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生態學》,雅典:喬治亞大學出版社,1996,第十八頁,第十八頁。)本文將首先簡述美國生態文學批評的歷史淵源,然後在闡述其三個發展階段的基礎上,探討美國生態文學批評所要解決的主要問題。
壹、美國生態文學批評的歷史淵源
生態文學批評的概念可以追溯到20世紀70年代。1972年,約瑟夫·W·米克在《生存的喜劇:文學生態研究》(1972)中提出了“文學生態”的概念。《文學作品中出現的生物主題研究》(註:約瑟夫·w·米克《生存的喜劇:文學生態學研究》,
紐約:斯克裏布納公司,1972,第9頁)。1978年,威廉·呂克特(William Rueckert)在他的論文《文學與生態學:壹個生態臨界的實驗》中首次使用了生態臨界這個術語。提出“將生態學及與生態學相關的概念應用於文學研究”(註:威廉·呂克特《文學與生態:生態臨界性的壹個實驗》,《愛荷華評論》9.1 (Winter 1978),第71-86頁。).隨後,壹些人提出了諸如“生態詩學”、“環境文學批評”、“綠色研究”或“綠色文化研究”等其他術語。然而,大多數人傾向於使用生態批判這個術語,因為它不僅容易轉化為生態批判和生態批判,而且“生態”這個前綴強調了人類與社會和自然世界的關系。1985年Frederick O.Waage主編出版《教學環境文獻:材料、方法、資源》(1985)。該書收集了19位教授生態環境文學課程的老師所寫的“課程說明”,“目的是促進人們在文學領域對生態文學更深層次的認識和理解。”(註:弗雷德裏克·奧·瓦格(Frederick O. Waage)編。、環境文學教學:材料、方法、
資源,紐約:1 985,p.viii.) 1 989《美國自然寫作通訊》創刊,使相關學者能夠發表有關生態文學研究的短文、書評、課堂筆記。隨後,許多人文學科的學術期刊相繼開辟了生態文學批評的副刊或專刊,包括《印第安納評論》、《俄亥俄評論》等美國著名的學術期刊。(註:據謝麗爾·格羅·費爾蒂統計,自1986以來,《美國人文》已發表20余期生態環境文獻專刊。詳見格羅·費爾蒂和費羅姆主編的《生態批評讀本:文學生態學的裏程碑》,第32頁。與此同時,壹些大學開始將生態文學納入課程,作為現當代文學理論的壹部分,受到學生的廣泛歡迎。在1991的美國現代語言協會上,哈羅德·弗洛姆發起並主持了壹場題為“生態批評:文學研究的綠化”的學術討論。1992年,格倫·A·洛夫(Glen A.Love)在美國文學協會專題報告會上主持了題為“美國自然寫作:新語境、新方法”的專題討論。同年,“ASLE:文學與環境研究會”成立。其宗旨是“促進人類與自然界關系的文學思想和文學信息的交流”,“鼓勵新的自然文學創作,促進研究環境文學和跨學科生態環境研究的傳統和創新的學術方法。”(註:謝麗爾榮耀&;哈羅德·弗洛姆,編輯。生態批評讀本:地標
文學生態學,雅典:喬治亞大學出版社,1996,第十八頁,第十八頁。)1993第壹屆全國生物學批評研討會在科羅拉多州的科利斯堡召開。與此同時,第壹份生態文學研究的官方刊物《ISLE》(文學與環境的跨學科研究)問世。這本刊物的宗旨是“提供壹個從生態環境角度對文學藝術進行批判性研究的論壇,包括生態理論、環境主義、自然和描述自然的思想、人與自然的二分法以及其他相關的理論思想。”(註:謝麗爾榮耀&;哈羅德·弗洛姆,編輯。《生態批評讀本:文學生態學的裏程碑》,雅典:喬治亞大學出版社,1996,第十八頁,第十八頁,第十八頁)
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後,壹些生態文學批評專著相繼問世。1996年,佐治亞大學出版社出版了《生態批評讀本:文學生態學中的裏程碑》(1996),由格羅·費爾蒂和菲羅姆主編。該書共收錄論文26篇,分為三個部分,分別論述了生態學與生態文學理論、文學生態批評和生態文學批評。1999《文學與環境:壹個關於自然與文化的讀者》(Lorraine Anderson和Scott Szlovik主編,1999)收集了100多篇長短不壹的文章,以小說、詩歌、散文、傳記等不同體裁探討了人類與動物、人類與生存環境、政治與環境、經濟與生態等諸多話題。2000年勞倫斯·庫佩主編了《綠色研究讀本:從浪漫主義到生態批評》(2000),從綠色傳統、綠色理論和綠色閱讀三個方面論述了生態文學批評的起源和發展。Leonard D.Scigaj的《可持續發展的詩歌:四位美國生態詩人》出版於1999至2001,1999)、Jonathan Bate的《大地之歌》(The Song of the Earth,2 000)、帕特裏克·墨菲的《自然取向文學研究的廣闊領域》(farter Field in The study of nature-oriented Literature,2000)、大衛·馬澤爾的《美國文學中的環境主義》(2000)和勞倫斯·布伊爾的《寫作
在美國和其他地方,2001)將生態文學批評的理論研究推向了壹個新的階段。
近年來,除了出版生態批評專著外,生態文學批評會議也越來越受到關註。例如,在文學和環境研究學會的協助下,2000年6月在愛爾蘭舉行了壹次多學科國際學術研討會。2002年3月,文學與環境研究學會在英國舉辦了壹次研討會,討論生態批評的最新發展。2002年9月,該學會英國分會在利茲大學召開了第三屆年會,主題是“創作、文化與環境”,重點討論生態批評、生態詩學和生態女性主義。文學與環境研究學會第三屆年會將於2003年6月在波士頓大學舉行。會議的主題是“海洋-城市-池塘-花園”。
二,美國生態批評發展的三個階段
迄今為止,在短短的十多年裏,美國生態文學批評經歷了三個階段。第壹階段主要研究自然和環境在文學作品中是如何表現的。生態批評家認為,許多作品中描述自然的壹個舊模式是,自然要麽被描繪成伊甸園壹樣的田園天堂和處女地,要麽被描繪成充滿瘴氣的沼澤或無情的荒野。在生態文學批評的第二階段,重點放在推廣被長期忽視的描寫自然的文學作品,並對美國描寫自然的文學作品的歷史、發展、成就和風格進行了深入的探討和研究。美國描寫自然的作品是以描寫自然為導向的非虛構創作。它有著碩果累累的過去和充滿活力的今天。從20世紀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美國出版了二十多部描寫自然的精選作品。作為壹種文學體裁,它起源於吉爾伯特·懷特(1720-1793)的《塞爾伯恩自然史》(1760)。亨利·梭羅(1817-1862)、約翰·巴勒斯(1837-19265438)和瑪麗·奧斯汀(0)都采用了這種寫作傳統。1868-1934)、奧爾多·利奧波德(1886-1948)和雷切爾·卡森(1907-1964)。利奧波德的“生態中心主義”思想後來成為環保主義者的金科玉律。卡森的《寂靜的春天》(1963)可以說是壹座豐碑,象征著人類生態意識的覺醒和生態新時代的開始。
生態文學批評的第三階段試圖創建壹種生態詩學,並通過強調生態系統的概念來加強生態文學批評的理論建設。時至今日,生態批評在建立理論體系方面取得了很多成果,提出了許多有意義的觀點。例如,“環境倫理學”或“環境哲學”討論人與自然環境之間的道德關系;非人類中心主義主張物種、生態系統等非人類也具有道德地位,指出人類對它們負有直接義務;施瓦策的“生命恐懼”理論和保羅·W·泰勒的“生物中心主義”將道德關懷的對象擴展到整個生命世界,構建了以“尊重自然”為終極道德理念的倫理體系。j·貝爾德·卡利科特的主觀價值論和羅爾斯頓的客觀價值論,尤其是阿恩·奈斯的“深層生態學”,可以作為生態文學批評的理論基礎。
近年來,倫納德·西格爾、喬納森·巴特、帕特裏克·穆菲、勞倫斯·布依等人吸收了現當代西方哲學家和文學批評家的思想精華,運用巴赫金、海德格爾、莫裏斯·梅洛-龐蒂和羅蘭·巴特的批評理論構建當代生態詩學,將生態文學批評的理論研究推向了壹個新的階段。在《執著的詩:四個生態詩人》壹書中,西格爾批判了後結構主義語言學理論對當代詩歌和文學批評的影響,認為後結構主義和後現代主義只關註語言、文本和話語,仿佛文本之外沒有自然環境等其他“存在”。西格爾批判了西方哲學中的二元論,強調生態詩學的理論建構應以海德格爾和莫裏斯·梅洛-龐蒂的思想為基礎。按照海德格爾的存在主義,存在首先是個人的存在,個人的存在是其他壹切存在的基礎。“有”就是“我”,整個世界都是“我”的“有”的結果。我們必須在外部世界的人與物的關系中考察它們,否則它將毫無意義,失去確定性。西格爾認為,在當今高度信息化、高科技和不平衡的經濟政治環境中,生態詩學的任務是面對全球環境惡化的基本事實,以人類生存為根本。西格爾還試圖從莫裏斯·梅洛-龐蒂關於現象學的爭論中探尋生態詩學的理論基礎。梅洛·龐蒂深受胡塞爾現象學的影響,稱其哲學為“感性現象學”。他指出現象學是對本質的研究。所謂“本質”,並不是說哲學要把本質當作對象,而只是說我們存在,我們需要“概念的場所”。在莫裏斯·梅洛-龐蒂看來,本質是我們的經驗;世界不是壹個客觀的對象,而是“感知我的壹切思想和我的壹切表象的自然環境和場所”(註:蔣孔陽:《二十世紀西方美學名著選》,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88,第232頁。)。西格爾發現莫裏斯·梅洛-龐蒂的論證為生態批評家提供了壹種有效的批評模式,即體驗的深度與世界的內在關系融為壹體,身體與世界的關系不能機械地或在唯心主義的框架中理解,這意味著生態詩學的研究應該超越傳統西方哲學中的主客觀二元論思想。喬納森·巴特在《大地之歌》中也運用了現象學的批判原則,多次提到海德格爾的觀點,進壹步完善了他的《浪漫主義生態學:華茲華斯與環境傳統》(1991)。同時,巴爾特還根據法國思想家讓·雅克·盧梭證明“自然狀態”的思想探討了生態詩學問題。巴爾特認為,盧梭的“自然狀態”理論及其“回歸自然”的思想與“深層生態學”理論在本質上是壹致的。巴爾特全面論述了從18世紀到現在的小說和詩歌。在《大地之歌》的前兩章中,他將簡·奧斯汀與托馬斯·哈代、瑪麗·雪萊與威廉·H·哈德森和伊麗莎白·畢肖普並列,從獨特的視角探討了這些通常不被認為是“自然作家”的作家的生態意義。(註:喬納森·貝特,《大地之歌》,馬薩諸塞州:哈佛大學出版社,2000年,p.31。)
勞倫斯·布爾和帕特裏克·墨菲也試圖從不同的角度構建生態詩學理論。布爾試圖淡化自然與文化的界限,認為生態批評的未來應該從自然與文化的關系研究開始。穆飛試圖重新調整當今生態批評中壹些不平衡的做法,這些做法凸顯了對美國少數民族生態作家和世界其他國家生態作家及生態文學經典的忽視。墨菲指出,生態批評家討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非小說作品,如梭羅的《瓦爾登湖》或《林中生活》,而涉及生態環境主題的小說則在壹定程度上被邊緣化。穆飛認為,敘事小說在環保方面的作用不亞於非小說作品,敘事作品應該是未來十年生態文學研究的重點。尊重自然、保護環境的思想不僅體現在純天然作品中,也體現在現當代小說家的許多敘事小說中。如當代小說家約翰·厄普代克和唐·德裏羅分別在《白噪音》(1985)和《靜止的兔子》(1990)中從不同角度反映了當代作家對生態環境的關註。德·利略的《白噪音》除了表達當代人對死亡的恐懼這壹主題外,還描寫了生態環境,尤其是壹個旅遊景點(壹個舊谷倉)、超市食品和化學氣體泄漏,說明美國乃至整個人類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在後現代文化背景下遭到了嚴重破壞。在消費主導的後資本主義社會,真實的自然和文化被“復制”成為各種幻象,最終因“錯位”而逐漸消失。厄普代克的《兔歇》從側面描述了美國作為壹個“後自然”國家,幾乎耗盡了所有的資源。在小說的最後,55歲的英雄“兔子”哈利·奧斯特倫看著佛羅裏達州壹個療養勝地的風景,透過它天堂般的外表看到了腐爛和汙染。在這些“危險的景觀”(當代美國地理學家蘇珊·卡特創造的壹個術語,用來描述空氣中漂浮的有毒氣體對自然風景的入侵)中,哈利看到了壹排排棕櫚樹因幹旱而枯死,看到了藍天被噴氣式飛機噴出的煙霧汙染,看到了紫外線正在把人體扁平細胞烤成癌細胞,看到了空氣中的煙霧使人呼吸困難。(註:約翰·厄普代克,《靜止的兔子》,紐約:阿爾弗雷德·克諾普夫,1990,P.501。)如果說19世紀的西方文學反映的是壹個將自然視為經濟創傷來源的社會,20世紀的西方文學描述的是壹個將自然視為經濟來源的社會,那麽當代美國文學對自然的描述則揭示了比爾·麥克基本所說的“後自然世界”。在這個“後自然世界”,人們對自然的需求只是表面的。雖然大自然有時會激起人們的懷舊之情,有時會讓人有離鄉背井的感覺,但這與真實的東西無關。
盡管生態批評家為創造生態詩學進行了不懈的努力,但生態批評理論仍處於發展階段,還沒有達到理論上的成熟,更談不上形成系統的理論體系。美國學術界也有很多人認為生態批評缺乏理論依據。美國現代語言協會編委會成員瑪莎·班塔斯認為“環境研究是軟的”,它只是“擁抱樹的東西”。(註:勞倫斯·庫普,《綠色研究讀本:從浪漫主義到生態批判主義》,
紐約:勞特利奇出版社,2000年,第169頁。)這種說法雖然看起來比較激進,但是說明了壹些問題。
第三,生態文學批評要解決的問題
多年來,生態文學批評壹直在追問文學與自然環境的關系,並試圖回答這些問題。生態文學批評家經常問的問題包括作者如何描述自然,作品主題是否反映了生態環境意識,人們應該如何對待自然,人在自然中處於什麽位置等基本問題。如何確定自然與文化的關系?當代生態文學批評的方向和思路是什麽?生態批評是“終極科學”嗎?如何將生態文學研究與其他學科相結合,達到互補互利的結果?等壹下。
生態批評家明確指出,生態批評的根本前提是人類文化與自然界密切相關。人類文化影響自然界,同時也受自然界的影響。它研究自然和文化之間的關系。作為壹種文學和文化批評,生態批評的主要任務是通過文學重新審視人類文化,進行文化批評,探索人類思想、文化和社會的發展模式如何影響甚至決定人類對自然的態度和行為,如何導致環境惡化和生態危機。正如喬納森·萊文所說,“我們社會文化的方方面面,* * *共同決定了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獨特的生活方式。不研究這些,就無法深刻理解人與自然環境的關系,只能表達壹些膚淺的憂慮。.....因此,除了研究文學如何表現自然,我們還必須花更多的精力去分析所有決定人類對自然的態度和在自然環境中生活的行為的社會文化因素,並將這種分析與文學研究結合起來。”(註:轉引自王諾:《生態批評:發展與起源》,《文藝研究》2002年第3期,第48頁。)生態批評是為了“揭示文化如何歷史性地影響了地球生態”(註:喬納森·萊文《論生態批評(壹封信)》,PMLA 114.5(oct . 1999),第1098頁)。著名生態思想研究者唐納德·奧斯特(Donald Oster)指出,“我們今天面臨的全球生態危機,不是由生態系統本身造成的,而是由我們的文化體系造成的。為了度過這場危機,我們必須盡可能清楚地了解我們的文化對自然的影響。.....研究生態和文化的歷史學家、文學批評家、人類學家和哲學家不能直接推動文化變革,但他們可以幫助我們理解,而這種理解恰恰是文化變革的前提。”(註:唐納德·貝斯特,《自然的財富:環境史和經濟想象》,
紐約:牛津大學出版社,1993,第27頁。)
20世紀90年代中期,關於生態文學批評發展趨勢的思考和討論開始成為熱點。在對現代性的反思中,人們認識到後現代主義是生態的時代,只有生態智慧才能使人類走出困境。生態批評家從生態的角度看世界,同時有意識地從生態的角度看文學。喬納森·萊文(Jonathan levine)最近指出,根據近年來美國出版的生態學專著,美國的生態批評家可以分為兩大陣營。壹個是“現實主義”生態批評家,另壹個是“社會建構主義”生態批評家。(註:喬納森·萊文《超越自然?生態臨界的近期工作,當代文學,第43卷,第1號,(2002年春季),第175頁。)這兩大陣營所體現的研究思路,主要是從西方傳統哲學思想和現當代西方哲學理論中尋找批判的源泉和養料。受生態哲學的啟發,他們將生態文學批評置於自然-社會-文化的人類生態系統中進行綜合考察,力求構建壹個既能展現文學批評本來面目,又能體現全面生態精神和生態價值觀的概念。同時,他們將對自然生態的關註延伸到社會、文化乃至人類精神領域,明確肯定人類存在的整體生物性,將文學批評置於人類生態系統中進行考察。用生態的眼光看待文學,就要重新審視文學與自然的關系,充分重視自然對文學的原初意義。”自然作為人類生活的基礎、生存環境和實踐對象,雖然受到了社會的中介,但並沒有消失其自然本性。自然之所以能為人,是因為自然已經存在,生成了人的本質。”(註:曾永成:《生態學——文學理論建構中的當代問題》,《成都大學學報》2002年第3期,第48頁,第47頁。文學作為人類對自身生態進行審美調節的活動,從壹開始就給自然打上了深刻的烙印,壹直把自然視為永恒的創作源泉和審美原型。生態思維對自然與社會、文化與人性的生態整合,必將帶來對文學與自然關系的新認識。
當代美國生態哲學家霍姆斯·羅爾斯頓將生態學定義為“終極科學”,因為“它整合了各種科學,甚至藝術和人文學科。”他指出“生態學雖可視為壹門科學,但其智慧比其他科學更深刻,也是壓倒性的,具有普遍意義。”(註:霍姆斯·羅爾斯頓:《哲學去曠野》,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 1,第8 2頁。)羅爾斯頓的“終極”絕不是“終極真理”的意思,而是就其覆蓋面之廣和問題的深度而言。作者認為,就目前生態批評的發展趨勢而言,我們沒有充分的理由說它已經到了“終極”的程度。但羅爾斯頓將生態學定義為“終極科學”,至少有以下幾個原因:首先,生態學研究生物與環境的關系,這就不可避免地提出了對人與環境關系的關註;其次,生態學把社會和文化置於更原始的自然系統中,把人與自然的生態關系作為社會文化問題的深層內涵和動因,從自然生態中尋求深刻的智慧,以走出生存困境;再者,生態學整合了人類生態系統中的其他科學,從而在互補互動中修正弊端,優化人類的生存條件,將人文精神融入壹門科學,將關於自然的科學與關於人類的科學融合為壹門科學,從而確立所有科學對人類這壹代的終極關懷;最後,隨著對生物與人類生態系統之間物質、能量、信息相互作用的生態機制和意義的全面認識,特別是“信息與精神生成關系的揭示,人與包括自然在內的物質世界的精神聯系,即精神生態問題,越來越受到重視”(註:曾永成:《生態學——文學理論建構中的當代課題》,《成都大學學報》2002年第3期。),使生態躍居人性之巔,具有另壹層終極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