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1975西北大學中文系畢業。畢業後做了幾年文學編輯。曾任陜西人民出版社文學編輯、《長安文學月刊》編輯。1982後在Xi市文聯工作,專職作家,從事專業創作。1992創辦《美國文學》。中國作家協會理事,作家協會陜西分會主席,省文學藝術界聯合會主席。他是梅文月刊的主編。2003年起任Xi建築科技大學人文學院院長、文學院院長。
創造過程
賈平凹是壹個追求“有自己聲音”的作家。新時代伊始,當文壇還在“救救孩子”的吶喊中普遍觸痛、控訴罪惡的時候,賈平凹卻用壹個山區青年天真無邪的眼睛發現了愛與美。他的《滿月》和《在果林中》就像林間月下吹奏的壹支清新動人的柳笛,引起了評論界的關註。《人生之路:讀賈平凹短篇小說》,發表於《文藝報》5月號1978,是最早的評論賈平凹小說的文章。老詩人鄒活泛以他特有的敏感首先發現了這顆文學新星的光芒。從賈平凹的近30部小說中,他欣喜地嗅到了壹股清新獨特的味道。他認為自己作品的語言、描寫、人物“都是鮮活生動的”。同時也誠懇地指出了藝術表現過於簡單的問題。雖然這壹評論只是簡單的印象介紹和意識形態批判的痕跡,但詩人以其敏銳的藝術良知,已經開始觸及研究對象的核心,準確把握賈平凹小說的藝術特征。在更深的層面上,新時期的思想解放思潮無形中提高了研究的起點,預示著學術研究的春天已經到來。此後,王宇、肖韻如的《生命美的追求——賈平凹創作漫談》(文藝報第19812期)和丁凡的《論賈平凹作品的描寫藝術》(文藝評論第65438期)兩篇文章,基本上都是鄒文思想的延伸,對賈平凹小說早期藝術風格的探討和探索更加深入、微妙和具體。王、蕭的文章明確指出,賈平凹的特色在於“強調生活之美和平民化的心靈之美,提煉詩歌的意境”,在極左論調盛行的今天,作家能夠逆風而行,“開風氣之先”是必然的。文鼎從藝術手法的特定角度分析和闡釋了賈平凹小說的詩意美。此外,費秉勛、胡彩、嚴剛等人也紛紛撰文,對賈平凹的才華和成就給予了積極的評價。總的來說,這壹階段的研究多為宏觀定性評論,對青年作家創作中的成就和問題給予較為中肯的評價;開始關註整體研究,但還是局限於傳統的主題和技巧分析,視野不夠開闊。研究層面多停留在印象介紹等感性層面,理論解釋不足。
2.徘徊和積累期(1982—1984)
繼《山居筆記》之後,賈平凹的壹些探索性作品,如《鬼城》、《二月杏》在1982-1983引起爭議,1984關註改革的《商州系列》引起評論界的積極反響。但這壹時期的研究成果並沒有明顯的突破,基本停留在壹個徘徊和積累的階段。這壹階段研究的特點是:壹是出現大量綜述文章。* * * 70余篇,但尚未形成質的突破,研究基本停滯在過去。其次,評論多限於案例分析,缺乏整體把握和宏觀視野。而《延河》、《當代文學思潮》等單位舉辦的賈平凹作品研討會,對賈平凹這壹時期的創作做了及時的回顧和總結。雖然意見分散,眾說紛紜,但良好的學術氛圍和認真求實的科學態度是值得充分肯定的。最後,無論是毀譽參半,這壹階段的研究都呈現出不穩定的曲線發展形式。從全盤否定到全盤肯定,這固然有其產生的原因,但同時也暴露了此時研究中的壹個很大的局限性和問題:強調文學與社會、政治等的外在聯系,相對忽視了對文學自身內在規律的研究,仍然存在“泛意識形態”的傾向。傳統社會歷史批判作為科學世界觀指導下的方法論,自然有其積極意義,但在極左思潮的誘惑下,往往帶有庸俗社會學的影子。尤其是在1982-1983的賈平凹小說研究中,“左”的思維慣性還在文藝研究的無意識深處滑動。文學作為壹門藝術科學,有其獨特的審美個性和品質。簡單地以壹種模式切割和解剖文學的豐富性,不僅限制了研究者的思維空間,而且無疑是對文學的粗暴濫用。《二月杏》、《鬼城》等小說的批評明顯存在簡單化傾向。這些以憂郁的目光審視現實生活的探索性作品,試圖探索“文革”背景下人性的復雜性和矛盾性,是作家對人的壹種反思和關懷。遺憾的是,研究者過於註重要求作家貼近現實,強調文學藝術的認知功能和社會功能,因此作品的審美取向並沒有在文學的範圍內深入探討,有些評論甚至直接引用政治理論作為批判工具。結合當時的歷史語境,我們沒有理由指責這些批評家的崇高責任感和使命感,但對於壹門學科的研究來說,這些教訓不能不讓人深思。相對來說,1984的研究有所提升。雖然還局限於某壹側面的微觀研究,但在理論深度上已經有了壹定的進步。比如紀紅珍的《平水,狂瀾藏》(10月5號1984),對賈平凹改革小說的文本世界做了深入細致的挖掘,在壹定程度上具有代表性。總體來看,這壹階段的研究在數量上有了明顯的增加,但並沒有太大的突破,理論視野還比較封閉和狹窄,基本處於停滯狀態。
二
1985對賈平凹來說是碩果累累的壹年。同時,思想解放和改革開放的良好環境也使得文藝學研究的觀念熱、方法熱逐漸達到高潮。西方文藝思潮的大量輸入和借鑒,各種自然學科和人文學科的交叉融合,促進了研究理論和方法的更新,主體思維空間的打開。開放的時代環境為文藝研究註入了活力,提供了相對自由的言論空間。20世紀80年代中期以後,賈平凹小說研究開始跨越淺灘,進入壹個全新的拓展和深化時期。
首先,值得註意的是壹些回顧性、反思性、重讀性的論文出現。本文試圖通過對賈平凹創作道路的回顧,重新認識和把握賈平凹藝術追求的內在規律。劉建軍《賈平凹小說論集》(當代作家評論第1985期,第1期)直接抓住了賈平凹小說的藝術核心,認為其動人之處“在於真實動人的主觀抒情”。本文還探討了作家的文化淵源和詩人氣質形成的內在原因。文章指出,賈平凹的小說“從中國傳統小說中汲取養料,並受到孫犁等當代壹些作家的影響”,特殊的生活環境造成了作家孤獨、內向、幻想的個人氣質。"新時代造就了作家賈平凹."這些高度概括的結論雖遠未深入,但其富有啟發性的論點和全方位的綜合觀察,對後來的研究有壹定的借鑒和影響。賈平凹在文壇被稱為“鬼才”、“怪才”。賈平凹身上有什麽奇怪的味道?這壹時期的研究開始擺脫以往單壹的文本研究,註重從創作主體本身尋找根源和奧秘。費秉勛的《論賈平凹》(當代作家評論1985第1期)和劉建軍的《論賈平凹》(文學評論1985第3期)是最早的兩位作家的評論。兩篇文章都側重於對作家主觀性格、文化氣質與創作之間關系的研究和分析,文飛尤為透徹。突破了生活回顧的簡單描述,深入到人格心理等復雜方面的分析。費炳勛後期的文章《賈平凹與中國古代文化美學》(第65438期+0986期,第65438期+0期),從作家獨特的藝術個性出發,敏銳地發現了作家對傳統文化的自覺傳承和傳統文化美學對作家藝術思維和氣質的深刻滋養。美中不足的是,這篇文章的“發現”沒有更進壹步,論據也單薄。
在中國文學的大互聯網中,被稱為文壇“獨行俠”的賈平凹不可能是壹個孤立靜止的單點。比較視角的引入是這壹時期賈平凹小說研究中的壹個突出現象。模式與生命力:雷達解讀賈平凹之謎(閱讀,第7期,1986)發現賈平凹與另壹位西北作家在創作動機與模式上的傾向是壹致的。這就是“女性崇拜”和“愛——愛與性”的軸心模式。李振聲和梅惠蘭的兩種比較理論相映成趣。兩人都註意到了賈平凹和李航宇互指的可能性,但前者側重於指出文化矛盾的相同心態,後者則註重求異,在多層次的比較中凸顯了兩人截然不同的藝術風格和追求。樊星的《民族精神之光——汪曾祺與賈平凹比較研究》(當代作家評論,第6期,1989)著重從文化思潮的角度“探討當代作家走向傳統文化的文學意義”。這篇文章的優勢在於視野開闊開闊,明顯不同於零零碎碎的文本細讀。這些比較理論雖然還很膚淺,只是壹對壹的平行研究,但敢於打破以往封閉格局的束縛和束縛,貢獻不可或缺。
賈平凹在這期間展示了他在商州系列的成就,他真的是“吃了上天的糖果”。批評界關於商州系列小說研究的論文近百篇,在質量上也有明顯的突破。表現在:(1)多角度、多側面、多層面的文學本體研究正在走向精細化、精準化、深度化。壹些批評家看到了小說中的“現代意識”,壹些批評家註意到了小說結構中的“散文”,而另壹些批評家則觀察到了作家的理性意識與文化超越性之間的矛盾...文化學、倫理學、心理學等視角的發現和深化,開啟了多元聲音的宏大格局。(2)浮躁研究引人關註。對這部小說的批評和研究從1987壹直延續到1989,形成了壹個大高潮。尤其值得壹提的是,多篇論文所堅持的社會歷史批判,擺脫了過去簡單化、教條化的傾向,在廣泛吸收文化學、心理學的研究成果上達到了新的高度和深度。比如董子竹的《成功解剖特定時代的民族心態:論賈平凹浮躁的得失》(在《小說評論》第6期,1987)提供了“失重景觀”背後的歷史文化視角,劉火的《論金狗——也論賈平凹的創作心態》(在《當代作家評論》第65438期+)這些論文標誌著80年代後期研究的新高度。
總之,80年代後期的研究既註重從宏觀角度的整體把握,又提高了微觀研究他開始註重主體人格和文化心理的研究,基本擺脫了早期貼標簽的定性概括;研究方法和理論的更新拓展了研究格局;作家的創作和研究形成了相互促進的良好互動格局。
三
20世紀90年代,賈平凹的小說創作開始從對社會政治、歷史、文化的關註轉向對生命本體的思考和探索。小說研究在80年代末蓬勃發展的基礎上,也不斷前進,進入了壹個全面拓展和深化的新時期。時代的發展規律、創作和研究本身是推動小說研究深度的三個決定性因素。
這壹時期的研究成果首先表現在幾部研究專著的出現。孫健熙的《賈平凹之謎》結構嚴謹,小說風格鮮明,可讀性強,膾炙人口。雖然理論不多,但卻是打開賈平凹神秘世界的壹個窗口。他隨後的《鬼故事賈平凹》兩大部卷帙浩繁,使抒情的寫作更貼近生活的情感世界。作為賈平凹的老鄉和密友,作者在書中“揭示了很多鮮為人知的故事”,豐富完整的史料也因此成為該書的最大特色。此外,本書附錄中的作品年表、作品目錄、資料索引和文獻,為賈平凹的小說研究提供了便捷的途徑。相比較而言,費炳勛的《論賈平凹》傳記性少壹些,學術性多壹些。本書是對賈平凹多年跟蹤研究的評論集,也是對賈平凹研究工作的總結。作者在理論資源和方法操作上不註重創新和求異,但論據紮實,分析深刻,足見該書厚重的學術品格。
其次,幾部文學史和專門史的出現,使賈平凹小說研究開始有了“史”的地位和意義。王慶升主編的《中國當代文學》、陸源主編的《中國當代文學大綱》和金瀚主編的《中國當代文學新史》,在當代文學史的背景下,對賈平凹小說的藝術特色、審美精神、文化意蘊和思想影響進行了全面的評價和分析。王壹川的《中國形象詩學》分神話形象和家庭形象兩章對賈平凹的小說進行了抽樣分析。現代敘事學理論的應用不僅是方法上的創新,更是觀念上的創新,作者從中發現了隱藏在文本表層之下的豐富的、以前從未被註意到的潛在文化話語。
最後,賈平凹小說研究開始納入文化學和美學的範疇。註重審美風格、主體人格和文化意蘊的微觀細節研究在這壹時期趨於成熟;宏觀研究和整體把握也力求基於史家的視野和理論高度;出現了壹批觀點新穎、見解獨到的優秀論文。在20世紀90年代的研究中,對賈平凹小說審美精神和審美人格的觀察和把握越來越自覺和深刻。韓《審美風格·反映·表現·敘事》(當代作家評論第2期,1990)從審美照片、表現風格、敘事風格三個方面對賈平凹小說的審美風格進行了深入研究。閆建斌《月亮象征、女神崇拜與文化密碼》(在《當代作家評論》1991第65438期+0)從小說中的月亮和女神象征中發現了作家“創作個性和深層密碼泄漏”。本文使用的神話原型批評不能說很準確,但也並非沒有探索意義。李星的《東方與世界:找到自己的位置》(載《文藝之辯》第6期1991)從藝術思維的角度獨辟蹊徑。他指出,“歸納”的東方思維方式構成了賈平凹獨特的“這壹個”。文中高度肯定了作家的審美追求,表現出“東方作家的大氣魄和大氣魄”。費炳勛《審美人生——賈平凹人格解析》(當代作家評論1992第2期)和吳進《賈平凹創作心態透析》(陜西師範大學學報191,165438期)兩篇文章以其敏銳的洞察力,打開了作家文本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神秘黑箱。不同的是,文飛指出作家神秘人格的核心在於“生活的審美化”,而武文強調“現實與超越、自卑與驕傲的心態”在作家創作發展中的能動作用。賈平凹在創作中壹直在尋求“東方味”和“民族味”。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筆下的商州已經成為文化觀念和民族心理的載體和象征。因此,這壹時期的理論家們更加註重從文化學的角度研究賈平凹的小說創作。樊星的《賈平凹:走向神秘——論當代奇觀》(文學評論,第5期,1992)壹針見血地指出了小說在魔幻色彩掩蓋下的“民族文化心理和人生哲學”。王中生在《東方文化與賈平凹的意象世界》(當代文壇,第2期,1993)壹文中,從生命意識的角度考察了作家小說中“濃郁的東方文化背景”。由此,他認為作家在滿足現代意識的角度上“找到了東方文學與世界文學交流對話的可能性”。爭論的眼界相當高。此外,壹些論文還從不同角度對賈平凹小說的地域色彩、文化心態、民眾意識、土匪心理等進行了闡述和探討。比較視角的深化也拓展了此類研究的空間。趙的《鄉村人的文化自覺與審美追求——沈從文與賈平凹創作心理比較》(小說評論第4期1994)、李永銀的《莫言與賈平凹的故裏》(小說評論第3期1995)以及黃斯的《賈平凹與川端胡鶴卿》受傳統文化羊皮書的啟發,具體分析了道家文化對賈平凹作家人格與風格的影響[2]雖然他的作品膚淺,但他獨特的批評觀念和思維方式令人耳目壹新,這對於過度西化的當代文學批評是壹面鏡子。作家的創作壹旦形成風格,就標誌著其創作的成熟,同時也容易產生模式化的危險。姜開勇的《固定的情境:起步的根基與超越的負擔》(載《當代作家評論》1991第1期)揭示了這種隱憂。他在系統分析了作家小說創作中的定勢和內因後,進壹步指出:“只有建立開放的思維體系,才能超越自我。”也許作家也意識到了這壹點。賈平凹,壹個不安分的藝術精神,在90年代開始有意將視野轉向城市,壹部《廢都》引發了壹個個名聲不壹的文學案。
馬克思說:“真理是通過論證建立起來的。”作為壹項學術研究,情緒的宣泄和沈默、冷凍的態度,不利於尋求和了解真相。“《廢都》壹出,就有很多謾罵。”在當時激烈的批判中,確實有不少真知灼見。如吳亮、張發、易烊千璽等人對小說中舊散文的流行、過多的性描寫和頹廢情調進行了真誠的批判。可惜當時批判的基調是“理性的激情”,而不是“激情的理性”。熱情的膨脹遮蔽了理性的分析,批判多於思考和發現。在執著於文學的道德使命時,小說豐富的審美價值和復雜多義的文化意蘊被研究者的主導意識所忽視和擱置。有鑒於此,《小說評論》組織專家對《廢都》進行了三年後的認真反思和重估。幾年的時間距離,使得批評家和研究者能夠以更加理性的眼光和冷靜的態度重新審視和思考這個問題。從廢都到白夜(小說評論No。1996否1)從知識分子的人文心態和文化意義上精辟地指出“這是文化英雄自戀自虐的天鵝絕唱”。從這個意義上說,徐明的《知識分子文化研究的嚴肅文本》和黨聲遠的《無法解釋的荒原》都表達了自己的觀點。黨的文章也對過去不公正的批評邏輯進行了有力的反擊。但是,壹些“反思與重建”並不能從根本上跳出二元對立思維的陷阱。在批評對方過於簡單化的同時,我也走向了同樣的極端。後來賴達仁的《創作與批評的理念——論《廢都》及其評論(《小說評論》第4期1996)從文學理念的理論高度全面總結和清算了《廢都》的創作與批評。本文試圖從《浪費的資本》本身尋找被誤讀的原因,並對近期壹些矯枉過正的反思性評論進行壹些有意的糾正和修正。這篇論文是賈平凹小說研究從短暫的沈寂、浮躁走向成熟的壹個顯著標誌。
《廢都》之後,倔強的賈平凹並沒有消沈。白夜、土門、高老莊、思念狼,是他在人生的泥淖裏開出的又壹朵燦爛的蓮花。作家旺盛的創作活力也給賈平凹小說研究帶來了不竭的動力和光明的前景。90年代後期,賈平凹的小說創作和小說研究都跳出了低谷,進入了新的高峰。尤其是高老莊,成為1999當代文學研究的焦點和熱點。《小說評論》和《當代作家評論》還為此專門開辟了評論專輯,收錄了十幾篇研究文章。這壹時期的研究不僅深入剖析了賈平凹小說中復雜的文化沖突、精神歸鄉、民族歷史與藝術的結合,而且註重將研究對象置於整體系統中考察其利弊得失,表現出廣闊的視野和超越性。如果說前期的研究表現出壹種青春期的探索熱情並由此帶來壹種浮躁的精神,那麽這壹時期的研究則表現出中年理性的成熟、深刻和沈著。蕭韻如的《賈平凹長篇系列》(當代作家評論1999第2期)和張誌忠的《賈平凹創作中的幾個矛盾》(當代作家評論1999第5期)代表了這壹時期的研究成果和高度。
四
縱觀這三個時期,賈平凹的小說研究壹直在跌宕起伏中前進和延伸。早期零散的、雜文式的印象感知走向整體的、系統的理論研究,研究思維和視野從封閉走向開放,研究格局也從簡單化、靜態化、平面化走向多維化、動態化、立體化。橫向來看,賈平凹是新時期為數不多的超過百萬字的作家研究文章。有研究者說賈平凹“已經成為當代文學研究的傑出學者”[3]所以應該說它不是壹個虛詞。總之,賈平凹小說研究的成就是顯而易見的。不用說,很多問題也暴露出來了。
恩格斯指出:“時代條件下的重新認識...這些條件達到什麽程度,認識就達到什麽程度。”在科學研究和探索中,永遠沒有終點,只有在反復的理解中不斷接近完美。目前,賈平凹小說研究還存在許多問題和障礙。1.賈平凹的創作不斷發展,導致研究缺乏必要的時間距離,研究主體難以從壹個高度把握整體,難以做到歷史與理論的結合。這就需要研究者積極拓展思維空間,把研究對象放在更廣闊的背景中去觀察和把握。從1973開始寫作的賈平凹,與新時期各階段文學的發展有著必然的、不可忽視的聯系。然而,目前尚未出現具有史學家視野和理論深度的系統研究。對1973至1978醜小鴨時期小說的研究,仍然是壹個值得註意的盲點。雖然引入了比較視角,但目前多是壹對壹的平行研究。賈平凹的創作淵源非常多元,有老子、莊子、禪宗,還有奇書筆記,有孫犁、沈從文、海明威、川端康成,還有西方現代主義...但對影響力的研究還遠未深入,尤其是對“總影響力”的研究還是空白。第二,爭議說明研究對象是壹個非常復雜的存在。研究對象的復雜性客觀上也造成了研究的難度。這位“用自己的聲音說話”的作家獨特的藝術追求,常常使他不可避免地陷入爭鳴的漩渦中心。如何在學術理論的高度反思、評價和理解他的文化態度和寫作行為以及相應的爭議,也是壹個難題。第三,研究方法和理論視角不斷更新,但很多批評似乎停留在“器具應用”階段。如何使研究方法和研究對象深度融合和溝通,有效把握研究對象的本質,也是拓展和深化賈平凹小說研究應註意的現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