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汽車人”張敏
2月4日,武漢封城第11天,陳辰開著鋥亮的傳祺GS8,穿過按下暫停鍵的城市。
上線半小時後,陳辰的電話就響個不停,手機裏還有幾十條微信和短信無法接聽。打電話的大多是陌生人,語氣很簡潔。比如其中壹條說“沌口有1人,正在來中科大附屬醫院西院區14:10。妳能把它們撿起來嗎?”
開車時,陳辰只回答“是”或“不是”,偶爾說“10分鐘後出錯”。
“現在武漢的街道幾乎空無壹人,偶爾有兩三輛車飛馳而過,路上的時間可以算得很準。”陳辰沒想到上班的第壹天是筋疲力盡的壹天。
這個帖子明顯是無償的。陳辰帶來了他自己的車,起初他自己支付費用。但壹周後,“醫療出行平臺”接手了油費,只剩下陳辰的車輛損失,壓力小了壹些。他是武漢醫療旅行誌願者車隊的壹員。
武漢關閉後,生活在武漢的陳辰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出生於1994,是壹名服役五年以上的空軍老兵。高德的“醫療車”導航軟件壹上線,他就帶著妻子第壹次報名參加誌願者。
壹個
2月3日,誌願人數核定。那個總是竊竊私語的媳婦和陳晨大吵了壹架。理解是理解,但更多的是心疼。畢竟孩子才壹歲多。媳婦終於打了他。離家前,她小心翼翼地為他整理好防護服,然後默默地拿出手機,為陳辰和兒子拍了壹張照片,他們都“全副武裝”。
在打開“醫療車”軟件的同時,陳辰還在武漢傳祺車主的“江城啟兵團”裏發了壹條消息:“凡在武漢打不到車的,請聯系我,負責接送。”他留下了電話號碼。很快,他被拉進了幾個醫療旅行團。
不到半個小時,第壹個電話打進來,從此電話幾乎沒斷過。陳辰把手機放在中控臺的手機座上,拉了拉充電線,就像壹個出租車司機壹樣。但他關掉了微信消息提醒,因為他在開車,他實在沒辦法回復上百條微信求助。很快,陳辰被信息淹沒了。
他急得嗓子都啞了,不敢喝水。喝水就是上廁所,他壹分鐘都不忍心耽誤。“我只想在我的車上休息壹下,在醫護人員工作壹天累了的時候,把他們安全送回去。”
名單分布在協和醫院、同濟醫院、紅十字會醫院、中心醫院、中南醫院、中心戰區醫院、武漢總醫院、湖北省婦幼醫院。陳辰現在知道武漢所有的大醫院。
有的人上了前線,有的人逃了,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肩並肩擠在醫院裏,排了五六個小時的隊,因為找不到床位而崩潰大哭。陳辰沒有逃避,也沒有退縮,只是默默地擦洗著他心愛的“戰艦”——洋溢著金屬光澤的GS8,直到擦得壹塵不染。他把後半部分鏟平,改成了壹個狹窄的店鋪。
此時,陳辰的誌願者車隊已經在各大醫院聲名鵲起。武漢封閉後,除與疫情任務有關的車輛外,所有車輛不得上路。防疫物資太緊張拿不到,很難從外地帶物資進來。醫院也是壹樣,沒有足夠的防護服和護目鏡,只有口罩。旅遊平臺給每個誌願者發了兩天的防護服,但平時都是聯系壹線醫護人員。為了避免交叉感染,他每次拉單都會用酒精仔細擦拭消毒全車,尤其是後座。
在過去的65,438+00天裏,陳辰已經接到了300多個訂單,這比最勤奮的出租車司機還要激烈。在“齊兵團”裏,得到了壹個綽號——“武漢瘋子”。傳祺APP社區的業主們紛紛發紅包為他加油。很多車主也轉發了他的帖子,並留言:作為Kei軍團的壹員,希望有機會為抗擊疫情出壹份力。
陳辰在“社區”裏壹直很活躍,每個人都組織活動來互相認識。在“社區”裏,有每天發布疫情信息的熱心車主,有作為社區誌願者傾吐心聲的人,也有越來越多的人以平凡的行動加入到抗疫行動中。“妳的溫暖將照亮我前進的道路。”陳辰說。
當然,他也會左右為難。“最擔心的是我的‘大8’超級保養快5000公裏了。現在沒地方做保養,又怕車況出問題,影響醫護人員的調動。”但他也明白,武漢所有的行業都停工了,城市的管理不能因為壹輛車就壞了。
二
日子壹天天過去,陳辰有了連續開20個小時車的經歷,每個人都累得發抖。他又餓又飽,有時候吃個面包就是壹頓飯。壹個月後人瘦了壹圈,“不用減肥了。”他笑著對汽車人說。
晚上,陳辰和另壹名誌願者合住壹套公寓,沒有回家。他還擔心傳染給他的兒媳和他壹歲的兒子。我每天早上7點左右走,11點收工。我到家時已經是午夜了。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差不多壹個月。
壹些醫務人員下班後不能回家。他們有的做過高危插管手術,雖然防護已經基本到位,但患者呼出的氣霧還是讓醫護有被感染的可能。雖然他們在離開醫院前已經徹底消毒,但他們仍然需要在酒店或賓館睡覺,以防止將病毒帶回家。
壹些小酒店、快捷酒店主動聯系醫院,承諾讓醫護人員下班後在那裏免費休息。有的業主甚至把自己的長租公寓拿出來,免費送給醫護人員休息。
接完醫護,陳辰會在微信上問:“早上上班的車安排好了嗎?如果沒解決,早上打電話。”在發出自己手機號的同時,還不忘小心翼翼地告訴他:“不要不好意思,早上冷,不要騎車去醫院。”
他也會制造壹些小驚喜,給醫療送去關心和溫暖。14年2月,他給車上的女醫生女護士準備了壹朵玫瑰花。“真的很感人,尤其是這壹天,壹個‘單身汪’居然收到了鮮花。”壹位醫務工作者說。
誌願者也給醫院送去了方便面和盒飯。有防護服的負責運人,沒防護服的送物資。有時候,聽到壹些護士說陳辰壹整天沒吃東西,她會很傷心。此時,壹向刻板的陳辰難掩護士和醫生的眼淚。
"當他們的同事和家人倒下時,他們的眼淚流幹了."陳辰痛苦地咬著牙:“我去不了壹線,只能為壹線人員服務,做天使的翅膀。”
“妳就不怕拉這些醫生護士?”“汽車人”問道。
“我很害怕,但還是要咬著牙。”陳辰心悸地說。在誌願者車隊裏,有人被感染,有人害怕,有人不停退出,有人加入進來。但總體來說人數減少了,他更忙了。
醫生可以坐在陳辰的車裏,躺在後排。這輛車很寬敞。很多時候,醫護只是躺在“鋪位”上,沒有任何動靜。
久而久之,陳辰記不清他拉了多少醫生和護士。但他壹直記得,早上兩個夜班護士從醫院的小門出來,壹路哭著上車,坐在後排,壹直默默流淚。另壹個護士開始給家人打電話,哽咽了。當然,陳辰看不到他們的臉,他們都戴著面具。
"如果面膜泡在水裏就沒用了."陳辰看了壹眼後視鏡警告道。他說,當妳學醫的時候,這個結果應該是意料之中的...
得到安慰的那個哭了出來,也許是因為曾經努力為他治療的病人離開了,或者是看著自己的老師和同事死去。陳辰沒有問,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那種無力感可能會讓人崩潰,失去鬥誌。語言肯定是蒼白的,他無法讓他們化悲為怒,因為敵人是無形的。
憋了很久,陳辰輕聲說:“我知道那滋味,所以我活著就得堅持下去……”他不知道後排的兩個人有沒有聽清楚。
三
“妳要做多久的誌願者?”“汽車人”問道。
“只要有需求,我總會終結疫情。身體好,能堅持住。”
“妳做好被感染的心理準備了嗎?”記者認為問這樣的問題很殘忍。
“是的。”陳辰的答案很簡單。“我也給家人做了心理咨詢。妳想到的壞結果我都想到了。”
“妳為什麽做這份工作?”難免會有直擊靈魂的問題。
“人總得做點什麽,被軍隊教育了這麽多年。”陳辰言簡意賅地說:“況且,壹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能幫上忙的是壹個人。”
“妳有沒有想過等孩子長大了,告訴他妳現在在做什麽?”
“做個榜樣就夠了。無論如何,妳必須善良正直。”陳辰覺得言傳身教不如身教。
聊完天,陳辰突然說:“我想從熟悉的武漢回來。”
陳辰在武漢長大。他喜歡開著心愛的GS8環遊外省。他聲稱走過許多城市、村莊和集鎮。他說,從來沒有壹個城市像武漢這麽大,號稱四岸三鎮兩江,難得充滿街頭氣息。他喜歡看揚子街的婚禮櫥窗。愛看少男少女穿著鮮艷的連衣裙,手捧剛買的花在單孔街;喜歡聞曇華林火鍋和布施餅的混合味道;他喜歡逛司門口立交橋上的小攤,藏著街角的小店和牛皮紙泡的綠豆糕的味道,讓他從小就流連忘返。
這些氣味讓陳辰覺得時間真的過去了,並且感受到了生活的味道。現在,他想要回來。而且,現在他也從醫生護士的語氣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武漢重回往日的曙光。
就在黎明前,陳辰又下了車。不用說,這又是令人筋疲力盡的壹天。(文/“汽車人”張敏)版權聲明本文為汽車人獨家原創稿件,版權歸汽車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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