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壹朵雲,輕輕地漂浮在遺忘的河上,沒有悲傷,沒有歡樂,也沒有牽掛。壹場大霧過後,我似乎睡著了。睜開眼睛,我躺在壹片荷花花瓣上,晶瑩剔透。大霧改變了我的外貌。我從雲裏來,落在紫羅蘭的花瓣上,成為紫羅蘭上的露珠。紫羅蘭溫柔如水,帶點淡淡的清香,讓我覺得很幸福。從那以後,我就和紫羅蘭在壹起,看明月和星星,看日出和日落。
靜靜的河水溫潤如玉,佛祖常在河邊打坐,徐來的微風能讓妳聽到悠然的梵音吟唱。我和紫羅蘭每天都沐浴在這微風梵語中。紫羅蘭經常對我微笑。她說我像壹顆珍珠,但我說我寧願為妳做壹條鏈子。時不時地,紫羅蘭的笑容更加燦爛。她說,妳總是要走的。她說她不能永遠在她的蓮花花瓣上戴項鏈。我知道這是真的,因為我只是紫羅蘭上的壹顆露珠。
我的前任是壹朵雲,機緣讓我成了壹顆露珠,落在紫羅蘭的花瓣上。我還能期待什麽?我每天只聽佛宣。我只是默默的遵從佛祖的公告。我只希望能多陪陪瓦勒特。
不知道過了多少世多少年。有壹天,我突然發現,我把紫羅蘭留給了佛掌,我居然變成了佛掌裏的壹顆珠子。再看紫羅蘭,她還在遺忘之河中決堤。沒有了我,紫羅蘭依舊安靜,散發著幽香。她知道我會離開,但她不知道我會去哪裏。我突然發現我的心裏充滿了紫羅蘭的影像,我覺得我愛上了紫羅蘭!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起我,或者會不會想起蓮花花瓣上的露珠,它願意用鏈子拴住她的脖子。我想她不記得我了。她已經知道我註定要離開。
遺忘之河清晰地反映了世間所有的喜怒哀樂。我知道,這就是佛祖常說的眾生。壹切眾生,每壹年,每壹月,每壹天,都是帶著前人和後人的東西輪回的。佛在眾生之上,默默的看著這壹切。我常常想不明白,為什麽佛陀拒絕開悟所有這些人,為什麽要讓他們受苦,讓他們世世代代輪回?
紫羅蘭就在這條映照著各種人情的忘年河裏,漸漸透出芬芳。
我問佛祖,為什麽我佛自稱能利益壹切眾生,但壹切眾生總是苦中作樂,悲中作樂?我怎麽能不釋放他們呢?佛陀微微閉上眼睛,說:“佛陀,我們要講究壹種因緣。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必須經歷考驗和磨難才能取得積極成果。如果妳不做某件事,妳就無法實現它。沒有意識到,自然就擺脫不了。佛本來是從世界來的,是第壹次給世界。他之所以修煉成佛,是因為苦難之後的大覺悟。”
其實這個我是知道的。我是佛手心裏的壹顆珠子,每天都從佛指間滑過。我知道佛祖的慈悲,但我還是不忍心看到遺忘之河的世界,尤其是那些男男女女流下的眼淚。我不知道瓦勒特是否看到了這壹切,也不知道她心裏會怎麽想。
佛前的紫羅蘭總是靜靜地聽梵文,從不願意發出聲音。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總是低著頭,像打坐壹樣沈默。經常能看到佛祖深情地看著紫羅蘭,時而輕輕嘆息。時不時地,我在佛的手中轉動。
我想我應該和紫羅蘭有緣。我原本是壹朵雲。如果錯過了,我怎麽會變成紫羅蘭上的露珠,和紫羅蘭在壹起幾代?我問了佛祖,佛祖沒有回答我。他只是輕輕地讓我從他的指縫中溜走。我也聽到了佛陀和紫羅蘭之間的對話。佛陀只是讓紫羅蘭開出美麗的花朵。
紫羅蘭不再認識我,我成了佛祖掌中的壹顆珠子。但我每天都能看到紫羅蘭,那淡淡的紫色帶來壹股美麗的蓮香。
就這樣,在這條遺忘的河上,紫羅蘭靜靜地綻放,佛祖輕聲吟唱,我凝視著佛祖掌中的紫羅蘭。日子壹天天過去,又是地球上幾代人的春秋。我喜歡和佛在壹起,喜歡這樣看紫羅蘭。
但是有壹天,紫羅蘭告訴佛陀她想去地球。我知道瓦奧萊特不能去地球。她是遺忘之河中的仙女。她怎麽會去地球接受凡人的業力呢?除非有佛珠願意為她交換世界時間。
我不放棄紫羅蘭,但我不忍心紫羅蘭逐漸雕零。於是,我跟佛祖說,我願意用人間的時間換紫羅蘭。佛祖問我知不知道如果換了紫羅蘭的時間,我就再也回不到佛祖的手心了?我說我知道,我願意為紫羅蘭這樣做。既然和紫離得這麽近,就不忍心看到紫的憔悴。佛祖輕嘆:“天命,天命,這兩個傻逼。”
我請求佛陀不要告訴紫羅蘭,我已經在地球上買了她的歲月;我請求佛祖在紫羅蘭離開時不要讓她喝河裏的水。我想讓瓦奧萊特記住這裏的壹切。我知道我能換來紫羅蘭的時間有限,紫羅蘭終究會回到這裏。佛祖答應了,佛祖深情地看著我,深情地看著紫羅蘭。
於是佛陀把紫羅蘭捧在手心,送她入紅塵。
維奧萊特變成了壹個人,壹個女人。她出生那年的夏天,所有的荷塘裏都開滿了荷花,荷花很多,其中以村裏最密。在這茂密的荷塘裏,壹朵淡紫色的荷花最美——被遺忘的河裏的紫羅蘭泛著淡淡的紫色。於是紫羅蘭有了壹個女人的名字:韓寒。這是世界上紫羅蘭之父給的。
紫羅蘭出生後的第三天,佛陀帶我去了紫羅蘭的家。我看見瓦奧萊特了。不,我看到了韓寒,壹個精致的女人,壹張漂亮的臉。從此,這個世界上又多了壹個形容女性美麗的詞:水芙蓉。是的,紫羅蘭是出水芙蓉。不知道紫有沒有註意到佛手掌心裏的珠子。
紫羅蘭在人間慢慢長大,人間的歲月真的過得很快,紫羅蘭長成壹個美麗的姑娘。她喜歡淺紫色。她喜歡在村前的大池塘邊看荷花。她時常想起忘川的生活,梵音的吟唱,清風的吹拂,幽竹的清幽,明月的皎潔,卻從來不知道有壹顆珠子經常看著她。
當紫羅蘭十四歲時,她遇到了青,壹個紫羅蘭喜歡的男人。我早就知道,紫羅蘭來到這個世界,只是為了愛壹個人,這個人,佛陀已經為紫羅蘭選定了。但是我的心還是很痛,我不能給紫羅蘭太多時間。紫羅蘭,我的紫羅蘭,忘記河裏的紫羅蘭,我只想看到妳開心的笑。
青經常在池塘邊等紫羅蘭,然後他教她讀詩和寫作。有壹天,青拉著紫羅蘭的手對她說:生死富貴,兒女幸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紫羅蘭淺淺地對青笑了笑,我看到了勉,壹種醉人的糾結,在紫羅蘭的眼裏溢滿。我很想說這就是我,可是,哦,我只是壹顆佛手裏的珠子,只能默默的盯著紫羅蘭。快樂的紫羅蘭,那段時間我很少再去看蓮花了。荷塘顯出寂寞,就像忘了沒有紫羅蘭的河。
紫羅蘭18歲時嫁給了青。青稱她為水蓮,青非常愛她。被愛情催化的紫羅蘭,忘記了那段憂河的歲月,忘記了在佛前的日子。
我還是每天看紫羅蘭。她是壹個快樂的女人,我沒有抱怨。佛祖還是會輕輕嘆息,念佛念佛,我會在佛祖的指縫間轉動。此時的水蓮除了綠色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我也記不起紫羅蘭花瓣上的露珠。我也時不時感嘆。
花了多長時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世界變化很快。有壹天我突然覺得紫羅蘭開始想起那些忘記擔心河水的日子,紫羅蘭又開始不開心了。我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我問過佛祖,佛祖說在接受快樂的同時,也必然要接受快樂帶來的痛苦。快樂和痛苦原本是孿生姐妹。佛說紫羅蘭真正得到愛情的時候,就是回到忘川的時候。我多麽希望紫羅蘭能得到真愛,早日回到忘年河,雖然我知道紫羅蘭回來的時候,就是我離開的時候。
我開始越來越關註紫羅蘭。我不能讓瓦奧萊特受到傷害。有壹天,清家又開始熱鬧了。就像當年青娶了紫,把壹個美女迎進了他家,紫不知道我對紫不公平。藍色屬於紫色。為什麽這會兒還有壹個人來分享?雖然青從來不用看那個女人的眼睛,但我還是對紫不公平。
此時的佛已經開始安定下來,不再睜眼看世界,但我還是忍不住看。我不用看世界,但我忍不住看紫羅蘭。
後來我終於知道,這個女人被稱為妾,是因為紫羅蘭不能生育。紫羅蘭是蓮花,它怎麽會有孩子呢?我開始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總是不快樂,而這個世界的不快樂是因為太多的妄想,所以難免會癡迷。像紫羅蘭這種水做的女人,不生孩子能做什麽?女人不生孩子怎麽會成為壹種罪過?紫羅蘭,紫羅蘭...我輕輕地叫紫羅蘭的名字。
那個女人很漂亮。我能感覺到她也愛青。她從來沒有抱怨過青對她的冷漠。她就像壹片安靜的水,幾乎看不見。青開始變得憔悴。他從來沒敢告訴紫羅蘭這個女人,也沒人告訴紫羅蘭。青依然愛著紫羅蘭,但是紫羅蘭顯然已經開始不開心了。她又開始看池塘邊的荷花。她越來越想忘記河裏的壹切,她開始想要佛祖來接她。但是佛在打坐,還沒有睜眼,我不敢叫醒他。
又是壹個夏天,紫羅蘭看完池塘裏的荷花回來,那個叫虞姬的女人突然出現在紫羅蘭面前。我看到兩個美女這樣相遇。我的妾穿著壹件紅色的襯衫,而紫穿著壹件紫色的襯衫。妾的眼睛是紅色的,紫的眼睛是黑白的,充滿了驚訝和不解。我記得紫羅蘭不會哭。她看著我的眼淚,越來越多的眼淚打濕了我的裙子。我對著紫羅蘭哭了又哭。她說,都是因為妳。青從來不會拒絕看我,因為妳在他心裏。我想知道妳是什麽樣的女人。妳怎麽能在青心裏這麽根深蒂固?為什麽不生個寶寶?妳為什麽要折磨青?為什麽折磨我?我看到紫羅蘭越來越驚愕的表情,心裏壹陣陣的疼。紫羅蘭,我的紫羅蘭,快回來。世界不是妳的家,但忘川是妳的天堂。
這時,青回來了,對妃子說,妳去吧。我走了。青把紫羅蘭抱在懷裏,反復說,水蓮,我的妻子只有妳,水蓮,水蓮...只見青對紫羅蘭說了壹句話:生死富貴,兒女幸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只見青伸出了手,紫也遞上了自己的。
就在這時,佛祖醒了,佛祖開始低聲吟唱,我開始在佛祖的指間轉動。
於是在這梵文的吟唱中,紫羅蘭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她慢慢升到了空中。紫羅蘭伸出的手,從來沒有交給過青。紫羅蘭對青說的最後壹句話是:我是佛前紫羅蘭。此時此刻,房間裏香氣四溢,滿是荷花香,以至於若幹年後這裏依然有紫羅蘭的味道。
她離開清的那年,清蓮二十四歲。
紫羅蘭回到了忘川,在佛前變成了紫羅蘭。佛陀舀起河裏的水,對紫羅蘭說:我把妳帶回來了。就在這時,紫羅蘭看到了佛珠,紫羅蘭終於看到,佛祖掌中的佛珠少了壹顆。紫羅蘭,紫羅蘭,我的紫羅蘭...
我知道紫羅蘭仍然沒有忘記清。她在忘憂河看清,正如我在忘憂河看她。我還是不能離開。我知道我的任務還沒有最終完成,我又成了遺忘悲傷河上的壹朵雲。
日復壹日,在這裏,紫羅蘭還是那朵紫羅蘭,世界依然倒映在遺忘之河。綠色在人間壹天天衰老,那個叫虞姬的女人始終無法陪伴綠色。紫羅蘭在格林心裏,就像紫羅蘭在我心裏,誰也代替不了。我看著紫羅蘭為他黯然神傷。本來不知道痛苦的紫羅蘭,現在嘗到了痛苦的滋味,但是紫羅蘭從來不流淚,因為紫羅蘭不會流淚。
我曾經是佛手心裏的壹顆珠子,我的前世是紫羅蘭上的壹顆露珠。現在我漂浮在遺忘的河上,我沒有離開,因為我知道我的任務沒有完成。
青終於老了。青住在池塘邊。他每天都註視著池塘。年復壹年,他用荷花填滿了空池塘,並感謝它們。每天,他都會背誦壹個名字:水蓮,水蓮,我的水蓮...我知道紫羅蘭聽到了他的呼喚,因為紫羅蘭的心從未離開過他。
青要走了,他要進入下壹個輪回,接受下壹輪的磨難。他這輩子始終無法修成正果,因為他的心裏始終放不下紫羅蘭。時值夏末,池塘裏的荷花都敗光了,但就在這壹夜,清即將離開的時候,月光下,人們以為已經枯萎的花蕾突然綻放,淡淡的紫色彌漫了整個夜空;那濃濃的香味已經飄到了遺忘之河。
此刻,遺忘之河開滿了紫羅蘭美麗的花瓣,我美麗的紫羅蘭不復存在,只剩下壹朵蓮花。佛祖告訴紫羅蘭,她的時間是用壹顆佛珠買來的,但紫羅蘭永遠不會知道這顆佛珠是如何陪伴她走過這幾代人的。當含淚的蓮子落入佛祖手心,我聽到佛祖輕輕嘆息,癡人說夢,癡人說夢...
沒有人看見夜裏盛開的荷花,只有我和青走出他的小屋,來到水池邊,在荷花的旁邊,看著她開出淡淡的紫色,散發出濃郁的香味,微微笑了笑。青說,,我就知道是妳,我就知道是妳,我的水蓮,妳終究沒有離開我。
這時,水突然從蓮子心溢出來,晶瑩如玉,不停地溢出來,溢出來,溢出了蓮花瓣,打濕了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