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橋
原草的筆名很有詩意。如果在原草前面加上青海二字,在原詩中就有了根和勁的內涵。
袁上草是我魯迅文學院的同學。現在,他的兩本書《精神的火焰》和《低處的雪光》就在我的書桌上。
原草的精神不高,不是天空,也不是飛翔。
原來草的精神就在我們腳下的壹棵草裏。我們讀他的詩,會感受到壹種強大的生命沖擊,不亞於鷹在風雨中搏擊的翅膀。
《當急迫的秋風走在草尖上》:“巨大的秋天深深地覆蓋著我/它舉著凜冽的風的火炬”...面對壹望無際的青藏高原和秋風的追蹤,詩人習慣於從秋風中的壹株小草那裏獲得溫暖和火炬的照射。
我想這可能就是他給自己起名叫元上草的原因吧。原草喜歡高原:壹望無際的藍天,壹望無際的雪山,在他的作品中不僅美,而且有生命力!
高原沒有春天,沒有!高原的春天在仲夏。
直到七月,高原才逐漸變綠...高山草原上的“原草”只有幾英寸高。格桑花曾是高原上最美麗、最頑強的“原花”,也不過幾寸高。高原上的人們經營著五顏六色的“原草”也叫“原草”。其實“原草”既不是指高原上的草,也不是指高原上的花,而是指高原上不存在的春天。
“高原男,不喜歡美麗的舞蹈季節。荒涼的高原上,只有像馬背上的牧羊女壹樣的荒涼,她鮮艷的紅綠長裙,永遠是春天的氣息……”
這是原始的草地,他在沒有春天的高原上發現了春天般的美景:荒涼中的牧羊女騎馬鞭打!
原草的精神來源於生活。在他眼裏,“高原上的雪峰、山峰,都是睿智的哲人……”,而巍峨的昆侖山又是狂風暴雨,讓整個高原擁堵不堪。
原草的血脈雖然在西部強大,但他絕不是野心勃勃,他的關心和情感支撐永遠是風中之草。他唱的,喜歡的,是冬天空曠地裏的草:“它沒有能力站下來.../那些不好的風讓它打轉/迷茫地看著它/眼裏含著淚看著它//壹只麻雀/在它頭上/尋找機會/把它帶走。”(白慶生的詩)
我想詩人的內心和血液裏壹定流淌著鷹的渴望和沖動,但當他仰望天空和鷹的翅膀時,生活的風雨讓他更加堅定而緊緊地抓住腳下的泥土。
他在鹿苑讀書的時候寫過壹首詩《我們在寒冷的黑暗旁》:“在北平,在二道溝河邊/蚊子從蟄伏的草叢中醒來/……//二道溝河壹條黑暗的裂縫……我踩在空氣裏,難以丈量夜的深淺//我收斂了內心的血和光/等待壹棵低矮的小桃樹/它緊貼著枝頭的嫩芽/和我們在壹起。
詩的字裏行間,我讀到的是壹種冷冷,冷得像個陷阱,冷得我不知所措,迷茫。
關於這首詩,原草問我有何感想。
那時候,我想喚醒沈睡在他血液中的雄鷹或者飛翔。於是我說:“這首詩太煽情了。當然,這首詩很有詩意。以後可以試著寫壹個更大的題材。”
第二天,我找到了原草,繼續談詩。
我說,把妳的夜像放在魯迅文學院寫吧。
在魯迅文學院的黑暗中思考,會誕生怎樣的詩篇?
把夜的意象放在魯迅文學院合適嗎?我說:魯迅在黑暗中思考,妳喜歡抽煙,魯迅喜歡抽煙,妳的煙蒂和魯迅文學院魯迅的煙蒂的對接會是思想的對接。
原草的迷茫漸漸開朗,我繼續說:“魯迅因為吸煙過度,得了肺結核,後期咳嗽得厲害,布滿血絲。在黑暗中,如果能感受到壹種痛苦,那不僅僅是穿越時空的肉體痛苦,更是憂國憂民的大痛大愛。”
幾天後,袁尚草寫了壹首詩《懷念陸淵先生》——壹首和軍旅詩人康橋的詩。“在鹿苑,我常常想起我的丈夫/那劇烈的咳嗽/夾著香煙的手指/迷茫的煙霧中閃爍的火苗//在雪地裏/我的丈夫舉著光束/在黑暗中呼喊歌唱//我想起我在鹿苑的丈夫/我常常想起/那劇烈的咳嗽/每當深夜來臨時我都會被那微弱的咳嗽所傷。”(原載於《詩歌》雜誌,2009年7月)
我很喜歡這首詩。後來我建議把原詩《草地上的草》改成《咳出我的靈魂》。咳嗽比喊叫更生動,更有穿透力。“午夜的來臨/那些微弱的咳嗽聲/會讓我們的靈魂咳嗽。”我和袁尚草談過詩歌的抽象和具體。我說:詩是抽象的,但詩更具體,是具體化後的抽象。
幾天後,我看到了原草《三閭博士》。這首詩成為他在魯迅文學院的經典,也是當今詩壇不可多得的好詩。
“太陽陶醉在楚國的天空/群星在朝野上下閃耀,歌聲如潮/鷹犬忙著互相疏遠,新君的宮殿建在雲裏/大臣們暈頭轉向/老君在遙遠的秦國茍延殘喘//在楚國的土地上,三閭博士卻/想用壹把劍把大地的裂縫縫起來/壹把高高舉起的青銅劍/在遼闊的楚國是如此的孤立/妳將鋒利的刀刃刺向藍天。像壹粒白米飯/妳無法容忍別人對妳靈魂的玷汙/妳在天空中尖叫之後/翻滾的汨羅江瞬間緊緊擁抱妳/妳跳入壹顆潔凈無邊的心。"
這是真正的草。他的精神雖在腳下的草地,卻有著春天與鷹搏擊長空的雄心。所以屈原在他的作品裏會說:“長空咆哮之後,回到泥淖泥河,是壹顆清凈無量的心。”
我們的精神不能只在高地上。更多的時候,我們應該讓精神的制高點在我們的腳下,在那裏,我們腳下的壹棵小草在狂風暴雨中抓住了泥土的根,在土地和泥土上生生不息,孕育著生命的豐饒。這是來自原草的靈感。
小草和小草壹樣,珍惜當下,成為他的性格和品質。在鹿苑上學期間,他認真聽講,深入思考當下的文學和創作,利用課余時間與老師同學交流。《精神的火焰》這本書是他在魯迅文學院第11期中青年作家高級研修班的講義和讀書筆記。
在王蒙老師講的《文學之道》筆記裏看到了我和王蒙老師的對話。我很佩服當初種草的認真。他認真記錄了綠源的每壹堂課,每壹次討論,每壹次討論。在綠源讀書的時候,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回了壹段時間濟南。很遺憾,我沒能聽很多課程和討論。現在,我認真看他的筆記,全面復習,補課。
看了他的文章,我受益匪淺。我學會了像原草壹樣去感受絲瓜觸手在幸福邊緣奔跑的美味。我學會了用詩歌的速度和質量,穿越平原,穿越峽谷,通過對黑夜的反復覺察,釋放出如原草般迸發出胸膛的歌聲;學會像原草壹樣在低矮的冰雪中看到光,這是我讀原草《精神的火焰》和《低矮的雪光》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