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張岱47歲。對於明史來說,賈年是翻天覆地的壹年,而對於張岱來說,這壹年也是他人生徹底翻盤的壹年。張岱死於1680,也就是說,他在明朝去世後,張岱還活著36年。現在我們看張岱的文章,這36年的種種艱辛,無非就是壹個字“傻逼”。
張岱在給自己的墓誌銘中總結了自己過去的歲月:
張岱寫的《當墓誌銘》開篇壹段,張岱接連用了12個“好”字。然而,所有這些愛好的最終歸宿都是“努力半輩子是夢”。因為後面的敘述是“1950年到1950年,國破家亡。”張岱寫這個墓誌銘的時候是1665,時代改為康熙四年,而張岱是1665年68歲。他自己沒想到的是他會活到83歲。這個墓誌銘要在15年後才能使用。但是,正是在這篇墓誌銘中,我們看到了張岱對自己的死亡已經沒有了關註,甚至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他也是焦慮的。所以我們會看到張岱在墓誌銘後面有這樣壹段話來形容自己:
在差點自稱“老神仙是賊”之前,張岱對自己還是不手軟的。如果以上都失敗了,他會把自己歸類為害群之馬、廢物、固執的人等等。總之,世界上那些貶義的稱謂,張岱都能接受。前面那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在這裏已經成了壹團泥蜷縮在地上,張岱也不管再有人踩。
從我看到湖亭雪的那壹年(1632)到我自貶身份寫墓誌銘的那壹年(1665),壹眨眼三十三年過去了。正在湖中賞雪的張岱,可能已經隨著雪的融化而去了。我們在1665看到的張岱,無非就是張岱的皮。這壹時期的巨變和轉化,直到1665才發生。這個叫張岱的皮膚早就失去了“癡情”和“親情”的內涵。甚至讀者讀到這裏,會不由自主地生出壹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桃花源記》和《西湖夢》中,我們會看到張岱,壹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兒子;在《石室記》和《續石室記》中,我們會看到作為史家的張岱;在《四書》、《天庫文集》和《蒯院古道》中,我們會看到張岱墨跡飛揚。只有這個張岱,在後半段的大部分時間裏,癡心和才華壹起被拋棄了。我們只能在這篇墓誌銘中看到張岱晚年的愚行,就像驚鴻壹瞥。恍然大悟後,張岱毫不費力就過早地在墓碑上刻上了自己。
前壹天看了壹篇關於張岱的文章,裏面的文字太硬,時不時能看到壹兩滴眼淚飄出來。僅從個人理解的角度來說,張岱和張岱的皮膚不會那麽容易激起別人的同情。我們可能會覺得張岱人生經歷中的反面反轉太過激烈,但張岱可能永遠不會用“悲傷”這個詞來換取別人的眼淚。
在國家毀滅和死亡的經歷中“極度痛苦”的感覺是我們很難理解的。不過讓我想起了《帝國的流放——南明詩與戰》這本書,裏面提到錢光緒的傳記裏有雲:“先生要用其才。”..................................................................................................................................................................................壹生師友半死,感山河之痛,不忍回首。所以他們帶著佛的癮破浪,就像壹個宗族人物。“這個人物的傳記中提到“師友之命半死不活”也許會被讀者釋懷,但如果生活真的遇到這樣的變故,那就不再是活著的孤獨,而是會激起去死的欲望,早死了。
讀晚明歷史的時候,壹方面我們會不願意讀晚明的種種苦難,另壹方面也會看到在那些苦難中有壹種死不瞑目、不忍讀之心。張岱在給自己的墓誌銘中對死亡的態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壹群人的。這群人都在國破人亡中記錄了自己的死亡。晚明士人對待死亡的態度和晚明將死的朝廷是不壹樣的。那群學者面對死亡是快樂的。這就像張岱在他的墓誌銘裏寫的壹樣。這個做不到,那個做不到,死總可以吧!
我們現在讀張岱的文章,不能不把張岱所處時代的巨變作為理解張岱的重要線索。我們似乎忽略了張岱在他那個時代的戲虐。前半生喜歡和熱愛的東西很多,後半生手掌裏什麽都沒有,就覺得自己是個夢。
讀這篇墓誌銘,重要的是壹個字“夢”。只是張岱沒說夢者是他自己還是我們這些看了的人。在錢穆先生的《父母師友八十憶》中,父母、親友、天地關系,都是真情流露,生動展現了喚起故國之魂的過程。古往今來,帝王為他人敘述,唯有文人自說自話。這就是書生的力量!
即使它是壹個“夢”,它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壹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