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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妳對英國作家托馬斯·德·昆西有什麽看法嗎?

第55節:德·昆西的自傳(1)

2005年6月

德·昆西自傳然而,有時候,我們會遇到這樣的散文作品,似乎從其他目的中獲得靈感。它不想爭論,不想改變別人的信仰,甚至不想講故事。我們可以從那些語言本身學到所有的樂趣,而不必去猜測字裏行間的寓意是什麽,或者為作者進行壹次心靈探索的航行,從而增添壹些樂趣。德·昆西自然是這樣壹位難得的作家。當我們想起他的時候,首先想起的永遠是像下面這樣壹段優美成熟的文字:

“人生完了!”——這是我心中暗暗的擔心;因為個人的幸福受到了致命的傷害,壹個年輕的頭腦會像最有經驗的哲學家壹樣敏感。“生命結束了!完了!”這是隱藏在我嘆息中的壹種暗示,我自己也幾乎沒有意識到;就像在夏日傍晚聽到的鐘聲裏,有時仿佛傳出音節分明的話語,傳出警告的信息,不斷撞擊,向四面八方回響;同樣,對我來說,似乎有壹個微弱的、地下的聲音在壹遍又壹遍地唱著壹句神秘的話——這句話只有我的內心才能聽到,那就是:“曾經燦爛開放的生命之花,現在已經枯萎了!”引自德·昆西:《自畫像:童年的苦惱》第壹章。

像這樣的片段自然出現在他自述的特寫中;它們不是由情節和戲劇場景組成的,而是由願景和夢想組成的。當我們閱讀它們時,我們不會想到德·昆西本人。如果我們試著分析壹下自己的感受,就會發現我們似乎受到了音樂的啟發——受到震動的是我們的感官,而不是我們的頭腦。句子本身的抑揚頓挫立刻撫慰了我們,把我們送進了壹種精神隔絕的狀態,周圍的枝幹被稀釋,黯然失色。結果,我們的精神打開了,我們獲得了廣泛的理解,我們的心靈打開了,我們接受了德·昆西要我們接受的壹系列悠閑而莊嚴的觀念——地球上的金色豐收;天空中各種美麗的景色;他的“夏日的壹天,背對著死屍,臉對著開著的窗戶”引自德·昆西的《自畫像:童年的苦惱》第壹章。地上盛開的花朵。這壹主題得到了確認、擴展和變化。而那種抓著匆匆而過的東西驚慌失措的感覺,更強化了寂靜和永恒的印象。夏日傍晚聽到的鐘聲,枝葉搖曳的棕櫚樹,呼嘯不斷的風,讓我們的心情盡管不斷波動,卻始終不變。情緒不會穩定;它總是被不斷湧入的各種形象所暗示,平靜地出現在我們面前,直到最後,它以它所有的復雜性留在我們的印象中。

在散文中,這種寫法很少嘗試,而且由於其結尾特點,也不適合散文。沒有指向任何明確的目標。除了盛夏、死亡和不朽的感覺,我們不知道誰在聽、在看、在感受。德·昆西把壹切都掩蓋起來了,只留下了這樣壹幅畫面:“壹個孤獨的孩子,他孤獨的痛苦掙紮——壹片巨大的黑暗,壹種無聲的悲傷”引自德·昆西的自畫像序言。-讓我們探索這個單壹的情感深淵。這是壹種普遍的狀態,而不是個別的狀態。因此,德·昆西具有與散文作家相反的目的和道德。他的讀者要接受的是這樣壹個主要由激進感情構成的復雜思想。他不僅要充分意識到床邊站著壹個孩子,還要意識到寂靜、陽光、花朵、時間的流逝和死亡的存在。這壹切永遠無法用按邏輯順序排列的籠統話語來表達——清晰和簡單只能讓這樣的想法看起來滑稽和醜陋。德·昆西自然充分意識到自己作為壹個旨在表達這種觀念的作家與同時代人之間的差距。他拋開他那個時代簡潔明了的語言,轉而求助於彌爾頓、傑裏米·泰勒和英國著名詩人托馬斯·布朗的約翰·米爾頓爵士,參考他的散文作品《論出版自由》等。JeremyTaylor和SirThomasBrowne都是17世紀的英國散文作家。;他從他們那裏學會了用有起伏的長句,讓它彎彎繞繞,壹層壹層,直到高潮。不僅如此,他敏銳的聽覺還極其嚴格地要求另壹種素養——那就是語言節奏的平衡,句子停頓的考慮,重復、諧音、半諧音的作用等等。——所有這些都是壹個散文作家的職責的壹部分,如果他想把這樣壹個復雜的思想完整而全面地表達給讀者的話。

所以,如果我們分析壹下為什麽德·昆西的壹篇文章片段能給讀者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就會發現造成這種印象的原因是19世紀英國著名詩人阿爾弗雷德·丁尼生(AlfredTennyson)。那樣的詩人的作品都很相似。這是因為:音效的考慮和節奏變化的安排是壹樣的;同樣,句子長短不壹,句子中的重心也靈活轉移。但是,與詩歌相比,這些藝術手段的強度在這裏被削弱了,它們的影響被擴散到壹個大得多的空間;這樣,文章從最低場到最高場的過渡,采取的是沿著淺臺階逐漸上升的漸進方式,不會突然登頂。因此,很難說哪壹行單獨有什麽特別的好處,就像在詩裏壹樣;把壹個段落從上下文中分離出來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它的作用只能由前面幾頁隱含的聯想產生。另外,德·昆西不像他所研究的大師,天才的瑰麗筆觸不是他的專長;他的力量在於曲折地寫出那些被關在籠子裏的大夢,看不到細節的風景,分不清鼻子和眼睛的面孔,午夜或夏天的寂靜,逃難的人們的騷亂和恐慌,還有不斷下落和上升的巨大痛苦——它絕望地向天空伸出雙臂。

然而,德·昆西並不僅僅是壹個寫出壹個個支離破碎的優美散文片段的名家——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的成就會比現在小得多。他也是壹個敘事散文作家,壹個自傳作者,如果我們考慮到他是在1833年寫的自傳,他也是壹個對自傳藝術有獨特見解的人。首先,他知道坦誠的巨大價值。

第56節:德·昆西的自傳(2)

2005年6月

朦朧的霧霾常常籠罩著他隱藏的行為動機和內心的秘密。只要他真的能刺破這層霧靄,壹切在理性沖動支配下的生命活動,僅憑絕對懺悔的力量,就能激起深沈、肅穆、有時甚至顫抖的興趣。② ③引自德·昆西:《自我描繪序言》。

他認為自傳不僅要記錄表面的生活歷史,更要記錄更深層次的、隱藏的情感體驗。他知道寫這樣壹份自述的難度。"...雖然許多人在理智上擺脫了自我約束,但他們仍然很難向別人傾訴心聲——放棄沈默的習慣是他們力所不及的。”無形的鎖鏈和無形的符咒束縛和凍結了自由交流的精神。“正因為人類看不到、衡量不到這些讓自己癱瘓的神秘力量,所以無法有效應對。”奇怪的是,德·昆西雖然有這樣的理解和意願,卻沒能在中國成為壹名自傳作者。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麽,也不是因為他被符咒壓得說不出話來。他無法完成自我描述任務的根源絕對不是他缺乏表達能力。原因之壹恐怕就在於他的表達能力過度,自己無法休息。19世紀的許多作家在他們的文章中喜歡漫無邊際和漫無邊際——他更糾結於這個缺陷。然而,羅斯金和約翰·羅斯金是19世紀英國著名的批評家和散文家。托馬斯·卡萊爾是19世紀英國著名的歷史學家和評論家。雖然王陽的作品也是用形式恣意天馬行空地寫——都是為任何異類的東西找到壹席之地——但道理是顯而易見的。只是德·昆西不能拿他們當彈藥。先知的重任並沒有落在他的肩上。況且他是壹個刻意找工作的藝術家。沒有人能像他那樣把句子中的聲調安排得如此細致優美,把語言的節奏調整得如此到位。奇怪的是,雖然他聰明的敏感在遇到聲音不規則、節奏松散的現象時,立刻警告了他,但當他遇到整體結構問題時,他的感覺卻完全不行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可以容忍語言的不平衡和浪費了。結果雖然每句話都很勻稱流暢,但整本書就像水腫病壹樣。如果德·昆西的哥哥用創造這個詞來形容他“標新立異,不落俗套”的童年脾氣,那他真的是“胡謅的故事”。他不僅能“找出每個人話語中無意的瑕疵,從而做出模棱兩可的解釋”。以上引自德·昆西:《自畫像》第二章,進入奮鬥的世界。而且,即使是講壹個很簡單的故事,他也要加上很多修改和旁證,他要提出很多補充資料。結果,到最後,他想說清楚的,早已消失在迷霧的遠方。

除了這種致命的羅嗦和結構上的弱點之外,作為壹個自傳作者,德·昆西還遭受了他的沈思的脾氣。“我的問題是,”他說,“我冥想太多,觀察太少。”他把夢裏看到的壹切都做成壹個奇怪的圖案,使之模糊失色。他把自己的夢想和冥想的柔光灑在壹切事物上。即使是對那兩個討厭的紅眼白癡,他也像壹個誤入貧民窟的紳士壹樣仔細地打量著他們。同樣,他也很輕松地滑過了社會階層的鴻溝——與伊頓公學平起平坐,指的是英國面向貴族子弟的伊頓公學。年輕的貴族與為周日晚餐選擇肉類的工人家庭進行了壹次推心置腹的交談。德·昆西為自己能夠毫不費力地從壹個領域轉移到另壹個領域而自豪。"...他寫道:“從少年時代開始,我就像蘇格拉底壹樣,能夠與每壹個偶然遇到的人保持密切聯系,包括男人、女人和孩子,我壹直為此感到自豪。”引自英國壹個鴉片癮君子的自述。但是,如果我們看看他對這些男女老少的描述,就會明白,他之所以能和所有這些人交談,是因為他們在他眼中幾乎都是壹樣的。用同樣的態度對待他們都是合適的。甚至在與密友的交流中,無論是對他的老同學阿爾塔蒙勛爵,還是對妓女安妮,也就是德·昆西在倫敦街頭流浪時幫助過他的那個妓女。他壹生都珍惜她。他同樣彬彬有禮。他作品中的所有人像,都有司各特筆下男女主人公的流暢輪廓,雕像的莊嚴姿態,五官幾乎壹模壹樣。甚至他自己的臉上也總是有壹種深不可測的神情。壹旦被要求說出他的真實感受,他就像壹個體面的英國紳士壹樣回避了。正如盧梭在《懺悔錄》中所展示的那樣,強烈吸引我們的坦率——敢於揭露自己所有荒謬、卑鄙和骯臟的事情的決心——與德·昆西格格不入。他寫道:“沒有什麽比壹個人強迫我們看到他的道德潰瘍和傷疤更讓英國人感到情緒上的厭惡。”引自英國壹個鴉片癮君子的自述。

因此,作為壹個自傳作者,德·昆西有很大的缺陷。他寫得很羅嗦;他孤獨,沈迷幻想,固步自封。但同時,他也常常被壹些神秘而莊嚴的感覺所震撼,意識到有時候壹瞬間的價值超過五十年。為了分析這些感情,他使用了當時連心靈分析大師們都使用的那種技巧(斯科特、奧斯汀、拜倫等。)沒有了。我們發現他寫的壹些片段,就自我意識而言,在19世紀的文學中幾乎是無與倫比的:

回想這件事,我體會到壹個道理,我們很多最深處的思想感情,往往是通過各種具體事物的復雜組合,在我們心中產生的,往往是作為各種經驗的糾結體(如果我能發明這樣壹個術語的話)傳遞到我們心中的,而不是通過它們各自的抽象形式直接觸及我們...人無疑是壹個由某種微妙關系組成的整體,這種關系從嬰兒出生壹直延續到老年。但考慮到人性在人生不同階段所生的各種感情和欲望,人不是壹個整體,而是壹個不斷死亡、不斷重生的間歇性存在;從這個角度來說,人類的團結只能是壹種激情所屬的特定階段那麽長。有些情感,比如性,壹部分來源於天上的神性,壹部分來源於地上的肉欲。它們自然不能超越特定的時期而存在。只有兩個孩子之間那種完全神聖的愛,才能在寂靜淒涼的晚年不受限制,自由再現。.....引自《壹個英國鴉片癮君子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