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的青少年上學壓力大,作業太多,沒有足夠的時間和閑暇去讀與考試無關的書。但我覺得,詩歌很短,放學後讀壹些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在緊張學習的間歇,伸個懶腰,慢慢背誦壹兩首優美的詩歌,也是非常愜意的,正好可以放松壹下緊張的神經,調整壹下疲憊的身心。在我看來,關鍵是要培養讀詩的興趣。只要妳有興趣,時間總是可以擠出來的。
培養對詩歌的興趣,首先要用心去接近,用心去解讀。那些千古傳誦的優秀詩篇,往往蘊含著古代詩人的情感體驗,具有超越時空的普適性。即使有時代的差距,也不會成為我們欣賞的障礙。況且那些真正的好詩,大部分都是清晰的,雖然是用壹千多年前的語言寫的,但對今天的讀者來說,依然充滿魅力。比如下面這首《流浪的兒子們》大家都很熟悉:
母親用手中的針線,為長途跋涉的兒子趕制衣服。
出發前,縫了壹針,怕兒子回來晚了衣服破損。
可是寸草有多少愛,是三倍!
全詩沒有隱晦的詞語,沒有典故,比今天很多新詩和流行歌曲的歌詞都簡單易懂。它真摯的感情都是從心裏流出來的。即使是那些從未遠離親人、遠離家鄉的人,也不禁為之動容,不禁從內心深處感受到對母愛的眷戀。更別說有過這種人生經歷的人了。記得我十五六歲的時候,離開農村去上海讀書。雖然路不遠,但年輕時總會想家。不幸的是,初中畢業前,我突然承受了失去母親的痛苦。我悲痛地反復讀著這首詩,感受到壹種從未有過的靈魂震撼。我居然寫了這樣壹首詩:“縫紉線今天還在,不忍開箱驗舊衣。”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依然能清晰地回憶起當時這首《遊子頌》給我帶來的巨大沖擊。
詩歌是有節奏的,有韻律的。在古代,詩歌可以用音樂來演唱。雖然當時的唱法現在已經失傳,但讀詩時如果不了解它的節奏和韻律,就很難品味到它的獨特魅力。《三潭印月》中壽老先生那悠遠搖曳的語調和如癡如醉的神態,可能會被人認為很可笑,但其實讀詩時需要的就是這種詩情畫意的體驗和飽滿的情感投入。人們把讀詩叫做“背詩”,背詩是壹種拉長聲調的有節奏的閱讀。我無意提倡吟誦,但我覺得如果真的要把讀詩變成壹種精神享受,至少要學會用普通話背誦。我聽過孫道林背詩。雖然不是歌,但也讀出了詩的魅力。要想學會這種朗誦,除了要經歷詩的偶然,關鍵在於處理好詩的節奏。具體來說,要註意詩中的停頓和壹些音的延長。壹般來說,如果壹個句子中有兩位數的字是平的(大致相當於普通話中的平仄和升調),讀的時候要把字的聲調拉長(如果押韻的字是平的,也要拉長),這樣就形成了長短、抑揚頓挫的節奏。
讀古典詩詞的影響不是顯性的,而是潛移默化的。讀詩的人自己可能感受不到這種影響,但當他讀的詩多了,積累豐富了,人們就會從他的好談吐和優雅的舉止中感受到壹種獨特的氣質和壹種非凡的“書卷氣”。蘇軾有詩雲:“糙命裹大布,丹田有詩魂。”的確,壹個讀了很多詩書,受了傳統文化熏陶的人,即使穿著土布衣服,也掩蓋不了內心的氣質之美。
當然,畢竟唐詩宋詞的作者都是封建時代的文人,他們的作品也不免流露出人生無常、及時行樂、嘆老自謙、自戀等消極思想。這沒什麽可怕的。相反,它可以鍛煉我們的分析和辨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