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淳剛
羅伯特·弗羅斯特(1874-1963)是20世紀最傑出的美國詩人。他的作品以簡單和深刻著稱，龐德、艾略特、博爾赫斯和布羅茨基都對其進行過評價。他的壹生既不幸又充滿榮耀:40歲前有坎坷，後半生孤獨，4次普利策詩歌獎，44個榮譽學位，各種榮譽。他經常被稱為美國詩歌的雙面神。他的作品和人格都受到過攻擊，但他始終保持著壹個偉大詩人的善良形象，他也是詩人、農民、哲學家三位壹體。弗羅斯特壹直在通過具體的物體和場景寫詩。史蒂文斯說，妳愛寫物件，弗羅斯特反駁道，妳也愛寫古董。這其實是詩人預選的精神圖式和寫作形式，在他的壹生中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作為壹個以自然的方式關註現實的偉大詩人，他對待世界的態度不像華茲華斯那樣溫柔，也不像史蒂文斯那樣剛強強硬，而是矛盾而兼收並蓄，以超驗主義為精神導師的愛默生。他從維吉爾那裏學習寫田園詩，從哈代、葉芝等人那裏學習樸素的、暗示性的語言，但他的意圖更深刻。他的作品往往通過時空對比的形式，即在具體情境中的變化和對比，形成壹個堅實封閉但又極其開放的詩性文本，簡潔地表達了存在的真相，化腐朽為神奇。他喜歡帶著面具寫作，崇尚文學的遊戲原則。從壹開始，他就寫得簡單含蓄。第壹本詩集《男孩的意誌》(1913)顯示了他非凡的語言天賦。雖然弗羅斯特壹直帶著面具寫作，但我更願意稱他為“偉大的流浪者”。他遊走於自然與人類、自我與事物、現實與理想之間，像壹個被上帝放逐的天使壹樣冷靜而苦惱地看待塵世生活。弗羅斯特童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坎坷的生活常常使他在作品中流露出陰郁和悲觀，但他更多的是想用詩歌這種崇高的藝術形式來消解自己的焦慮和困惑。他睿智但不偏激。他曾在壹首詩中把世界比作自己的愛人，於是，綿綿不絕的喧囂成了他搖曳的情懷和畢生的哲學追求。他完全知道什麽是獨壹無二。他對現代詩歌的貢獻主要在於堅決拒絕自由詩潮流，探索出壹種將傳統抑揚格韻與日常生活話語、古典人文情懷和現代懷疑主義與個人趣味相結合的新無韻詩。看似保守，實則高明。自波德萊爾以來幾乎沒有壹位詩歌大師能在精神的高水準和題材的深廣度上與但丁相提並論，但弗羅斯特的探索應該說是最自然、最深遠的，因此受到世界各層次讀者的歡迎，在美國可謂家喻戶曉。弗羅斯特樸實無華的抒情短詩和富有戲劇性和藝術性的敘事長詩經得起任何考驗。各類作品，如空白詩、變體十四行詩、雙行詩等等，都是佳作，華茲華斯也是體裁大師。他從16歲開始寫詩，直到89歲去世，堅持寫了半個多世紀。* * *發表了10余本的詩歌，主要是波士頓以北(1914)和群山(1916)。《證人樹》( 1942)和《格萊德》( 1962)在美國文學史上有著獨特的地位，也是世界文學史上的璀璨明星。然而，正如余光中所說，弗羅斯特在中國遭受了“重大損失”，因為日常語言詩歌的精髓在翻譯後丟失了。表面上看，這裏選譯的幾十首詩是弗羅斯特各個時期創作的精華，但也很有可能仍是誤傳。但是，通過他們，我們可以大致感受到壹個天才詩人的精神世界，壹種對人類和塵世生活的個人理解。應該說，它們對於中國當代詩人的寫作仍然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