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多少詩詞歌賦,最讓我擔心的是《紅樓夢》中的“悼亡詩”。
我接觸《紅樓夢》是從《紅樓夢詩集傳》這本書開始的。我記得那本書本來是放在我叔叔的書架上的。那時候雖然年紀小,但已經有了偷書的愛好。趁他們不註意,我偷偷和表哥私通,把他帶到我家。當我叔叔發現後,我又擺出壹副死老鼠不感冒的表情,於是我把它據為己有。我花了很多時間在這本70年代出版的《紅樓夢》註釋本上。我常常很久都懶得去翻看書架上的很多書,但這本書是我唯壹壹直帶在身邊的。記得戀愛的時候,老婆只要翻壹頁,說出題目,我立馬就能背出裏面的詩詞,讓她佩服不已。或許,當初她暗戀我,和這本書有關。可惜1997年我在南平做生意的時候,遇到了壹個比我更無恥的客戶——當代孔乙己,他偷偷把書拿走了,讓我黯然神傷很久。《紅樓夢》裏的很多詩詞我還能記得,但是現在,我再也看不到這麽好的書了。含淚的“喪詩”和那些委婉細膩的註解,會隨著光線的消逝,漸漸消失在我的記憶裏。所以,我很難過。
前幾年在工地上開車,每天在小飯館吃飯。其實店裏的菜不壹定好,好的是他們櫃臺上有壹本正版的《紅樓夢》。這本書的封面又臟又亮。那時候我還沒看過《紅樓夢》的正文,想著裏面精彩的詩句,心裏就活躍起來了。這本書標價16元,我想買它。結果我交了50塊錢,老板還是不肯罷休。無奈,我就是想把老把戲重復壹遍,所以每天都來店裏吃飯,仔細看,順便找機會。這家小店的老板是個小偷。只要我吃過東西,他就不會忘記把書和我的飯錢收起來。他從來不同意我把書帶回去讀,我只能擔心到讀完壹百二十遍。事實上,每天下班後休息壹下真的是壹種極好的方式。我陶醉於十二個女人的悲歡離合,生死榮辱,甚至開車的時候也不忘猜測:如果林黛玉不死,那兩個嬌生慣養的癡情能經受住生活的磨練嗎?妳還能保持那種真實的感覺嗎?從工地回來,我專程去了壹趟縣城,逛了幾家書店,最後買回了壹套盜版的四大名著。好在紅樓詩還是很全的,“喪詞”也是壹個字。現在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眼前還擺著這本《紅樓夢》。
據《紅樓夢》壹書記載,《葬詩》是“黛玉錯怪寶玉,因晴雯不開門;第二天,正巧遇到花兒,我懵了,但我沒有發泄我的憤怒,它勾起了我對春秋的思念。因為埋了壹些殘花,忍不住哭了,就順口念了幾句。但就是這種隨口念叨,讓曹雪芹的朋友,壹直在評論《紅樓夢》的脂硯齋,又多舉了四次筆,所以加不了批。”《葬詩》可謂字字含悲,句句含淚的慨嘆,出自“花落滿天,香消玉殞誰憐”;從“壹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逼;能亮多久就亮多久,壹次難求,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打動了很多人的心。我認為,人們喜歡《紅樓夢》和《林妹妹》,與林黛玉的叛逆性格在悼亡詩中的生動表現和她悲苦心情的高度濃縮密切相關。
有人說,“悼亡詩是林黛玉悲劇命運的預言”。不完全是。“喪詩”應該是林黛玉悲苦心情的壹種表達,沒有人理解。幸運的是,她的寶貝弟弟終於聽到了她內心的傾訴,“我覺得好害怕,摔倒在山坡上,懷裏的花撒了壹地……”對她來說,這並不可恥。而《紅樓夢》作者曹雪芹,苦心讀《紅樓夢》十年,增刪十次,當時被嘲諷說,受了傷就猥褻,雖然書中有“滿紙荒唐事,壹把辛酸淚”。竇雲作者白癡的隱語,誰能理解他的品味,以及“無才可補天,紅塵中蹉跎歲月”的無奈感嘆,但當時又有多少人能理解他的心思呢?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在封建禮教的迫害下最終吐血而亡;苦悶失意,曹雪芹終於在殘酷無情的人間貧病交加地死去。《悼亡詩》不就是曹雪芹為自己做的預言嗎?不正是曹雪芹自身命運的寫照嗎?“願儂生出翅膀,帶著花飛到天盡頭。說到底,香山在哪裏?沒有壹招就藏風。與其困在溝裏,不如幹幹凈凈。”文學巨匠曹雪芹通過林黛玉之口表達了他的迷茫與忠實。只有當人們悲嘆林妹妹的悲慘境遇時,誰能理解作者的悲哀和怨恨呢?
上世紀80年代,紅樓夢被拍成電視劇,曹雪芹終於在200年後得到了他真正的知音。著名作曲家王立平先生以其精彩的曲譜為世人重新詮釋了《紅樓夢》,被譽為“用音樂譜寫紅樓夢的人”。他的《悼亡詩》和《紅樓十二首》優美動聽,悲涼深沈。音樂有著文學無法比擬的吸引力和遺憾。希望通過他的音樂會,讓更多的人走進曹雪芹的內心世界,真正領略黃陸在悼亡詩中的聲音。
但對我來說,我只能借此機會懷念我心愛的《紅樓夢詩詞註釋》。只有它,不知道陪我度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多少次在枕邊和自己的心說話。戴宇葬花時會唱“葬花詞”,我卻不會唱“槐樹之歌”。不過我覺得比曹雪芹和林妹妹幸運多了。畢竟當它的靈魂和肉體不死的時候,有人願意去偷,有人願意據為己有。即便如此,還是能被人們理解和欣賞,這是極其明顯的。即便如此,它能給人帶來什麽東西也是極其明顯的。就是我也有點放心了。可是我不知道,現在我心愛的書在誰的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