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的觀點是李白的詩“高”,杜甫的詩“大”。然後“高”就是壹拼,“黃河之水如何移天”;“大”需要海納百川,“而我看長河總是滾滾向前”。然而,無論是“高”還是“大”,都需要“登峰造極,壹覽眾山小”的胸懷以及“我們都被崇高到遙遠的思想”的想象。兩個杜麗都有這些品質,所以他們都成了偉大的詩人。想象力恰恰是浪漫主義的基礎。沒有人能懷疑杜甫的想象力,所以他的詩裏自然有浪漫的成分。退壹步說,既然是詩,就不可能完全寫實。即使是“現實主義詩人”,他的詩歌中也必須有飛揚的精神和天馬行空的想象,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浪漫主義”。翻翻杜甫的詩,隨便就能看到浪漫的句子,而人們經常提起的那句“落筆會讓妳落淚”,就很典型。其實,即使是現實主義的詩歌《春望》也有浪漫的句子,如“花瓣已如淚下,孤鳥唱出哀思”這句話,以花鳥描繪壹個人的處境,因其生動的擬人化而加深了浪漫的色彩。再隨便舉個例子——“車庫店”。《車店》也是杜甫的現實主義代表作,是對戰爭的血腥控訴。但如果這種指責只停留在平淡的表達上,就不會產生深入人心的藝術效果,也就失去了作用。這時候詩人的浪漫思維就派上用場了。“車搖搖晃晃,馬蕭蕭,妳們每個人都有壹張弓和壹個箭囊在腰帶上。我的父母,我的父母,我的妻子和孩子都跑去看他們,當他們行進時,灰塵遮住了天空,他們看不到鹹陽橋。他們邊跑邊喊,拉著妳的袖子,他們悲傷的聲音飄到了天上。”前幾句都是寫實的,用真實的素描手法表現父母妻子送走兒子,丈夫出征的慘烈場景。好像那些場景就在眼前。但在“他們悲傷的聲音飄向雲端”中,詩人使用了有分寸的誇張和廣角鏡頭來突出悲劇。誇張和廣角鏡頭是浪漫的手法,已經不現實了。但是,這種浪漫主義用在杜甫身上,就是現實主義。“而他們的悲音上雲”,讀者雖看不見,卻可想而知。所以杜甫作品中的浪漫主義手法還是描寫現實。換句話說,杜甫永遠不會用浪漫主義,但他的浪漫主義最終是為現實主義主題服務的。這其實很難得,既需要詩歌的意境,也需要詩人對現實的關註。其實這比李白逃避現實,夢想成仙的浪漫主義要難得多,有意義得多。《車店》的結局也是這樣壹個用浪漫的方式書寫現實的特點:“新鬼怨老鬼哭,在暴風雨天的黑暗天空中最響。”杜甫用鬼寫現實,突出了苦難和悲傷。
杜麗既遊歷名山大川,又留下了許多傳世之作。李白寫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很瀟灑,但也只是停留在瀟灑。看完了,不知道這個瀑布是什麽樣子的;杜甫寫泰山:“彩雲lave?我的胸懷灑脫,鳥兒在我緊張的眼睛前來回飛翔。”使人感到豪邁和身臨其境,還有更厲害的:"壹旦爬到山頂上壹窺,就會看到,其他的山在天空下都顯得矮小。"。這兩句話壹般人寫不出來。如果妳是壹個只知道柴米油鹽的現實的家夥,反正沒有這種境界。
除了謳歌祖國的大好河山,情感也是詩歌中永恒的主題。杜甫的情感詩雖然沒有李商隱的感人,但也絕不缺乏浪漫。甚至我們可以從杜甫的情感詩中感受到他自己的浪漫氣質。李白的情感詩浪漫卻略帶輕狂。李白會問“妳現在可以看到她臉頰上明亮的淚水,但不是她如此深愛的人”。杜甫沒有這個疑問,他的感情也是清晰而簡單的:思念家人,思念妻子。當然,杜甫也寫“美”,但不華而不實;而他的“兩條供路”則直接將矛頭指向楊貴妃。與他的“惟權力能如火焰般熾熱,灼傷人的手指”相比,李白的“名花傾國,相濡以沫”又有多少奴性?另壹方面,杜甫的《美人》和《兩為道》不是感情詩,根本不是。杜甫真正的情感詩,都是懷念妻子的——當然,古漢語中的妻子包括“妻”和“子”,但即便如此,杜甫也很少把妻子頻繁地寫進詩裏,至少在唐詩裏是這樣。杜甫被困長安。除了憂國憂民,憂家憂己,還有壹首詩《漳州的月亮》,思念遠在他鄉的妻兒。這首詩很奇怪。他是站在對方,也就是他的家人的角度來寫《月夜》的。這種技巧本身是非常浪漫的:“在遙遠的福州,她在看月光,獨自從她的房間的窗戶看著它”。杜甫思念妻子,設身處地為她著想。詩人甚至想到了他的妻子,“霧香雲濕,玉肩寒月濕。”寫這樣壹句話需要怎樣的親情和愛情?換句話說,這是壹種怎樣的浪漫?被譽為杜甫人生第壹快詩的《黃河兩岸被帝國軍奪回》中,也有“我的妻子和我的兒子在哪裏?他們臉上的悲傷。”。值得壹提的是,所謂“杜甫生平第壹快詩”,絕不是孟曉因為成名而得了“馬蹄病”,而是因為國家有了天大的喜事。當然,我們不能否認這個喜事對杜甫個人的影響是深遠的。他終於可以回家了,“在那個綠色的春天,我回家了”。但這首詩的整體背景還是由於官軍的勝利。面對這壹勝利,杜甫的妻子也是“然而瘋狂地我收拾我的書和詩”。看來他老婆也是個誌同道合的人。前面提到的那句“在綠色的春日,我回家了”是如此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