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靠窗坐著壹位美麗精致的年輕女子。她穿著壹件駝色系帶大衣,衣服質量上乘,勾勒出她纖細的腰部曲線。她挺直腰板,神情緊張,好像在等人。此刻,她正在化妝鏡前小心翼翼地補妝。她的五官精致。她第壹眼看上去明亮動人,第二眼看上去讓人覺得很舒服。
任衡很美。她是留學生圈子裏出了名的美女,身邊從來沒有多少追求者。然而,她此刻卻在這裏等待壹個男人。
三天前,她父親任方正在海外給她打電話,叫她回S市。目的-婚姻。
她的結婚對象是霍俊庭,S市霍氏集團的繼承人。
關於霍俊廷的傳聞,任恒聽過無數個版本。聽到最多的謠言是他心狠手辣,母親因他而死,父親因他而入獄。當時,他被認為是壹個非常不祥的少年。比如他今年三十好幾,有傳言說他有情人,但沒人知道那個人是誰。
任恒不在乎謠言。她願意從國外回來,只是因為看到了霍俊廷的照片。他成熟穩重,五官深邃,身材挺拔,是她喜歡的類型。她難得遇到壹個長相符合自己品味的男人,任恒覺得她不能錯過。所以就算是結婚,她也承認了。
就在這時,這個成熟穩重的結婚對象已經遲到了整整壹個小時。即使任恒覺得他長得更好看,她此刻也忍不住想發脾氣。
她不耐煩地等待著,交叉的雙腿不停地變換著位置,坐姿有些僵硬,但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坐直,讓自己的身體呈現出完美的曲線。如果是以前的任恒,他早就沒位子了。此時她手心滲出壹層汗,心裏既不耐煩又緊張。
她又低頭看了看手表。我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就在她仔細看指針的時候,壹個沈重的影子突然落在了她的身邊。
來人修長的身影,遮住了頭頂昏黃的光線,讓任恒不自覺地擡起頭來。她微微瞇起眼睛,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男的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冰冷的氣質讓他看起來有點不近人情。而霍俊廷的不近人情脾氣是眾所周知的,霍家的事情在圈內也不是什麽秘密。
霍俊廷的母親因他而死,他同父異母的妹妹被趕出家門。任恒聽說過這些。
只是她沒想到他的酷氣質比她想象的要深刻。
她的眼睛停留在他的臉上。因為這張臉太美了,再加上他的身份,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更出眾了。
過了壹會兒,任恒醒了。她知道自己失禮了,立刻回頭,低下了頭。當她垂下眼睛時,她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表。這款手表是全球限量版。這是壹個有品味有資本的男人。
“霍先生您好。”任恒說,因為心裏緊張,聲音有點僵硬。
霍俊廷沒有理會,徑直走到她的對面,壹手拉開椅子坐下。服務員過來把菜單遞給他,但他伸手把菜單刷走了。
“妳不吃點東西嗎?”任恒擠出壹個像樣的笑容。她想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完美。畢竟他已經足夠完美了。
霍氏接班人,霍氏家族掌權,光是這幾個字,就有著至關重要的力量。
“任小姐。”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沈,比預想的還要悅耳。他用壹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充滿了輕蔑,這讓平時被大家視為掌上明珠的任恒臉紅了。
忍!她咬緊牙關。為了霍俊廷的面子,她只好忍了。
“是的。”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嘴角壹側的小梨渦讓她的笑容更加精致,露出的虎牙讓她更加嫵媚可愛。
“我可以嫁給妳。”對面的人顯然是個聰明人。任和霍財力雄厚,結婚對雙方都有好處。
任恒的笑容明顯放松了很多,就連緊繃的後背也緩和了壹些。她對霍俊廷說:“這樣最好。既然如此,我也提個小小的要求。希望霍先生能收拾壹下身邊的女人。我不喜歡……”
“但只是為了嫁給妳。”霍俊庭打斷她,擡手拉了拉脖子間的領帶,不耐煩道:“任小姐真的是爬上來找扁擔的。”
他目光深邃,眼神中有壹絲不易察覺的諷刺,卻被任恒抓住了。她的心仿佛被銀針紮了壹下,隱隱作痛,驕傲碎了壹地。
任恒也是第壹次遇到這樣的男人,沈默寡言,但幾句話就能讓她啞口無言。她的眼圈紅了,屈辱感從腳底爬到頭頂,耳朵也紅了。
“既然霍先生放不下心上人,那我們就不要結婚了。有很多人排隊等著和我結婚。”任恒哽咽了,聲音顫抖,用指甲掐著手掌的肉。
她強撐著站起來,從椅子上拿起包,擡腳從霍俊廷身邊走過,他卻讓她睜著。
“既然令尊開口了,任二先生沒有改變的余地。任小姐年紀小,未必明白其中利害,但以後會明白的。”
他的意思很明確。自從任家主動求婚,兩家不是親就是仇,沒有回頭路。
任恒僵在原地。今天她特意換了壹雙九厘米的高跟鞋,雖然很難穿,卻能完美展現小腿的曲線。她腳踝細長,因為緊張有點站不穩,就伸手扶著桌角。
她看著那個散發著麝香味的男人。
“妳是說我在鬼門關?”額頭青筋微微,她從來沒有這麽委屈過。她不會後悔嗎?她瘋了。這還不夠嗎?
霍俊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他的指關節細長,手背上的紋路很明顯,任恒不禁看向他的手。
“妳放心,我不會吃妳的。”霍俊廷顯得很不屑。“只要妳聽話,霍夫人的位置就是妳的了。”
“聽話?”任衡對這個消息嗤之以鼻。“在我的字典裏,沒有‘聽話’這個詞。”無論妳想要什麽,都是任恒20多年來所擅長的。她受了委屈,這個時候就不報了。她什麽時候報案?
任恒深吸壹口氣,彎下腰,伸出細長的手臂摟住霍俊廷的脖子。下壹秒,她的紅唇就直接貼在了霍俊廷的薄唇上。她的嘴唇是熱的,而他的卻像冰壹樣冷。任衡氣得咬著嘴,霍俊廷眉頭微皺。
疼嗎?很疼。
任衡優雅地站了起來,挑了挑眉毛,道:“既然結婚已成定局,霍先生,我有的是辦法讓妳愛上我。”
02
壹個月後,霍仁的婚宴在H酒店舉行。酒席隆重盛大,邀請了S市壹大半的名人。
任恒躲在更衣室衣櫃裏,吃著薯片,悠閑地躺著。她聽著門外焦急找她的聲音,慢慢挑了挑眉。
“恒恒?餵,妳在哪裏?”
“任小姐?”
外面喊聲震天,到處都是尋找婚禮開場附近突然消失的新娘的人。
任恒沒有在意。相親結束後,任恒的心情無法平復。即使如願嫁給了霍俊廷,她還是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如果今天得不到這口氣,任恒覺得這婚是結不成了。就算有,地位也挺低的。
沒有地位的霍夫人,她來了有什麽用?
突然,任恒的手機響了,是霍俊廷的號碼。整整壹個月,霍俊廷從未主動聯系過她,但她經常去看望霍俊廷。每次看到霍俊廷,她都覺得很開心。
在這段時間裏,任恒發現霍俊廷吸引她的不僅是他的長相,還有他的成熟和勇氣,這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男人。霍俊廷是壹個足夠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她慢慢按下接聽鍵,終於等到了這個人的電話。
“霍先生您好。”任恒的語速也很慢,帶有明顯的調侃意味。
“出來吧。”霍俊廷簡單的話語,表明了他的不悅和不耐煩。
任恒可以想象他此時的表情,他的壹舉壹動,喜與怒,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今天他們結婚了,任恒還沒見過他。她想他穿西裝打領帶壹定很帥。想到這裏,她彎著唇說:“霍先生,婚禮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還有兩千多位賓客在等著我們呢。”
“妳想要什麽?”霍俊廷何等聰明,壹眼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任恒挑了挑眉毛,繼續吃薯片,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絲毫不顧電話那頭男人的心情。
“霍先生,說妳愛我。”她彎著嘴繼續說,玩弄著自己的心。
“任恒,妳別太過分了。”
“別說話哄我,妳不想嗎?那我今天就不結婚了。只要我不出來,妳就找不到我。”任恒驕傲地說:“到時候我肯定會跟家裏人解釋的。妳的呢?”
任芳正絕不會對她怎麽樣。如果她不是好色,愛上了霍俊廷,沒人能逼她結婚。這壹點,霍俊廷也很清楚。
“任衡,妳太任性了。”霍俊廷低沈的聲音隱隱帶著威嚴和不悅,讓任衡的心微微壹跳。她有點害怕,但她堅持住了。
“我今天要任性。霍俊廷,說妳愛我。”任恒放下薯片,認真的說道。
“謊言,妳也想聽?”他不愛她,甚至根本不喜歡她,這是事實。
“聽著。”任恒倔強地開口了。
“我愛妳。”霍俊廷不帶任何感情地說了這句話,然後就笑了起來。
任衡聽得心壹緊,深吸壹口氣,道:“不夠。我要妳在所有客人面前說妳愛我。”
“我討厭威脅。”
“我必須威脅。”除了任的女兒,沒有人敢在霍俊廷面前這樣說話。
"得寸進尺的女人不會有好下場。"
任衡臉紅了,道:“我的命運就是嫁給妳。霍俊廷,我給妳最後壹次機會。”
於是,在兩千多名嘉賓面前,任恒聽到霍俊廷在眾人面前說愛她。甚至他說這話的時候,像個機器人壹樣,壹點感情都沒有。
那壹刻,任恒有壹種錯覺,他真的得到了霍俊廷的真心,仿佛真的洗去了相親時所受的屈辱。
大家都笑了,要求新郎親吻新娘。霍俊廷俯下身,身上的麝香味再次將她包裹。就在她以為他真的想吻她的時候,霍俊廷突然在她耳邊輕聲說:“任恒,妳會後悔的。”
任恒突然從夢中醒來。
現在是淩晨壹點多壹點,任恒盤腿坐在主臥的飄窗邊睡著了。她醒來時發現她做了壹個很長的夢。從她和霍俊廷第壹次見面到結婚,夢裏的內容都不是很愉快。
她揉揉眼睛,梳梳頭發,透過凸窗的玻璃,落在樓下的室外停車位。
結婚快三年了,霍俊廷從來不在十壹點以後回家。因為自從任衡嫁入霍家之後,她改變了生活方式,日夜顛倒。他也給了她足夠的面子,配合她的作息,從不置身事外。
今天,這是他第壹次違反規則。今天,也是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
任恒已經困了,就睡著了。結婚後,她晚上不再出去玩,每天都很早睡覺。直到現在,她的眼睛都異常幹澀,布滿了紅血絲。
十分鐘後,樓下突然出現了燈光,她立刻挺直了腰板,倦意壹掃而光。
從她的角度往下看,剛好看到壹個高個子從汽車的駕駛座上走下來。他穿著黑色西裝,似乎融入了夜色。但從遠處看,他依然英俊不凡。
任恒恨自己不爭氣,霍俊廷也按他說的做了,對她沒有壹點好感,但她還是急切地俯下身子,遠遠地看著他,心跳都會加快。
“沒什麽……”任衡吐了口唾沫,赤腳走出主臥。
樓下的燈已經滅了,她沒有開燈。她悄悄地踏上樓梯,扶著扶手走了下來。門開了,樓下傳來霍俊廷進門的聲音。
她加快了腳步,在霍俊廷開燈前小跑到他面前,撲向他,用胳膊緊緊勒住他的脖子。
當時是冬天,霍俊廷壹進門就冒了壹口涼氣。任衡掛在他身上,雙腿勾住他精瘦的腰,把頭埋在他脖子裏,低聲說:“妳還知道回來?”明明是個問句,語氣卻好像在撒嬌。
任恒把臉埋得更深壹點,嗅了嗅他的身體。它仍然充滿了麝香,混合著壹點煙草。霍俊廷愛抽煙,愛懷舊。
“又抽煙了。”她嘟囔了壹句,張嘴在他脖子上咬了壹口,不重也不輕。霍俊廷讓她等了那麽久,所以他要被傷害很久。不然他每天都會這樣。
任恒喜歡咬他。自從第壹次相親時嘴角咬了壹口,他好像就上癮了。
“下來吧。”霍俊廷語氣冰冷。
“不要下來。”任恒埋著脖子,聲音悶悶的。“讓我聞聞,看妳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仁恒。”這幾年,霍俊廷很少叫她的名字。如果她這樣,通常只有壹種情況——他不開心。
“老公。”任恒像小貓壹樣掛在他身上,甜甜地叫他,也不管他應不應該。“我的黑眼圈都等妳了。如果妳不告訴我妳今晚做了什麽,我就整晚掛電話。”
“妳的臂力沒那麽好。”霍俊廷說話冷冷的。
任衡無話可說,就把頭從脖子上挪開,盯著前面那個人的眼睛。
他有黑眼圈。他應該很困了。但她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她問霍俊廷:“妳去哪兒了?”
“我哪裏需要向妳匯報?”霍俊廷從容不迫,冷嘲熱諷地看著她。
任恒眨著酸酸的眼睛,這是她最怕的。她努力賣弄風騷,他諷刺這出戲。好像兩個人從來不在同壹個世界。
“簡單打個報告,可以嗎?”她騰出壹只手來畫出壹點意義。
任恒在霍俊廷面前壹直小心翼翼。
“加班。”
“敷衍我。”任恒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從沒見過妳加班。”
霍俊廷的效率極高。現在霍俊廷穩步上升,完全不需要加班。
“我再說壹遍,下來吧,我很累。”霍俊廷極其不耐煩。
任衡不敢再問,夠了就是她和霍俊廷相處的準則。她從他身上跳下來,用兩只手拿過霍俊廷手裏沒地方放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說:“我明天要去逛街。妳能陪我嗎?”
“沒時間。”
果然,其實她只是想和他補個結婚紀念日。但很明顯,他完全不記得了。
“但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壹起逛街、看電影、吃飯了。”任衡長得挺漂亮,說撒嬌的時候也沒有違和感。
“我們什麽時候壹起做過這些事?”霍俊廷問了她壹個問題,打開了客廳的燈。
在黑暗中呆了很久的任恒趕緊伸手擋住了眼前刺眼的光線。她皺著眉頭喃喃道:“我真的不會說話。”
霍俊廷從她身邊走過,扯下她脖子上的領帶,看起來很疲憊:“明天是星期二,不是每個人都像妳壹樣自由。”
她有點生氣,臉紅著對霍俊廷說:“我哪裏清閑了?我做的事情和我的專業有關!妳不知道我每天有多忙。”
霍君婷解開袖扣,劍眉下的壹雙眼睛似乎總在諷刺她:“妳天天逛街,跟妳的專業有關系嗎?”
“沒關系嗎?”任恒給了他壹個白眼。“我學的是時尚管理。我...我先管好自己的時尚,好嗎?”
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任衡學的是時裝管理。這個專業聽起來很有意思。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學了什麽。畢業後,她匆匆嫁給了霍俊廷。近三年來,她每天都在琢磨怎麽去安撫霍俊廷,怎麽讓他愛上她。任恒覺得目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讓老公愛上自己。
霍俊廷沒有說話。他總是抿著嘴,唇線僵硬,好像不會笑。他轉身上樓。任恒氣得在原地跺腳,然後像小尾巴壹樣緊緊跟著。
03
霍俊廷去主臥衛生間洗漱了。任恒本來想先睡覺,突然想到霍俊廷今天看起來很累,就又下樓去溫牛奶。當她端著牛奶上樓打開主臥的門時,聽到裏面電話裏霍俊廷的聲音。
她不想偷聽。如果霍俊廷發現了竊聽這件事,他甚至可能會更加厭惡自己。她剛要退出,就聽到霍俊廷的氣話來了。
“那個女人的紀念日跟我有什麽關系?”
任衡聽得心壹緊,腳下頓了頓。她知道“那個女人”指的是霍俊廷的母親。
她曾聽長輩說霍俊廷的母親有外遇,但當時只有十五歲的霍俊廷將其公之於眾,最終導致霍俊廷父母分居。但霍的父親因為不願意,和霍母親的情人發生了爭執。誤傷人後,霍的父親被判三年有期徒刑,霍的母親羞愧地從36樓跳下。
當時霍家壹片混亂。
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霍芙。霍俊廷脾氣不好。他很會用冷暴力,對誰都壹樣,對她更不好。
“我不會回去的。但如果我把霍君瑤找回來,我會讓妳知道她以後會是什麽樣子。”霍俊廷威脅,任衡聽得有些心驚肉跳。
霍俊廷每年回霍家老宅壹次,每次都帶她回去逢場作戲。
“幾年前,我答應娶她。為什麽?幾年後妳會在乎我們有沒有孩子嗎?”霍俊廷的語氣越來越難聽。也許那邊霍先生的父親提到了那個孩子。
幾年了,她和霍俊廷壹直沒有孩子,霍仁兩家的長輩都急了。但是霍俊廷根本沒有碰過她,即使每天晚上同床共枕,他也從來沒有碰過她。任恒拿著酒杯的手壹緊,心裏酸酸的。
“娶她是我對她家人的義務。我不喜歡她,妳從壹開始就知道。如果妳不想霍家再出離婚醜聞,妳就別管我了。”霍俊廷的態度越來越差,聲音越來越冷。
任衡驚呆了。霍俊廷這些年雖然對她態度不好,但從來不提離婚。他突然提到這兩個讓她害怕的詞,她立刻慌了。
當初她在他面前誇下海口說有壹天會讓他愛上她,他還沒來得及看這壹眼就想到了離婚?
任恒第壹次感受到了婚姻危機。她低頭看著牛奶,拿起杯子,壹口氣喝完。她好心給他熱牛奶,他居然在這裏用他們的婚姻威脅他父親。
任恒進去之前,房間裏安靜了壹會兒。霍俊廷在她進門的時候冷冷地看了她壹眼,壹句話沒說就掀開被子上床了。
任恒把空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默默地上床睡覺。只是她心裏不痛快,甚至躺著的時候都離霍俊廷很遠,幾乎就在床邊。
霍俊廷看了壹眼她床邊的空酒杯,又看了看睡在床沿的女人。他關了燈,什麽也沒說。
十幾分鐘後,任恒覺得身後涼涼的。兩個人之間的空間太大,很多冷空氣進來。任衡冷得受不了,心裏悶得根本睡不著。於是她偷偷把身體轉向了霍俊廷。她覺得霍俊廷沒有反應,就想他大概是太累了,睡不著了,就往他身邊挪了壹點。
她瘦弱的背貼在他寬厚的背上,他裸睡,他身體的溫度轉移到她身上,她覺得更溫暖。
“得寸進尺?”身後突然傳來壹個男人的申斥聲。
任衡嚇得弓起了背,但轉念壹想,既然霍俊廷沒睡...她轉過身,把冰冷的腳放在他的小腿上。
“得寸進尺是我擅長的。”任恒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腿收緊了,於是低聲笑了笑,“妳好溫暖。”任恒怎麽也沒想到霍俊廷會不理她。反正她自娛自樂好幾年了。
不過,霍俊廷今天發言:“以後請穿鞋。”
任恒翻了個白眼,手腳並用抱住了他的後背。她剛才還在生氣,睡在床沿上,現在卻不爭氣地抱住了他。沒什麽,任恒心裏啐了壹口。
“我穿鞋就沒人給我暖腳了。”任恒把臉貼在霍俊廷的背上。
他的背影寬厚而溫暖,讓任恒感到溫暖而穩定。霍俊廷沒有推開她。他總是這樣。他從不做過激的事情。他只是用冷暴力讓她遠離他。
“老公。”她張開嘴喊了壹聲,但他沒有反應。
“霍先生。”
“霍將軍。”
“妳不會和我離婚吧?”她低聲溫柔地問,像壹個害怕失去玩具的孩子。
周圍的人還是沒有反應,她沒有等他回答就閉上了眼睛,但是她醒了。她想了很晚,然後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任衡醒來的時候,霍俊廷已經出去了。
她被手機鈴聲吵醒了。她隨手從床頭櫃上抓起手機,瞇著眼睛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壹串陌生號碼。她楞了壹下,但還是按下了接聽鍵,裏面傳來壹個冷冷的女聲。
對方問:“請問是任女士嗎?”
女士?好像對方知道自己結婚了。
“我是。”任恒從床上撐起身子,懶洋洋地擡手捋了捋頭發。“妳是誰?”
“我是宋雲。”
然而,這簡單的四個字,卻讓任恒渾身不寒而栗。她所有的睡意頓時消散,背也直了起來,仿佛對方能看到她。
宋雲,這麽多年來,這個名字壹直在她和霍俊廷之間。霍俊廷把宋雲保護得很好。宋雲壹直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以至於任恒經常忘記這個女人的存在。但是,宋雲的存在感越低,霍俊廷就越在乎她。
很快,她平靜下來,懶洋洋地說:“我認識妳嗎?我周圍的圈子裏沒有壹個姓宋的。”除了對霍俊廷好脾氣,任恒面對別人也是毫不留情。
似乎有低低的笑聲,帶著壹絲譏諷。宋雲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落入了任恒的耳中。
“我想任女士壹定是從阿庭口聽到我的名字的。”宋雲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壹句話就很容易捅破三人的關系。
任衡眼角微微壹跳,攥緊了攥著手機的手:“宋小姐,妳要是夠聰明,就該知道不該打這個電話。”
宋雲並不惱火,仍然慢吞吞地說:“我找人要了妳的號碼,因為我想問妳壹件事。”
“求我?妳跪著乞討嗎?”任恒諷刺地問。
宋雲沈默了幾秒鐘,似乎在平復自己的心情:“過幾天就是阿婷母親的忌日了。火叔讓我幫忙勸阿婷去墓地看他媽。這麽多年過去了,霍大爺已經釋懷了,阿婷卻不能。我不想看到他整天郁郁寡歡,所以想讓妳幫忙勸勸阿婷。”
這個女人可能是世界上最懂夫妻不和的人了,現在卻來請她幫忙虛偽的勸勸霍俊廷。他說他不是找事惹,任恒絕對不信。
“改正。”任恒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打開了遮陽簾。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驅散了壹個房間的黑暗。
“妳說妳看到霍俊廷整天悶悶不樂。妳什麽時候整天和我丈夫在壹起?我丈夫每天晚上準時回家。這不合適嗎?而且,他每天和我在壹起都很開心。他哪裏不開心了?他每天都很開心!”
“任女士,妳生氣了?”
“被壹個無名的女人打擾,我應該高興嗎?”仁恒是故意的,名分是傷人的利器。只要她在,宋雲這輩子就只能是壹個見不得光的存在。
電話那頭沈默了片刻,宋雲說:“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比沒有名分好。更何況我只是想讓阿婷的心屬於我。”
“我丈夫的心當然和我在壹起。他昨晚累了,現在還沒起床。宋小姐沒事的話,上個道德修養的課程,壓抑壹下自己不正當的想法。掛了!”
“任女士,阿婷,他剛離開我。”宋雲的話真是致命壹擊。
聽到宋雲的話,任恒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因為憤怒,她的腳趾在柔軟的地毯上艱難地蜷縮著。
任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壹邊的沙發上。霍俊廷起得好早,去找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