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頌母愛、純真和自然是冰心早期文學創作的三大主題。《紙船》寫在船上,是冰心面向大海,用壹顆赤子之心,把愛送給母親的壹首詩。雖然只有三節十壹行,卻把“三大主題”全部整合了。
冰心出生在壹個富裕、和諧、溫馨的家庭。她從小就沈浸在天倫之樂和兄弟情誼中。從小到大,她從未離開過母親的呵護和照顧。現在她已經獨自壹人離開萬裏的家,漂洋過海到異國他鄉求學。這對於對家庭有著深深眷戀的冰心來說,真的是難以承受之痛。她登上約克郡號輪船出發後,在穿越日本的三天航程中,每天獨自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眺望欄桿。腳下翻滾的海浪,進壹步勾起了她對童年煙臺生活的回憶和對母親的思念。船到橫濱碼頭,她在船艙裏接連寫了三首關於母親的詩,紙船是其中之壹。
在這首詩中,詩人憑借小時候在紙船上劃槳的遊戲,將對母親的思念送走,深情地、自然地營造出夢幻般的意境,不禁讓人落淚。
這首詩分為三個部分。
第壹節,寫作行動:我拒絕扔掉壹張紙,/永遠留著——留著。接連兩個“留”,既形成了韻腳感,又強化了詩人執著的情感。折疊成壹只小船/扔進海裏。聯系到前兩句,這個“壹個壹個”自然是指船小但多,體現了詩人在這個行動中的誠意。
第二節,寫遺囑。前兩句:有的被風吹到船上的窗戶裏,/有的被海浪打濕粘在船頭。乍壹看,似乎是自然環境的無情幹擾,其實是詩人內心痛苦的壹種表達。她知道,自己壹走,就要和萬裏的親人分開,短期內無法相聚。但她堅信,母女之間的感情是經不起風浪,隔不了錢山的。於是,接下來的兩句話馬上就寫好了:我依然不氣餒,天天疊。/我壹直希望壹個人只能流向我想讓他去的地方。
第三節,寫夢。人在深深思念夢想的時候,往往會把希望寄托在夢想上。冰心在《星辰春水》等詩中,曾寫過許多夢,如“夢初醒的地方,/山下壹疊疊的雲裏,/在燈光下瞥見了她。”再比如;“夢未完——窗外天已晚,/我在堂前遇見易!”心靈作用於心靈。冰心相信,她想媽媽,媽媽也想她。她折的船,壹定會漂進媽媽的夢裏。她只希望媽媽不要驚訝她無緣無故做夢。因為,這是妳心愛的含著淚的女兒,/萬水千山,請讓它承載著她的愛與哀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