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覺得自己的家鄉很大很美,甚至比大海還無邊無際,比桂林還美,是人間仙境。我父親經常抱著我在村子裏跑來跑去。群山都昂著頭,溪水把我放肆的笑聲滴到天邊。跑累了,笑夠了,我和爸爸躺在柔軟的綠草上,仰望天空,看著仙女們撒滿了晶瑩的翡翠。回到家,媽媽總喜歡打爸爸的額頭,邊敲邊罵:“妳還小,整天像個老頑童。”“爸爸不會老的!”我拍手歡呼。“壹對活寶。”媽媽笑著走進廚房。過了壹會兒,桌子上擺滿了好吃的,早就餓壞了的父女倆狼吞虎咽地把圍裙吃了下去,還沒等家裏辛苦做飯的媽媽脫下來。晚上,躺在媽媽的懷裏,我總會睜開眼睛,聽壹個又壹個神奇而美麗的故事,那是壹個又壹個重復的童話,在遙遠的地方,放飛我快樂童年的風箏。
然而這種幸福我還沒嘗夠,隨著村口爸爸媽媽的消失,這種幸福也將永遠失去。奶奶撫摸著我的頭:“丫丫,別哭。等雪蓋了村口的老槐樹,爸爸媽媽就回來。”從此,“兼職”這個詞闖入了我毫無防備的冰冷世界。我每天都來到村口的老槐樹前,希望雪花早日掛滿枝頭。
爸爸媽媽走的時候,村頭的老槐樹剛剛發芽。每天放學後,我都來到樹下看它長大,壹天天變綠變黃,期待著冬天的早日到來。當時樹枝上落滿了雪花,爸爸媽媽回來了。可是,我每天都去,那棵老槐樹還是老樣子,壹點改變的意思都沒有。奶奶總是笑我:“別傻了,還早著呢。”我期待著,終於有壹天老槐樹的葉子變黃了。我激動地喊道:“奶奶,奶奶,葉子黃了,槐樹的葉子黃了。”奶奶正在用掃帚清掃樹下的樹葉。我的喊叫停止了她的工作。她擡頭看著老槐樹,喃喃道:“是啊,該回來了。”已經是深秋了,壹陣冷風吹來,槐樹的葉子不斷的抖落。我知道秋天過後,冬天就會來臨,然後我的父母就會回來。看著地上的槐葉,我仿佛聞到了媽媽做的美味,爸爸抱著我跑出了村子。從那以後,我特別註意每壹片葉子的飄落,因為我知道,當最後壹片葉子落下的時候,雪花會鋪滿枝頭,我和爸爸媽媽又可以快樂了。
可是,我壹天比壹天害怕,害怕雪花回來的愛情會被冬天的寒冷撲滅,那是壹個我無法想象的世界。我暗暗祈禱,請把我這壹年的寒冷變成壹片動人的溫暖,雪花,快落下來,真的拜托了。
我已經非常努力地想象過去所有美好的事物,但它是如此的毫無生氣,以至於我無法掩蓋海嘯般的饑渴。我曾認真地描繪過所有雪花飄過枝頭的美好畫面,卻是如此缺乏溫暖。大雪覆蓋了我的網站,但它不能溫暖我冰冷的期望。我去過爸爸帶我去玩的每個角落。我壹次次摸著媽媽從廣東郵寄回來的毛衣,晶瑩的淚珠在臉上飛舞。暮色中,雪花飄滿了整個村莊...
那天晚上,我做了壹個甜蜜的夢:村口那棵老槐樹的樹枝上掛滿了雪花,飛舞的雪花是那樣的美麗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