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模糊的童年記憶中,那是我第壹次知道,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有人因為壓力而抑郁。壹個優秀的女生誌願高考失利,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然後她選擇復讀。在壹路走來的輝煌學習階段,她無法承受生活周圍的冷落和嘲笑。第二年再次失敗後,她上吊自殺,壹個看中的女孩倒下了。
雖然我媽在我小的時候極力回避任何死亡之類的負面話題,但我還記得我的鄰居和姐姐在她十幾歲的時候被卡在了後面,而我當時還小,不懂壓力這個詞對壹個人的影響。
後來我高三的時候,我媽特別小心,不給我壓力。即便如此,我還是因為心理素質差,每次模考都失眠。經常靠吃安定哭著睡著,最後高考熬了三天。每次考試都抹上風油精,強迫自己在相對清醒的狀態下完成試題。對於努力學習了十幾年的學生來說,高考似乎是壹種解脫。
當我填完誌願的時候,我媽還是謹慎的希望我讀壹個省內的,以免因為安徽招生人數的限制而在省外高校滑下去的悲劇。她說她無法想象我留級或者復讀的壓力,就算我不上大學,我也不想再被高三虐。
那是我在生活學習中第壹次接觸到壓力、抑郁、失眠甚至死亡這樣沈重而敏感的詞匯。
2003年4月1日,大學裏所有的學生都在上課。有人說張國榮跳樓自殺了,就像每年的愚人節壹樣。不知道是誰爆料的時候,大家都希望這只是壹個愚人節玩笑。在那個媒體沒有今天這麽發達的年代。
但當張國榮死於抑郁癥的消息屬實後,所有人都開始為這位港星默哀,他的同性戀身份被壹層壹層地挖掘出來,在那個不接受同性戀的時代。
當我最喜歡的偶像去世時,我感到悲傷和無法接受。同時聽到身邊最多的評論,就是這麽有錢自殺,這麽有名自殺,這麽帥喜歡男人?
是的,與張國榮這位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不缺錢的超級巨星相比,我們還在大學裏哼著歌打著遊戲,帶著青春的氣息憧憬著無限的未來。我們還在為了下個月的生活費多買幾件好看的衣服,兼職賺錢。我們還在為隔壁班那個不喜歡我的男生哭。我們完全不懂。為什麽什麽都不缺的人會抑郁?
但還是接受不了同性戀前衛變態的情感方式,讓人在言語上更受詬病。此外,張國榮飾演的類似角色給人留下的深刻印象,也讓這位巨星的隕落更加迷幻。
那是我第壹次突然想到,死亡也許不是生命衰老的終結,但有時候卻是壹種人生的選擇。
工作幾年後,有壹次回老家,遇到了很久沒聯系的老同學LL。
LL和我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壹個學校。我看著她從班裏的前三跌到了倒數十,從壹個男生女生老師家長都喜歡的可愛的人,變成了壹個不愛說話,被人忽視的不合群的人。後來她沒上大學,漸漸失去聯系。再見到她時,那個每天都穿著不同發型和衣服的驕傲美麗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壹個小城市的中年婦女。
我知道她家境殷實,有壹棟大別墅。我知道她父母離婚了,她還有壹個後媽和壹個小妹妹。父母都很照顧她,卻不知道這樣壹無所有的生活其實讓她患上了抑郁癥。
當LL告訴我她有重度抑郁癥的時候,我才知道現實生活中真正的抑郁癥患者是什麽樣的心理狀態。
原來母親拋棄她的事實,在她幼小的心裏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她根本無法接受新的生活。雖然父親對她很好,繼母也很體貼,但她在自我逃避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抑郁癥不同於壹般人經歷的失眠、悲傷、不開心。環境再好,她也感受不到光。她總覺得有壹個可怕的小人在和自己頻繁爭鬥,整個人總是在分裂和和自己爭鬥。她要吃很多藥,還要做心理建設,而且因為多年無法疏導自己,她更難與人接觸,更難相信人。
那天我在她身邊,聽了她壹下午的話,她的很多話都是重復的。我不知道如何打斷,我不能。這麽壹個抑郁癥患者,妳說壹切都會好的,生命有多重要,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我不是醫生。我能做的就是最後道別的時候給她壹個擁抱,她下意識的全身顫抖,然後眼眶就被淚水染紅了。
那是我第壹次接觸到身邊真正的抑郁癥。我開始明白,感同身受這個詞終究只有自己才能理解。我開始明白,生活中的壹些負能量不僅僅是矯情,可能是壹種難以承受的痛苦。
昨天看到Kimi自殺的消息,突然很震驚,那個陽光帥氣笑容滿面的男生已經死了。遺憾的是他太年輕了。後來滿屏都是他死於SM窒息的謠言,後來澄清是抑郁癥自殺。
媒體再壹次把謠言和焦點放在這樣壹個年輕的亡靈身上。人們其實研究他的死因和SM多於遺憾,但我覺得那些人對Kimi的死不感興趣,反而對SM更感興趣。
對於壹個已經逝去的生命,他用死亡完成了壹次生命的自我救贖,他們是為了人在面對死亡時應有的尊嚴和敬畏而在社會上得病的人。
有些自我意識強的人會說,妳心情不好,那妳就是閑的,別人有正能量,妳為什麽有負能量,別人陽光,妳為什麽矯情,別人沒錢病殘都能活,妳為什麽非要吃喝等死?
說這些話的人,可能不理解世界上抑郁癥患者的失望。他們的情緒會從抑郁轉變為悲痛,甚至會悲觀厭世,有自殺的企圖或行為。沒有真正經歷過死亡的人,是不會明白徹底放棄生命的絕望的,千萬不要給自己和別人的生活增加太多負擔,否則有壹天可能會崩潰。
每個人最需要的,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我們像對待正常人壹樣對待他們。抑郁是人心底的壹種防禦。很多抑郁癥患者難以治療,甚至選擇自殺,是因為他們潛意識裏選擇逃避,把死亡當成壹種自我救贖。
也許生活本身就是壹種自我救贖。有些人選擇死亡和逃避,而活著的每個人都在勇敢的面對和接受這段自我救贖的旅程。
作者|影子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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