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見過茶罵,但是罵酒的話也不少,有點像“驢怨棍厭”。說的好聽點,就是成功是蕭何,失敗是我。喝酒,不管是狂飲還是輕飲,都要把人生的味道吸個遍,把酒裏的詩意、趣味、哲理喝個遍。
我是俗人,不敢附庸風雅,但我壹直向往詩與對話的古飲。就連楚館的宴席也充滿了文化韻味,女士們的琴棋書畫應有盡有。可能是我無知吧。如今,豪華酒店裏的小姐們能唱幾首流行歌曲,恐怕連“春去秋來,夏去冬來,明月清風”都不會。今天的宴會幾乎沒有情調。酒席上的話十有八九是假話、套話、奉承話,最有“文化”的內容無非是官話。即使是壹些真正有誠意的宴請,程序也是汙染嚴重的,總是提議再提議,也是分等級的。提議的話,大家都壹樣,每次都壹樣,銅臭,世俗。
李白鬥酒吟詩,婦孺皆知。20世紀初,郭沫若和郁達夫經常在十裏洋宮喝得酩酊大醉,是“孤竹王之子”。浙江白馬湖幾位才子優雅地飲酒,夏丏尊、葉聖陶、豐子愷都是弘毅大師的朋友。他們不嫉妒酒和肉,每次喝酒,他們都有壹個很好的工作。恐怕現在的文人已經失去了這個因素,或者是苦行僧躲在深齋裏,或者是諂媚地寫著跟風賺錢的作品,或者是被生計所迫做著半真半假的文人,寫著半真半假的文章。
袁宏道說:“世間煩惱之人,只感興趣,如山中之色,水中之味,花中之光,女子之態。善言者雖不能言,惟知者知之。”任何對葡萄酒深感興趣的人都可以成為壹名命名的飲酒者。酒是什麽味道?不敢說壹句話,那叫禪機。
如果真的要打破酒趣禪機,我想我是在“有我,無我,忘我”的三界。“妳有我”就是喝酒的時候總能把握住自己,開心難過的時候都不醉不歸。“非我”是平等的,不是居高臨下或卑躬屈膝的。妳是我,我是妳。“忘我”就是沒有特定目的的喝酒喝酒。選擇三五知己更好,有壹個知己更好。雖然很忙,但互相上樓,坐在街邊的壹個角落,也無妨。詞投機,酒越來越好,談土地,唱大方。鄰桌、鄰街的人雖如蟻聲,卻早已淡忘。
家庭聚餐也不錯。周末朋友來了,做幾個菜,煮壹壺磚茶,喝酒,追憶過往經歷,聊壹聊曾經愛過的美好...他們壹激動,就忍不住捧杯,朋友就會神,壹飲而盡,放下,再說。不知不覺,神上西平,這酒真是令人難忘。
我酒量不大,喝了三五杯,臉就紅得像個棗子,快要倒了。酒太燙了,壹個人喝沒意思。連農村的人都知道“壹人不喝,兩人不打”。茶則是不同的。茶是安靜的,所以人不能多。三人以上就不是品茶,而是解渴。《明小品》《紅樓夢》中妙玉的飲茶太高尚了,僅飲茶器具就以今天的價格貴得驚人。好茶價格也高,很難買到正品。最難得的是泡茶的水,最好的是山上或樹梢的雪水,其次是山裏的泉水,最後才是井水。現在的礦泉水泡茶也不錯,這是相對的。那年夏天,我終於有機會參觀宜興紫砂廠,買了壹個綠砂壺(綠砂為上品,藍砂次之,紫砂最常見,所以統稱紫砂)。壺是紫砂大師顧景舟的弟子所制,略大於拳頭,無花紋,渾樸,細膩精致,當然價格也相當可觀。當妳把玩手掌時,妳會感到呼吸流涎,思緒汩汩。我回來後也學了閩人的功夫:鍋中間煮開水,然後重新倒鍋燜。水不濕的時候,鍋還是幹的。放在案上,燈下提筆,淺斟壹杯,汁濃如煎,舌澀,苦中帶甜,然後人生就是這樣,寫得順口,書得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