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因為我爺爺解放前是讀書人,以教書為職業,土改時期被劃為“富農”,“四種分子”的帽子從此就落在了我們頭上。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正是“以階級鬥爭為綱”的鼎盛時期
那年暑假的壹天,我和大人們壹起去田裏插秧。壹個公社幹部(實際上是我們大隊的壹員)陪我種的,正好在我的左邊。據說他被派到我們隊裏來觀望,和隊員們打成壹片,同吃同住同勞動。雖然那時我還小,但我仍然是插秧的好手。幹部看我種水稻又快又好。壹開始他笑著誇我,於是和我聊天,問我是誰的孩子,幾年級...我是挺和藹的老人,就壹壹回答了。最後他問我叫什麽名字,我告訴他:“我叫黃先超,首先是王朝。”他沈思了壹會兒,臉色突然變得陰沈起來,然後對周圍的人說:“賢超這個名字還沒有改好。他的意思是繼承先朝的祖業,恢復舊社會,重新騎在人民頭上,讓貧農和中農吃兩次苦,吃兩次苦.......”
我聽了,覺得這是壹場大災難。回到家,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父母。我父母很焦慮。父親對我說:“我們又要被批評了。”
後來為了避嫌,幹脆改了名字,從此“黃山”、“黃土”、“黃河”成了我的代號。但陰影壹直伴隨著我。初中的時候考上了中專,因為歷史問題政治考試不及格被刷了下來...那時候父母對我們要求很嚴,我們也很爭強好勝,盡量不給這個已經被“成分論”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家庭添麻煩。記得有壹次,社員們在地裏挖紅薯,大人小孩隨便吃,我只能看著土豆嘆氣。壹個阿姨看到了,給了我壹個紅薯。我看了看我媽,她媽給了我壹個別人很難發現的眼神,我就對她說:“我不吃了,妳看,我還飽著呢!”我還用手摸了摸我故意隆起的肚子。其實那時候大團裏誰都填不飽肚子。
直到“十年動亂”結束,黨的十壹屆三中全會以後,我們頭上那頂沈甸甸的“四類分子”帽子才被摘掉。高中畢業回到家鄉多年後,我又考上了大學,名字正式登記為“戶口”,取名“黃斌”,也就是我現在的名字。因為我喜歡新聞和文學寫作,我給自己取了很多名字,比如“黃冰”、“冰冰”、“冰泉”、“冰泉”。這些是我的筆名。現在在黨的教育培養下,我入黨了,提拔了。我堅信,那些與社會發展格格不入的陳腐之物將壹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