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黃昏時,天開始下雨了。悶悶地撐著傘,走在雨中。樹葉未落盡的梧桐樹在雨中閃著暖色,河邊的柳樹還是綠的,突然想到自己還在秋日漫步。當我到達河邊的楊樹林時,我意識到冬天終究要來了。在所有的楊樹上,看不見壹片樹葉,只有樹枝像長長的手臂刺穿天空,莊嚴地站在雨中,仿佛是整裝待發的士兵,等待著號角的吹響...壹路聽著雨聲,他們慢慢融入了雨的世界。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冬天的雨讓人覺得壓抑。隨意走著,來到了夏天常去的荷花池。只見水面上壹片灰蒙蒙的煙雨,幾株枯萎的殘荷歪歪斜斜。雨水打在殘荷上,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像壹只無形的手在撥動琴弦,頓時,整個世界都動了。李商隱隨口背了壹句何的詩:“荷葉恨生於春,幹了恨生於秋。”而“秋陰霜飛遲,留幹荷聽雨聲”這句話,也真的與此時的這壹幕相吻合。李商隱詩中若隱若現的先天憂傷,在這殘蓮的漣漪映襯下,是那麽難以用言語打動。所以,殘留的荷花,哪怕是與之相關的荷花、蓮花、葉子,甚至是蓮藕,都可以回味壹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