅笑彎了腰。
有時候,蕭紅趴在魯迅的膝蓋上,她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蕭紅曾問魯迅:“妳對年輕人的感情是父系的嗎?還是母性?”魯迅:“我覺得我對青春的態度是‘母性’!”
有壹天,蕭紅穿了壹件新穎的紅色外套,壹條棕色格子裙,壹雙短靴。她自我感覺還挺好,去了魯迅家,希望魯迅或者許廣平能誇誇她的衣服。許廣平忙著家務的時候,魯迅無暇顧及她的衣著。他坐在沙發上抽煙。蕭紅忍不住了。她說:“周老師,我的衣服漂亮嗎?”魯迅上下打量蕭紅,說:“不太好看。”魯迅怕蕭紅不高興,繼續解釋說:“妳的裙子顏色不對。紅外套要配紅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棕色的不行。”然後魯迅興致勃勃地談起衣服的顏色如何與人體的胖膚色相協調:“瘦子不宜穿黑衣服,胖子不宜穿白衣服;腳長的女人壹定要穿黑鞋,腳短的女人壹定要穿白鞋;方格子的衣服胖子穿不了,但比橫格的好。交叉檢查,把胖子穿上,兩邊把胖子越分越寬。胖子穿豎條紋,橫著看更長更寬。”
魯迅的話使蕭紅充滿了欽佩。她想知道魯迅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蕭紅在魯迅家吃飯的時候,經常給大家看什麽韭菜合子,合頁餅,尤其是做餃子,又快又好。魯迅聽從了蕭紅的話。只要蕭紅建議吃點什麽,魯迅總是同意的。晚飯後,小紅經常和魯迅壹家去看電影。蕭紅完全記不起來了。魯迅向她表達任何煩惱時,總是興高采烈。蕭紅從魯迅那裏得到的不僅僅是老師的教誨,還有她渴望已久的“母愛”的感覺。
在愛情的漩渦中
自從《八月之國》和《序言》問世以來,蕭紅和蕭軍成了文壇上的文學愛好者。他們在人們眼裏是多麽的幸福,和諧,快樂。
但不知道什麽時候,蕭紅似乎有某種痛苦藏在心裏。細心的許廣平覺得“無聊、失望和悲傷籠罩了她的生活”。為了擺脫痛苦,蕭紅經常整天待在魯迅家,許廣平也要放下家務陪她。她和小軍之間發生了什麽?
蕭紅和蕭軍,壹個修長,壹個粗獷;壹個有病,壹個強壯;壹只手慢,另壹只手坐下就能寫字。戀愛時,雙方不會註意性格、愛好、習慣、健康等方面的差異,但時間久了,就會逐漸發現,或視而不見,或充耳不聞,互相包容,或暴力沖突,各種不愉快的事情就會發生。當妳遇到兩個自尊心很強的固執的人,即使妳不想傷害對方,也會讓雙方都很痛苦。
蕭軍對待蕭紅就像他自己說的:“因為我習慣了像孩子壹樣‘保護’她,做壹個‘保護者’,這讓我感到光榮和自豪!”有時候朋友來聊天,說到創作,小軍隨口壹句“她的散文有什麽好的?”而這位朋友附和道:“結構不牢固!”無論蕭軍的動機多麽善良,蕭紅的怒火都不會回來。蕭紅是壹位被社會認可的女作家。當然,著名作家寫的每壹部作品不壹定都是傑作,但作為丈夫,在別人面前評論蕭紅,已經嚴重傷害了她的自尊心。
早年的貧窮、漂泊和折磨,讓蕭紅身體虛弱,臉色蒼白,經常抱怨頭疼。壯如牛的小軍沒能完全理解生病妻子的心態。往往壹個疏忽就讓小紅不開心,心裏有個疙瘩。
蕭紅自己也承認:“靈魂太微妙的人,同時壹定是渺小的,所以我不尊重自己。我很佩服這種厚重和大度”蕭軍認為“雖然她尊重”,但我覺得她並不“愛”這樣靈魂的人。相反,她會覺得這樣的靈魂傷害了她的靈魂自尊,所以她可能還是會討厭它,最終想要逃離它。“1938年,蕭紅第壹次隨“西戰團”去了Xi安。肖軍3月11拿到了去延安的通行證,徒步渡過黃河,3月18到達延安。在延安住了半個多月後,他隨聶紺弩來到延安,要求他到Xi安去西北野戰軍工作。他同意了。
在臨汾站送小紅上火車時,肖軍在站臺上抓住了聶紺弩。蕭軍壹直信任魯迅會把他介紹給朋友,所以他向聶紺弩傾訴。小軍說:“小紅跟妳在壹起最好。妳應該照顧好她。她對生活壹無所知,容易受騙。”“她簡單、誠實、固執又有才華。我愛她,但她不是妻子,尤其不是我的!”“怎麽,妳想嗎?”聶紺弩驚訝地問道。“不要大驚小怪!我說我愛她;這意味著我能適應。但還是很痛苦,她也會,但如果她不先和我分手,我們永遠是夫妻,我永遠不會先拋棄她!”
在臨汾的分手中,肖鑫和肖鑫都很清楚,這將是壹次永久的分離。也許失去的東西更珍貴。抱著壹線希望,蕭軍和丁玲、聶紺弩於4月初從延安來到Xi,希望能再見到蕭紅。當他們壹行人剛走進壹所中學的院子時,“西戰團”的壹名成員看到丁玲,大喊壹聲:“主任回來了!”聽到喊聲,蕭紅和端木宏亮壹起跑出了丁玲的房間。他們以為迎接他們的是丁玲,卻發現滿身灰塵的蕭軍站在他們身邊。兩個人都楞住了。肖俊是有備而來的,但當他看到他們壹起走出房間時,心裏總有壹種說不出的酸楚。
這壹次,聶紺弩比任何人都清楚蕭紅、蕭軍和端木的關系。在和丁玲去延安之前,蕭紅已經傾吐了自己的痛苦和與端木蕻良的關系。
在那個灑滿月光的日子,蕭紅穿著壹件舊的棕色棉襖和壹件黑色小外套。聶紺弩正走在正北的路上,手裏拿著壹根小竹竿漫不經心地敲著路邊的電線桿和樹。她說:“我愛蕭軍,我今天還愛他。他是壹個優秀的小說家,壹個思想上的同誌,壹起努力過,但是做他的妻子太痛苦了!我不知道妳們男人為什麽這麽生氣,為什麽拿老婆當氣包,為什麽對老婆不忠!我已經忍受屈辱太久了。”
他們在路上走來走去,聊了很多。最後小紅說:“我有壹件事求妳!”“聶紺弩問了她什麽?小紅舉起手中的小竹簽,說是在杭州買的。她已經背了壹兩年了。”讓我今天交給他,我保證明天再談。明天,我會告訴他是給妳的。如果他問了,妳能承認發生過嗎?”聶紺弩同意了。
幾天後,聶紺弩在路上又遇到了蕭紅。小紅壹定要請聶紺弩吃飯。進入餐廳後,小紅看著他吃了三碗菜,然後開口說話。“如果我同情妳,妳會原諒我嗎?”“沒有妳我不會原諒。”“關於小竹簽。我只是給了他。”
聶紺弩目瞪口呆,好像在努力挽回什麽。他問:“只是壹根小棍子。它沒有象征別的什麽吧?小軍說妳沒經驗。”聶紺弩還在提醒小紅。“我有重要的事情!”蕭紅說話很堅定,但聶紺弩聽出她的聲音在顫抖。
現在三人見了面,蕭軍和端木禮貌地擁抱了壹下,進房間洗臉去了。小紅也進了房間,站在壹邊笑著說:“三郎太,我們永遠分開吧!””“很好。”小紅聽到蕭軍說“好的”,馬上出去了。
蕭軍說:“我們永遠的告別是那麽的平凡和鄉土,沒有任何廢話和爭議就被證實了。”根據後人的說法,當時蕭紅已經懷孕,屬於蕭軍,所以蕭軍提出等她有了孩子,如果不想要他的孩子,可以由他撫養。然而,蕭紅的離心決定已經做出。她不再接受他的好意,不願意把孩子交給小軍。
多年以後,肖俊冷靜地分析了他和蕭紅分手的原因:“在我們的經濟生活中,並不都屬於大道。就像普通青年男女壹樣,壹直有‘外力’的猜疑、誤解和幹擾。但世界上的事情最終會改變。壹旦主客觀條件發生變化,時空發生變化,* * *基礎發生變化,相應的人的思想感情和理想也發生變化,必然導致變化。如果我們能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任何事情的發生發展總會有壹定的規律,所以和我們說再見也就不足為奇了。”
蕭紅經常被指責是兩個蕭分手的原因。其實當時兩個肖家是戲劇性的結合在壹起,輿論的天平是傾向肖軍的,因為是肖軍救了受害者肖紅,壹個強的救了壹個弱的。壹個付出壹個得到,本來就不平衡。無論以後蕭紅如何把自己所有的愛奉獻給蕭軍,人們都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蕭和壹個“第三者”分手,輿論肯定是反對蕭紅的,這讓蕭紅很難過。她討厭這個以男性為中心的世界。
蕭紅對端木的感情也很復雜。端木蕻良曾告訴壹個朋友,當時“好幾個作家都表達了對蕭紅的好感。有壹次小紅買了壹根拐杖。每個人都在爭奪它。小紅叫大家躲起來,讓大家去找。誰撿到就歸誰。同時,他悄悄告訴我端木神器在哪裏。當然,結果被端木發現了。”這篇文章是蕭紅送給聶紺弩的“小竹簽”。
1938年4月,蕭紅和端木決定回武漢。火車就要開了,聶紺弩擠過人群,大聲對小紅說:“小紅,妳是《生死場》的作者,《序言》的作者。妳要想到自己的文學立場,就要飛起來,飛得越遠越好。”這是壹個朋友的肺腑之言,蕭紅幾乎淚流滿面。火車啟動了,聶紺弩對小紅做了壹個飛翔的手勢,再次指向天空。她會意地笑了笑,點點頭,向朋友們揮手告別。她的眼睛在人群中不停地搜索,想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火車越開越快,人群漸漸變小,蕭紅的手無力地垂著。
從此,蕭紅和蕭軍分道揚鑣,再也沒有見面。
"我將永遠和藍天碧水生活在壹起."
1940 65438+10月,蕭紅和端木宏亮乘飛機抵達香港,住在九龍尖沙咀月島的壹個小房間裏。小紅身體不好。她經常咳嗽、頭痛和失眠。然而,她仍然勤奮地寫作。在完成未完成的小說《生死場》後,她開始以半壁江山的陷落為背景,寫小說《生死場》。
蕭紅1939在重慶的時候就開始構思《生死場》,1940到了香港就開始寫作。小說前半部分由重慶時代出版社1941首發,封面由蕭紅自己設計,後多次重印。同年,香港《八月的村莊》開始連載《生死場》後半部,直到1941年秋第九章結束,蕭紅因病輟學。
1942 65438+10月12,小紅被送往香港歡樂谷洋河醫院。醫生會診後,第二天小紅被送進了手術室。這個操作加速了小紅的死亡。——被不負責任的醫生李誤診為喉部腫瘤,做了喉部手術,導致病情急劇下滑,痛苦萬分。
那天晚上,蕭紅靠在病床上,端木紅亮和她的朋友在床邊。蕭紅說:“人的精神只有兩種。壹個是向上發展,追求自己的最高峰;壹個向下的、卑鄙的、自私的作家在世界上追求什麽?如果壹切都是為了人們好,妳就應該去做。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贏家,我們必須付出。”蕭紅繼續說,“我以後想寫點什麽,但我知道我要離開妳了。這樣活著,這樣虛弱,這樣死去,算什麽!”
1942 65438+10月18,小紅被轉到瑪麗醫院,在那裏她接受了另壹次手術,更換了她喉嚨處的呼吸管。19之夜,12,蕭紅向羅示意要筆。她在拍紙簿上寫道:“我會永遠和藍天碧水在壹起,把《上市街》的另壹半留給別人寫。受了半輩子的冷遇,我就先死了,不甘心,不甘心!”這是蕭紅最後的哭泣。她不想死。她還有很多作品要寫。
21早上,小紅在和端木、羅說話的時候,臉色紅潤,吃了半罐牛肉。她喉嚨裏的銅管被痰堵住了,於是發出嘶啞的聲音:“我沒事,從來沒吃過這麽多。”
22日拂曉,羅再次來到瑪麗醫院時,發現“日軍野戰醫院”的牌子已經被換了。等他上樓的時候,小紅已經不見了。幾經周折找到端木,才知道小紅已經被轉到臨時醫院,情況危急。喪葬費還缺。向羅借了二十塊錢,給了端木。沒想到,在去醫院的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壹個“不檢點的男孩”,連他們的錢和衣服都被搶走了。
上午9點多,羅和端木終於趕到臨時醫院時,只見蕭紅蓋著壹條毛毯,仰面躺著,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頭發隨意垂在枕頭後,臉色漸漸變得灰白,喉嚨手術口湧出泡沫。11,蕭紅咽下了最後壹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