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故事的女主角就是多年前風華正茂的簡媜本人。多年以後,這位經驗豐富的作者回顧這段往事,寫了這本書。這就賦予了這本書與其他愛情故事最大的不同和價值,那就是對愛情的理性審視。作者在書中探討了男女主人公相愛卻分離的原因,其中呈現的愛情觀極其值得思考和借鑒。愛情有追求,有方向,有魅力,有能力,有困境,有條件。危險是常態,幻滅是本分。所以,如果妳愛,妳會得到壹生的伴侶。如果我們分開了,我們還可以互相祝福,就像文章裏說的:“那麽,我只好做月亮,為妳灑下月光。”因為作者在戀愛方面經驗不多,這裏就不討論了。
對愛情的理性審視,大概是作者選擇從“我”的角度來描寫愛情的原因之壹。她把自己偽裝成壹個旁觀者,這讓她脫離了故事,但她不是以上帝的視角俯視、冷眼看著故事,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平等地觀察、感受。所以作者可以心平氣和,理性討論,卻又總能溫暖人心,讓讀者不知不覺被吸引和感動。
這時妳就會明白,作者的自述和“她”的筆記,就像喝咖啡時加入適量的奶精和糖壹樣必不可少。因為“我”的視角有限,所以有必要引入“她”的筆記,讓這個故事更加完整可信。說到這個視角的應用,大概很多人會想到《了不起的蓋茨比》。《了不起的蓋茨比》運用限制性的第壹人稱敘事視角和多重視角來增強其藝術感染力。月光也是如此。
最吸引我的是《月光》用了很多有趣的比喻,這也是簡媜老師的壹貫風格。她把過去比作“壹朵珍貴的玫瑰在她心中的倒影”,以表明回憶過去是壹件“危險卻芬芳的事”。她把他們談話中的尷尬間隙比作“結冰的道路”,然後說:“我們同時停下來。但前方不遠處有壹朵正在萎縮的桃花。往前走,我知道我能看到它開了幾分鐘。”最神奇的是寫“表自衛”時的比喻。“琥珀魔液落喉,熟春悶夏的溫度湧上餐桌,動物荷爾蒙大亂,暗示性或性暗示性的句子就像野猴手中的小石頭、小果子,朝同伴扔去,於是壹樹猴子嘰嘰喳喳互擲,跳枝拍掌取樂。”
第壹次看簡媜老師的書是《胭脂盆》,書名涉及到壹個絕妙的比喻:“臺北有壹種奇怪的胭脂味,像壹片混合了各種花精的香水,不經意間落入壹個皺巴巴的廢塘,在雨陽中慢慢升騰到徐遐生的生活,學會捕捉路人,讓他們在野性與保守之間煎熬,在混沌與清明中循環,被迷戀與遺忘所束縛。
簡媜老師似乎很擅長這種比喻,能契合比喻的形態和本質,這也是我敬佩和喜歡簡媜老師的原因之壹。此外,她的文筆總是離不開古典意象,但她並不故作華麗,而是能以此為劍,為自己的文章和思想增添壹份厚重感。
值得壹提的是,簡媜先生在會上特別誠懇。他說話的時候堅持站著,回答讀者問題的時候會展開講很多東西,好像是想給大家講他的人生經歷,簽上名字的時候也很認真的對每壹位讀者說謝謝。她的簽名就像人壹樣,溫柔從容,如流動的幽深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