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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壹首好像叫“柔軟時光”的詩

柔軟的時光

時間:2013-03-20 14:26

散文作者:湘西老苗

公共汽車壹啟動,妳就迫不及待地要起床。過了壹會兒,妳問:“妳什麽時候到加坡家?”媽媽笑妳:“別急,還早呢。”妳看起來很沮喪,扭捏無聊,看著窗外。我伸手指著窗外的風景,給妳講解沿途的建築、樹木和各種地名。妳的興趣被誘惑,小臉貼著窗戶東張西望,嘴裏問著問題。

其實這段旅程妳已經走過很多次了,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思維能力的提高,很多途中的風景都以清晰的印象留在了妳的記憶裏。壹路上,妳不停地問:妳還能看到多少座鐵路橋?我們是要拱(湘西方言:鉆)洞嗎?鐵路橋和汽車隧道是這條路留給妳腦海中最深的記憶。

車子經過古丈縣城,妳打了個盹。當妳走出羅衣溪隧道,看到猛洞河的時候,妳突然醒悟了。當妳睜開眼睛的時候,妳問的第壹句話是:“妳過了那座掛著很多繩子的橋嗎?”沒想到,在妳的印象中,王村的特大懸索橋也是妳關註的焦點。我笑著說:“還沒有,但我很快就會過這座橋。”妳坐起來,盯著窗戶。

幾分鐘後,車子拐了個彎,像壹座帶長虹的王村吊橋橫跨在蒙東江的水面上突然映入眼簾。媽媽趕緊提醒:“妳看,前面就是用繩子吊起來的橋。”妳伸長了頭,發出誇張的叫聲:“哦,好大的橋啊!”“昂烈是妳今年剛學的口頭禪。每次遇到特別的事,第壹句話就是“昂烈”,說明我也看到了。這東西真的很壯觀,很厲害。

從王村出發,壹路上不斷有人下車。每次停下來要下車的時候,妳都要掰開我的胳膊問:“我們到了嗎?我們壹定要下車嗎?”媽媽總是笑:“放心吧,還遠著呢。”妳耷拉著腦袋感嘆:“Gapo家那麽遠,坐車要那麽久。”到了高平,看到公路兩邊的低坡上種著的仿桃果樹,頓時興奮起來,連連叫道:“媽媽,媽媽,那是桃樹嗎?”媽媽同意了。妳又問:“媽媽,嘎公府的桃樹多嗎?”媽媽問:“妳覺得呢?”妳的眼裏有壹種狡黠的光芒,妳對這樣壹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得意地壹笑,然後擡頭低聲說:“我很喜歡吃桃子。”這句話很關鍵,又忍不住笑了。

坐了近三個小時,終於在鎮中學的校門口下了車。妳的腳壹踏上地面,所有藏在心裏的關於這個地方的記憶立刻復活了。站在岔路口,馬上就能準確地辨別方向,清晰地分辨出哪條路去外婆家,哪條路回吉首,哪條路去鎮上的農貿市場。

我再次走進房子,壹切都是那麽熟悉和親切。狹窄的水泥路蜿蜒在竹林間,灰墻灰瓦的吊腳樓掩映在老梨樹的枝椏下。水泥打谷場前,花椒樹上還掛著幾串摘下來的果子,翼下壹人多高的常青樹婀娜多姿,掩映著,綠葉鮮艷欲滴。眼前的景色還是去年上來時看到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麽變化。妳跟奶奶打了個招呼,然後反復問“嘎公呢?阿公做了什麽?”我說爺爺在井邊的菜園裏。妳立刻轉身向井邊跑去,清脆的童聲壹路響起:“嘎貢,嘎貢……”

當妳走進這間木屋後,妳致力於表達驚奇和力量的咒語是不夠的。廚房房子旁邊堆著滿屋子的小米讓妳喊“昂烈”,壁爐上掛著很多臘肉讓妳喊“昂烈”,大廳背面安裝的兩米多高的打稻機讓妳喊“昂烈”,甚至豬圈裏尖叫的兩頭大肥豬也讓妳喊“昂烈”。這些都讓妳覺得新奇有趣,極大的滿足了妳小小的童心。

可能妳白天跑累了,那天晚上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我想讓妳多睡壹會兒,不想洗完就爬到閣樓上看妳。妳已經穿好衣服,站在回廊上。鎮上冬天的早晨非常寒冷。瓦面的枯草上到處都覆蓋著厚厚的壹層白霜花,井邊的水池裏已經結了薄冰。奶奶和媽媽正在廚房忙著做早餐。我們並排坐在壁爐旁取暖。妳翻開繪本,叫我陪妳讀唐詩。

根據妳的要求,我們在書前從左到右壹個壹個地朗讀。書中有十幾首唐詩,其中妳能背出五六首。朗讀的時候,無論妳有什麽沒學過的,都可以用我的聲音輕輕的讀。遇到已經會背的詩,妳握著我的手,眼裏滿是激動。妳反復喊“爸爸,別出聲,讓我自己念好嗎?”我頷頷贊同,妳開心地勾起小腦袋,用手指點著字,壹字壹句地念著:“冷山白雲深處有人。駐足坐楓林晚,霜葉紅二月。”我看完壹首歌,馬上轉過頭說:“這首我也能看。看著我。”接著讀:“壹位心地善良的母親手中的線,為她任性的兒子的身體做衣服。出發前,縫了壹針,怕兒子回來晚了衣服破損。但寸草有多少愛,報得三春暉?”

這天正好是鎮上趕到現場的日子。早飯後,全家人去鎮上趕往現場。地點在鎮上壹條狹窄的老街上。地方不大,但趕往現場的人很多。除了本地人,附近的保平、四密、高平、王村等鄉鎮的人也來這裏趕場。再遠壹點,還有宛平、古丈、張家界、邵陽等外地人在這裏做生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小市場裏各種商品擺滿了攤位,花樣百出,琳瑯滿目。但是這些東西對妳沒有吸引力。當妳得償所願的時候,妳唯壹的樂趣就是牽著妹妹的手,像兩條滑溜溜的魚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鉆來鉆去。

當我走過老街中間的石橋時,我告訴妳,妳出生在這個小鎮。妳出生的醫院門前種了十壹棵梨樹。那時,雪白的梨子在樹上到處盛開,壹簇簇白得耀眼,像繡球。山風壹吹,花瓣紛紛飄落,香氣彌漫了整個醫院。妳全神貫註,半天沒說話。回來的路上,妳突然問媽媽:“媽媽,爸爸說我出生在這裏?”媽媽同意了。妳呆了壹會兒又問:“我爸還說我出生的醫院裏有十壹棵大梨樹,開滿了花。是真的嗎?”媽媽說是真的。妳不說話了,微微皺起眉頭,好像在努力想象那座開滿梨花的醫院是什麽樣子。

午飯後,我和媽媽領著妳們幾個孩子去野外采集艾草,讓奶奶晚上能吃到艾草。走在彎彎的田埂上,妳手裏拿著壹根不知從哪裏撿來的棍子,壹邊走壹邊開心地揮舞著。妳的快樂感染了妳的兄弟姐妹,他們搖著頭,咿呀學語,唱著聽不懂的歌。冬天淡淡的陽光沖破雲層,變成金色的光束投射在空曠的田野上。我母親彎下腰,輕快地撫平壹把把綠色的艾葉,把它們放進塑料袋。山風吹來,弄亂了她額前的頭發。不遠處,幾頭水牛正埋頭苦幹地吃草,脖子上掛著的銅鈴不停地響著,叮叮當當,隨著山風傳得很遠很遠。

當我從野外回來時,我有壹段時間無事可做。我告訴妳,“我帶妳去白松水庫玩。”妳太高興了,壹直說好。為了節省時間,我背著妳走小路,從田嶴拐到雷公坪。冬天的山野到處都是黃色,只有生長在山路兩旁的火棘樹上掛滿了紅色的果實,開得如火如荼,令人眼花繚亂。妳問我這是什麽水果?我說這叫救援食品,可以直接吃。我給妳掰了壹個,妳吃了兩口就吐了,說壹點都不甜,嚼在嘴裏軟軟的,但是果實很漂亮,又紅又亮,像花壹樣。

路過雷公坪的時候,我特意給妳看了寨寨前河上的風雨橋:“妳看那河上的木橋?橋面上覆蓋著屋頂瓦片,用於遮風擋雨,橋身還配有長長的木凳,供正在趕路的人停下來休息。這種橋在湘西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妳趴在我背上說:“爸爸,我見過這種在橋頂上蓋房子的橋。”我說,真的嗎?妳在哪裏見過?妳回答:“在贛州古城,古城裏那座橋上有好多房子比這壹座更可愛(湘西方言:漂亮),而且不叫花橋,叫風雨橋。”剛想起來贛州古城三王閣風雨橋是妳經常遊樂的地方,這種橋梁建築風格妳壹定不陌生。

走出雷公坪,我們走到馬路的拐角處,面對著壹片寬闊的田野。在不遠處的山腳下,白松水庫高大的壩體像壹條巨龍從左邊綠樹掩映的村莊後面臥出,綿延兩裏多,然後壹頭紮進右邊的山底。在壩前的斜坡上,不知用什麽顏料鑄出了“白松水庫”四個白色大字,幾裏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說,“妳看到前面的大壩了嗎?我們要去水庫。”妳興奮地大叫:“哦,我看見大壩了,上面有壹個大大的‘水’字。”

爬到壩頂,景色突然變了。但當我看到腳下碧波蕩漾時,我走了幾英裏。在海浪襲來的地方,壹片長滿雜草的泥灘沿著山腳逐漸延伸入湖中。水繞著山往下流,逐漸縮小了湖面。終於,我看到壹條彎彎曲曲的曲線從山峰深處噴湧而出。湖的左側,是壹片茂密的松林,綠色分明,層次分明。右邊是壹個長滿仿桃樹的短坡,山坡上錯落有致地散布著幾個村莊。視線盡頭,數千座突兀的險峰拔地而起,壹大片雲霧繚繞在半山腰,天地由此形成壹個無縫的整體。

我牽著妳的手走下臺階來到大壩底部,站在湖邊環顧四周。在湖裏,壹些人正在劃船和撒網捕魚。更遠處的水面上,壹群群野鴨在遊來遊去,快樂地追逐嬉戲。妳凝視著湖面上的小鳥影子,嘴裏不停地發出喜悅的驚呼。自從妳能記得如此如畫的景色以來,這是妳第壹次真正感受到它的美麗。這種好印象會在妳心裏留下難忘的印記。

回來的路上,路過水庫邊上的巴沖村時,村口橋頭有壹戶人家剛辦了喜事。在二樓的欄桿上,有壹幅用楷書寫的大橫聯,“天作之合,五世同堂”。妳停下來看著橫桿。橫聯的粘貼方法是從右向左。妳不知道順序。轉過頭,說出妳認識的單詞,說:“爸爸,這是五個字,這是田字。”說完,妳指著橫聯,大聲念道:“五日。”壹個站在樓道裏晾衣服的小女孩聽到這話,立刻笑得前俯後仰。

在巴戎村前面的大彎處轉彎。妳不能再走了。我會抱起妳,把妳扛在肩上。就在十步之外,妳突然說:“爸爸,我想睡覺。”我拉著妳的手說,那就去睡吧。妳的臉頰在我的頭上,所以妳斜著睡著了。天色漸暗,暮色從遠山的朦朧處迅速蔓延開來。我邊走邊聽著妳平穩的呼吸,心裏充滿了溫暖和滿足。壹種說不出的幸福感在全身遊走,心情就像喝了酒壹樣甜蜜柔軟。

我壹直在想,將來妳長大了,還能記得今天的旅行嗎?妳還記得這個冬天的傍晚,在壹個叫白松的小鎮的鄉間小路上,妳騎在妳父親的肩膀上,睡得很香,就像我仍然經常在夢裏回憶我坐在父親肩膀上的時光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