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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薦張曉風的散文,我在初中時讀過。都比較短,兩三分鐘就能看完,而且很真誠。

吳彤

事實上,我從未見過真正高大古老的梧桐樹。

也許是因為沒見過,它的身影在我心中變得越來越高大。有時候,當我打開窗戶,面對郁郁蔥蔥的樹木時,我的眼睛開始在綠色中尋找壹棵完全不同的梧桐,但它不在那裏。

在我的想象中,它應該生長在寒冷的山陰裏,獨自望著藍天,試著用它的枝條去摩擦過去的白雲。不遠處,傳來山泉細細的聲音,像鋼琴聲。漸漸地,那些琴聲就嵌入了它的年輪,讓梧桐樹成為了最完美的音樂木材。

沒聽說過梧桐做的古琴。事實上,在我們這個時代已經不可能再有壹雙手在彈琴了。但在我的想象中,那空靈空靈的韻腳依然來自壹個不知名的方向,低低的在我夢的山谷裏。

我總想起莊子引用的鳳凰鳥(天鵝鳥)(稻草鳥)“夫(天鵝鳥)(稻草鳥),發源於南海,飛於北海。非梧桐樹,非修行,非飲食,非飲酒。”

壹想到高高的梧桐樹上棲息著的那只金毛鳳鳥,我就不禁激動起來。當然,我沒見過(萬鳥)或(楚鳥),但我深深地愛著它,我愛它高貴高貴的本性,愛它亂世裏壹絲不茍的作風。

然而,我能止步的梧桐在哪裏?

它壹定存在,我想——雖然我還沒有發現,但每次我的目光在窗外重疊的群山中搜索,我都相信它壹定藏在某個濕冷的山陰裏。在寂寞的歲月裏,在熱切的等待裏,聽著春水的琴弦。

楓樹

秋天,凱茜從日本寫信來說:“妳能想象嗎?漫山遍野都是紅葉,都是清新美麗的。

紅葉。"

放下信,我想,這是什麽山?從遠處看像壹塊透明的雞血石。還是像醉酒的夕陽?

我從來沒有偏愛過紅色,但是在寒冷的落葉季節,我又忍不住向往那壹片帶著熱氣的紅色。紅葉詩意地掛滿山野,是多麽美麗的悲哀啊!

那脆薄鋸齒狀的葉子,也許不是最美的,但枯槁中依然紅的脈絡,總讓我想起烈士的血,那是荒涼世紀裏獨紅的。有壹天,當我不得不離開時

我曾經熱愛的世界,我願有壹雙手,為我種下兩棵楓樹。春天來臨時,綠葉中仍有詩句令我神往。秋天,在霜凍的夜晚,幹紅堆積得很厚,像壹個老朋友的親切問候,從山外送來。那時候,我壹定很欣慰。

我願意像那片楓葉,在晨風中綻開我純凈而淺淺的藍色,在夕陽中燃燒我熾熱的鮮紅。

初雪

詩歌,我的孩子:

如果五月的花香有它的出處,如果十二月的星光有它的起點,我知道妳是從那裏來的。

這些天,痛苦和快樂如此尖銳,我很驚訝它們之間的差異如此之小。每當我為妳受苦的時候,總覺得十字架那麽輕,於是我突然明白了我對妳的愛。妳在早春給花園帶來了芬芳。

在全人類中,我有權利成為第壹個愛妳的人。他們必須看到妳,了解妳,然後決定愛妳,但我不需要。妳的微笑翺翔在我的夢裏,具體而真實。我愛妳,沒有什麽可誇耀的。其實對孩子的愛,誰都承受不了。

妳來了,我開始成為壹個愛思考的人。從來沒有深入思考過生命的意義,尊重過生命的價值。我第壹次被生命的神聖和莊嚴所感動。

因為妳,我愛全人類,哪怕是那些金色的小雞,哪怕是那些走路不穩的小樹,都讓我心疼。

我不可避免地想到戰爭和人類最不可抗拒的悲劇之壹。像真菌壹樣,我們這壹代人生活在戰爭的陰影中,我們的童年是在擁擠的火車和顛簸的輪船上度過的。而妳,我能給妳什麽樣的時代?我們無法回到詩意的19世紀,也無法躲進神話中的阿爾卑斯山。我們註定要生活在這個悲慘的時代,悲慘的中國。

孩子,每次想到這些,我都對不起妳。人類的愚蠢和卑鄙讓自己陷入了悲慘的命運。那麽,在這個充滿核恐怖的地球上,我們為新生嬰兒準備了什麽呢?不是金鎖片,不是香檳,而是每人壹百萬噸TNT的核能。孩子,當妳完全信任地看著這個世界的時候,妳能看到那些殘忍的武器掛在妳的小搖籃裏嗎?還有妳父母的大床?

我生在這樣的世界,我可能錯了。天知道我們為妳安排了什麽樣的旅程。

但是,兒子,我們還是希望妳能來。我們希望妳學會和我們壹起愛人類,和他們壹起受苦。很快,妳就會學會為所有這些悲劇哭泣——以及我們這壹代人是多麽需要這樣的眼淚和祈禱。

石獅,我的孩子,有了妳,我開始堅強勇敢。我可以面對冰冷的死亡,而不怕它的毒鉤。我面對生產的煎熬,依然覺得自己在做。為了妳,兒子,我會打敗他們。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愛生活。妳教會了我這麽多成熟的思想和高尚的情操,我感激妳。

前幾天突然想起新約裏的那句話:“雖然妳沒有貼他,但是妳愛他。”我立刻明白了愛情是多麽的獨立。當案樹的尖端掃過更多的北風,當山峰開始落下第壹聲雷響的第壹抹白色,妳就來了。在妳珊瑚般的四肢開始在這個世界上揮舞之前,在妳閃亮的瞳孔在這個城市閃耀之前,妳已經擁有了我們完整的愛,我們會在妳還是個孩子之前就教會妳懂得如何被愛。石獅,我們保證給妳壹個快樂的童年。

寫到這裏,我依稀回憶起那些美好的江南春日,我們總會蹲在火車的小窗口,火車繞著山水走,日子仿佛就那樣過去了。我還記得滿山遍野的野生杜鵑花!漫山遍野都是淒美的哀愁!

我們是過早知道悲傷的壹代。

然而詩歌,在妳的時代也許不是沒有悲傷,但我們總會給妳壹個充實的童年。妳住的樓頂沒有房子,但是有很多愛,很多書,很多理想和夢想。我們會在故事裏給妳建壹個玫瑰床,妳會在柔軟的花瓣上玩耍和休息。

當妳了解了妳的父親石獅,妳會驚訝於妳的運氣。他正直高尚,為人善良善良。慢慢的,妳也會發現,妳的父母彼此愛得有多深。過了這麽多年,他們的愛情仍然像森林中的微風壹樣清新。

詩,我的孩子,不要以為這是必然。不是每個孩子都有這樣的運氣。這世上不是每個父母都相親相愛的。有多少孩子在黑暗中獨自哭泣,還沒有正式投入生活,生命的意義就被否定了。詩,詩,妳不會明白幻滅的痛苦。這是所有悲劇中的第壹個悲劇。事實上,所有的人類都在互相殘殺,歷史沒有教會人類相愛。詩歌,妳去教他們相愛,就像詩人說的:

他們殘忍的貪婪和嫉妒,他們的話就像隱藏的渴望鮮血的刀刃。

去吧,我的孩子,站在他們不快樂的心裏,讓妳溫柔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就像黃昏的柔和薄霧淹沒了白天的爭鬥。

讓他們看到妳的臉,我的孩子,讓他們知道壹切的意義,讓他們愛妳,讓他們相愛。

詩,總有壹天妳會明白,上帝不會允許妳執著於妳所繼承的愛情。詩歌,愛情是蓓蕾,壹定要綻放。它必須在痛苦的拆毀中提供芳香。

詩歌也教會我們學習更多更高的愛。記得前幾天,壹個藥商的廣告讓我震驚。廣告說:“孩子不應該比別人弱。下壹代的健康關系到我們的臉。如果孩子長得比別人更健康、更漂亮、更快樂,那就光榮多了。”詩歌,人性的卑劣讓我感到冰冷。石獅,我愛妳,我向妳保證,我對妳的愛絕不會摻雜不純的成分。妳就是妳,妳永遠不會被我們拿來和別人比較。妳不需要為了滿足父母的虛榮心而痛苦。在我們眼裏,妳永遠是傑出的。妳可以貧窮,妳可以失敗,妳甚至可以貧窮。詩歌,如果我們驕傲,我們是為妳自己驕傲,而不是為妳的健康、美麗或聰明。妳是人,不是我們培育的灌木。我們永遠不會把妳修剪成某種形狀來讓別人贊美我們的園藝天才。妳可以按照妳的傾向成長,無論妳選擇什麽風格,我們都會喜歡——或者學著喜歡。

我們會盡力去了解妳,我們會認真地彎下腰去聽妳訴說壹個孩子的秘密願望,我們會用同情和理解幫助妳度過抑郁的青春期。等妳成年了,我們還是願意分擔妳的悲傷。生活中總有壹些讓人難過又無奈的事情。如果妳將來感到孤獨,請記住妳的母親。我們的生活曾經聯系在壹起,我會努力讓這種聯系永遠持續下去。我再說壹遍,石獅,我們會努力理解妳和妳的時間。我們會相信妳——上帝從來不會給壞孩子。

我們會為妳祈禱的,孩子。我們不知道那些古老而平靜的歲月何時會重現。那種好日子,可能壹輩子都見不到了。

如果這種平靜再也不會重現,那麽詩歌也是不可抗拒,不可逆轉的。我只能祝福妳的心,在艱難的時候擁有內心的平靜。

我時常想起,石獅,妳不僅是我們的孩子,也是屬於五月的山海和萬裏無雲的天空——而這壹切永遠是人類幸福的主題。

妳就要長大了,兒子。每壹次妳輕輕顫抖,愛就在我心中湧起。妳是壹朵蓓蕾,藏在我內心最深處,就像音樂藏在長長的笛子裏。

前幾天,有人給我講了壹個美麗的日本故事。說起每年冬天,在下雪的那天,人們坐在院子裏,穆然默默地盯著柔軟的白色斑塊。

這是多麽虔誠而感人的景象啊!當時我就想到了妳,石獅。妳是我們生命中的第壹場雪,純潔而高貴,深深地震撼了我。那些對生命的敬畏和熱愛,常常讓我默默流淚。

詩歌,給我們的土地壹些美麗的白色。詩歌,我們的第壹場雪。

只是因為妳年輕。

愛恨交加

小說課上,我停下來問:“愛情的對立面是什麽?”

“討厭?”我環視了壹下教室,心裏嘆了口氣,就因為我年輕,就因為我太年輕。我放下書說,這麽說吧,比如妳現在戀愛了,然後呢?我們分手了。50年後,妳70歲。有壹天,妳在黃昏的時候走著,對敵的路很窄,妳們又相遇了。這時候對方看著妳說:“xxx,我恨妳!”“如果劇情是這樣,那妳應該慶幸自己被別人恨了半個世紀。討厭也是壹種容易疲倦的情緒。有人恨妳50年不容易。我怕妳走過去說:“xxx,妳還認得我嗎?”對方等了壹會兒茫然地盯著妳說:“啊,看著眼熟。妳叫什麽名字?”全班都笑了。也許是想象中的場景太搞笑太尷尬了。”所以,愛的對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笑的同學能聽出結論嗎?——就因為妳太年輕,愛恨情仇這麽容易說清楚的詞嗎?來面試的學生在沙發上坐成壹排。其中壹個人問:“看了妳的作品,發現妳的情緒很細膩,壹直在關心,但是關心容易受傷,對吧?”我該怎麽辦?”我瞥了她壹眼,她的額頭和臉頰是多麽年輕。如果妳想問壹些問題,妳應該問年份。問我,我能回答什麽?但她明亮的眼睛盯著我,我突然笑了,幾乎是輕佻的語氣:“受傷這種事是有的——但保持自己完好無損又有什麽用呢?“妳壹定要好好自衛嗎?”她驚訝地看著我,壹時答不上來。

人生在世,壹顆心從無到有,燒傷、凍傷、磕碰、碾壓、扭傷甚至內傷,怎麽可能壹點傷都沒有?如果愛和關心必須包括傷害,那麽它就不完整,只是眼淚。基督區別於世人的,不是那帶著釘痕的受傷掌碼?小姑娘,就因為妳年輕,就因為妳皮膚太完整,妳不忍心碰撞,妳怕受傷嗎?

春天的懷舊

春天壹定是這樣的:從青山上,壹把雪再也捧不住,噗通壹聲,壹張冷臉變成了花臉,壹首歌從雲端唱到山麓,從山麓唱到低矮荒蕪的村莊,唱到綠籬裏,唱到壹只小鴨子的黃蹼裏,唱到柔軟可溶的春泥裏——軟軟的。

那麽迷人,那麽敏感,卻又那麽泥濘,沒完沒了。壹聲驚雷可以讓雲彩無緣無故地哭得滿天都是,壹聲杜鵑啼可以讓壹座城市開滿杜鵑花。壹陣風來,每壹株柳樹都唱壹只白色的,虛榮的,莫名其妙的,不請自來的蒼蠅,每壹只蒼蠅都是壹株柳樹的分號。反正春天就是這麽不講道理,不合邏輯,但還是能讓人心平氣和。

春天壹定是這樣的:滿池暗葉繁花的枯梗緊緊抓住壹根老根,北方千戶人家的屋梁被風雪壓得粉碎,輕輕托起壹個小小的空巢。然後,突然有壹天,桃花俘獲了所有山村的水廓。柳樹已控制皇家溝和民間河頭-春天就像旗幟鮮明的王師,該集團已期待祈禱和美麗了很久。

至於春天的名字,壹定有過這樣的故事:在《詩經》之前,在《史記》之前,在《倉頡》人物塑造之前,壹只小羊在啃草的時候突然感到汗流浹背,壹個孩子在放風箏的時候突然感到飛升,壹雙飽受風痛的腿突然感到舒服,千千的手放在小溪的岸邊和河岸上。

鳥類又可以開始測量天空了。有的負責測量天空的藍色,有的負責測量天空的透明度,有的負責用那些翅膀測量天空的高度和深度。並非所有的鳥都是優秀的數學家。他們唧唧喳喳算來算去,查來查去,最後不敢公布統計數據。

至於所有的花,都已經交給蝴蝶去數了。把所有的雌蕊交給蜜蜂編目。所有的樹都讓風給糟蹋了。風就交給屋檐前的老風鈴壹個壹個去記,去打聽。

春天壹定是這樣的,或者,在某個地方,現在還是這樣嗎?穿過煙霧繚繞的黑森林,我想去探訪那在遙遠的歲月裏徘徊的春天。

衣服和鞋子

——生在世上,有幾個人認識?而且衣服鞋子都是瞎的,也是涼薄的世界之壹。

羊毛圍巾

所有的毛巾都很溫柔,像汗巾,絲巾,羊毛圍巾。

毛巾不用剪,毛巾沒有形象,毛巾甚至沒有大小。毛巾是壹種溫和的東西,不會堅持自己的形象。它握在手裏,纏在頭上,或者纏在脖子上。毛巾又軟又暖,讓人心疼。

毛巾總是美的,那種母性的美,或刺繡,或泥金或銀畫,或棉織,或鉤紗,毛巾總是那麽精致優雅。

而這個世界也越來越無法忍受溫柔和美好。羅伯特·泰勒死了,斯圖亞特·格蘭傑老了,費雯·麗消失了,取代查爾斯·布朗森的是007,冷酷無情的簡·方達和費·唐納威。

只有圍巾還保持著經典的溫柔與美麗。

我有壹條淺棕色的馬海毛圍巾,那是春節去殼麥粒的顏色,幻覺上幾乎能聞到鼓皮的幹香味。

即使在不太冷的日子,我也喜歡穿它。它是壹條不起眼的圍巾,但它的觸感卻是輕盈而溫暖的,像南風裏的琴弦,把世界留在了冰冷和寒冷中,我的脖子也有了自己的溫暖。

突然有壹天,我習慣走上山間小路,滿山的蘆葦輕輕地開了。年年蘆葦色!這才發現,蘆葦和我的羊毛圍巾,色調和觸感是壹樣的。秋天的山野安靜而空曠,秋天也在披上壹條蘆葦巾,從山頂到山腳,從山腳到水湄,壹條古老而溫柔的圍巾!

用妳的雙臂擁抱我,我的圍巾。在更冷的日子裏,妳會保護我的耳朵,撫摸我的頭發。妳按照我的形象重疊自己,左護我,右纏我。妳是靈活忠誠的護城河。妳在我堅強的胡茬裏縱容我,讓我覺得有點軟弱,無助,甚至撒嬌。妳在這裏。像壹座山,留在茫茫蘆葦蕩中。

毛巾真的很溫柔,世界上所有的毛巾,拿我的吧。

背包

我有壹個背包,是用方形的碎牛皮做的。我幾乎每天都帶著,帶了五年多了。

每當我用壞了的皮革,我就去找鞋匠請他修補。壹開始他是拒絕的,逐漸善意的勸我不要存太多。

我拿去幹洗,老板娘含蓄地對我笑了笑,說:“妳大概是喜歡這個包吧?”

我說:“可以!”

她說:“怪不得這麽老!”

我背著那個包走在街上,突然看到壹家別致的家具店。我壹進門,那位閑著無聊的女士突然走上前來,說道:

“哎,妳是學畫畫的吧?”

我堅決地搖了搖頭。

反正我舍不得丟。

這是我用過的唯壹壹個可以裝字典和飯盒的包。它如此之大,如此之輕,如此之強,如此之可信。

在東方,包往往很神秘,背包裏總有東西。每次出門,把鼓鼓囊囊的舊背包扛在肩上,心裏都會有壹陣子五味雜陳。

多少錢,多少本書,多少次我把午飯的面包放在裏面,多少封信,多少份報紙,多少學生的作業,多少張名片,多少婚喪喜慶的消息都停止了,消失了。

壹個背包,簡直就是壹個小生命。

有壹次,孩子乳牙掉了,妳著急放。有壹次,壹個松果迎面掉在山路上,妳撿起來塞進包裏。有時候是壹個朱麗亞,有時候是壹把貝殼,有時候是身份證、護照、公交車票,有時候是給那個人的襪子、熏雞、鴨肫或者阿司匹林。

我愛那個背包,還是因為我愛真實發生的生活。

背著包,兩手空空。兩手空空讓妳感覺很舒服,妳覺得有無數的好東西可以掌握。妳可以像中國畫裏的隱士壹樣拄著棍子遊泳,也可以像英雄壹樣舉著旗子戰鬥。背包扛在肩上不輕不重,是壹條甜蜜的領帶。

深夜,我把整個背包放在床前,愛憐地撫弄著破舊的碎片,像壹個江湖藝人在玩舊衣服,等著明天早上國家來沖撞政府。

明天早上,我還是會背著背包去趕跑明天的沙塵暴。

穿風衣的日子

香港人好像管那種衣服叫“幹濕抹布”,真的是個好名字,不過我更喜歡我們臺灣省的叫法——風衣。

每次穿上風衣,我都覺得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是剛扣好腰帶的時候,我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流浪了。

當我穿上風衣,只覺得前方的路風雨飄搖,小巷外有萬裏不知名的路在等待。我對我的生活有壹縷煙雨無邊的感覺。

穿風衣的那壹天應該是有風的,無論妳是初來乍到,不習慣溫柔的春風,還是綠色退潮後帶著陡峭寒意的秋風。風在雲端呼喚妳,風帶著蕭瑟的顫音穿過千萬片樹葉呼喚妳。穿風衣的日子總是無緣無故的慘淡——但也是無緣無故的波瀾壯闊:

穿著風衣,似乎應該有故事可以開始。

江南必有風,吹綠兩岸柳簾...

塞北必然會刮起壹陣大風,趕走雜草,讓妳驚訝地看到沙漠裏的牛羊...

必然會有像老戲裏流光壹樣的風,溫柔地環繞著1100萬平方公裏的海棠葉。

壹夜之間洛杉磯壹定會刮起像歌像笛的風。

讀過漢高祖的白雲,唐玄宗的牡丹,陸放翁的大三關的人,風也讀過妳今天的滿頭秀發,妳穿著風衣,走在千古的風中。

風是天地之長嗎?大塊血氣湧動時,風是否擾人?

風吹脹了風衣的翻領,風吹亂了風衣的下擺,拂過我的腿。我環顧四周,人生如此廣闊,感覺有無限的地平線在等待。

旅遊鞋

那些鞋子是麂皮的,黃銅的,看起來很漂亮。下面是軟而平的橡膠鞋底,有兩厘米厚。

鞋子看起來又蠢又禿,上面還有綁帶。它們看起來堅固結實,仿佛可以用壹輩子。

想到《壹生壹世》,我不禁感到驚訝,但又說不出驚訝的是什麽。壹輩子是什麽意思,半條命是什麽意思?七十年是什麽?什麽叫70多或者70不到?

每次穿上那雙鞋,我都忍不住問自己,壹輩子是什麽?我苦苦思索,還是不知道什麽是壹輩子。

四年了,鞋子還是壹如既往的厚實。我不禁有點害怕。會不會有壹天,我老了,去不了空山老雨的召喚,去不了五湖三河的邀約,卻依然完好無損?

事實上,我總是在心情最好的時候穿那雙鞋。這是壹雙旅遊鞋。每次我穿上它們,就意味著有壹段屬於我的美好時光。別的鞋底習慣於踩在壹片漆黑的柏油路上,而這雙卻是踩在海邊濕漉漉的沙子和岸邊紫色的巖石上。它跨過山中的泉水,漫步在林間的月光下。但無論如何,每次看到它,總覺得有點失望。

也許不是,只是因為那是我唯壹壹雙穿了之後真的走的鞋,只是因為我們壹起走過萬裏風塵沙。

穿不穿,做不做,那雙鞋經常給我驚喜。

牛仔連衣裙

牛仔,當然要用來做牛仔褲。

穿牛仔褲顯然是屬於另壹個世界的,但令人驚訝的是,牛仔布逐漸與眾不同。它開始接受舊世界,舊世界也接受牛仔,於是出現了牛仔裙和牛仔裙。原來牛仔也可以柔軟好看,牛仔背心,牛仔外套,牛仔外套也出現了。原來牛仔也可以優雅莊重。

買了壹條長長的牛仔裙,深藍色,拖到地上。我非常喜歡它。旅行中,我壹次穿了70天,臟了就在朋友的洗衣機裏洗,烤了還穿在身上。

有點瘋狂。

但我喜歡讓自己瘋狂壹點。

所以我喜歡那條長長的牛仔裙,也喜歡穿上它的自己。

對於旅行者來說,額外的衣服是不必要的。沒人知道妳昨天穿了什麽。所以,今天,在這個新的驛站,妳有權利再次穿上昨天的衣服。旅行者沒有衣櫃和鏡子。夏天,旅行者可以穿兩件襯衫和壹條裙子環遊世界。

假期結束,回到學校,長長的牛仔裙掛了起來,我把自己打扮的妥妥當當。

但是,每次,當我拿出那條裙子的時候,心裏還是充滿了喜悅。穿上那條裙子,我就不再是我媽媽的女兒或她媽媽,不再是老師的學生或學生的老師,我也不再有任何頭銜或職位。我又不是別人的老婆,不管42平的公寓。對我來說,那條長長的牛仔裙已經漸漸變成了壹條神奇的裙子。壹旦穿上,我就只是我,不屬於任何人,甚至不屬於大華,因為當我壹路走來,走進山,走進水,走進風,走進雲,走著走著,我其實把自己變成了大華。

那時候的我,變成了壹個無法形容的我,我走開了,比寶玉在茫茫大雪中披著猩紅的披風還要舒服,因為我身邊連個和尚也沒有。我只是我,壹無所有,無所歸屬,幸福得快瘋了。

但是,到時候我還是回來,扮演我被同情或者被羨慕的角色,我又變成了有名的我。

所以,我總是帶著壹種奇怪的感覺愛我的牛仔長裙——還有我穿上它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