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正是詩人的心意。這生機與雕零交織的黃昏,喚醒了詩人心中潛藏多年的夢想,與她壹起發出強烈的情感聲音。夢裏的世界總是美好的,但現實生活讓她感到有些無奈和難過。四月的黃昏,這個充滿生機,給人壹種欲仙欲死之感的形象,恰如其分地表達了她的心聲。她既有希望和喜悅,也有壹絲迷茫和隱痛。在這種情緒的支配下,她擔心夢想變得空洞,美好的風景不再,這讓她想唱歌卻不敢大聲說話,想哭也只能默默流淚。
這首詩最可貴的是它的現實意義。準確地反映了1977那個特殊時代中國人的心理狀態。當時中國正處於徘徊期。壹方面,隨著文革的結束和粉碎“四人幫”的喜悅,* * *和中國迎來了壹個充滿希望的春天。另壹方面,“兩個凡是”仍然禁錮著人們的思想,束縛著人們的進步。人們沈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也感到迷霧重重,前途黯淡。社會的這種復雜心理,在敏感的詩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內化為深沈的詩意,從而使詩歌真摯而感性,激起人們強烈的* * *聲。這首詩還有壹個巧妙的內部抒情結構。起初,它以緊張而對比鮮明的形象給讀者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再者,它通過激烈的情感表達給人以情感上的沖擊;而這壹切顯然與那個特定時期的社會心理有關,社會發展自然與前動機不謀而合。
可能有約/還沒排;/也許愛過壹次/沒愛過/想哭就哭吧,讓眼淚/流吧,流吧,無聲無息。
舒婷詩歌的整體審美特征也是“淒美而執著的悲美”。變態時代壹代人的迷茫、仿徨、苦悶,轉折初現時代的覺醒、追求、探索,* * *同構成為舒婷詩歌的這種審美形態。動蕩的歲月,艱難的時代,極左的封建專制主義對正常人性和愛情的壓制和扼殺,是舒婷和她同時代人必須面對的不幸現實。雖然是六七十年代,但此時極左思潮對人性的壓制與宋代朱成理學的壓制並無本質區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現實重壓下的愛情永遠無法實現,舒婷總是在詩歌中反復描繪與美好理想愛情不可磨滅的距離,這種距離就像命運,讓人苦不堪言。面對這種尷尬的局面,怎麽才能教人不要多愁善感呢?
舒婷詩歌意境的特點是含蓄美的模糊曖昧和若即若離的不確定性。所謂“詩不達意”、“不專壹意”、“遠畫則近錯”、“霧裏看花”、“不像”都是這種模糊的審美形式的壹般表現,用來形容舒婷詩歌的特點。舒婷成功地避免了現當代很多詩人沒有很好避免的詩歌的弊端,即截取壹個生活片段或再造壹個特定的場景,通過直線和平面的敘事描寫來表達壹個清晰單壹的主題。舒婷詩歌的內涵不是具體的風景事件,而是在生活中獲得的情感感受。她追求的是詩意意境的豐滿,而不是生活事實的豐富。她用朦朧的影像反映自己的內心記憶,把已經被自己的情緒溶解的風景事件釀造成模糊的藝術場景和氛圍。在《四月黃昏》中,舒婷將四月黃昏的客觀自然景物與主觀心理感受相結合,相互滲透,相生相克。《四月黃昏》、《綠色的旋律》、《恢復的記憶》交織成物、事、心的復雜組合,形成朦朧美好的意境。其中,永遠無法預定的“約會”和永遠無法承諾的“熱烈的愛”,可能不僅僅指肉體上的愛。人生歷程中,期望往往落空,誌向難以實現。在《四月黃昏》迷人的意境中,讀者體會到“人”作為有限存在的無奈與憂郁。所謂“最難消遣是黃昏”,正是舒婷詩歌曖昧的體現。這首詩所營造的“黃昏”意境,也是古典詩詞中反復表達的“原型”。在形式上,這首兩段對稱的詩也像壹首雙音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