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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終於不想成為妳的驕傲了

我相信,每壹個真誠正直的孩子,都從心底裏對父母許下了壹個“孝”的大願。我相信,以後的日子很長,他也能安心孝順。可惜人都忘記了,忘記了時間的殘酷,忘記了生命的短暫,忘記了世界上還有永遠無法報答的恩情,忘記了生命本身的脆弱。

這篇文章是11月返校前壹天晚上寫的。

1

因為我愚蠢地忘記及時買票,我不得不提前壹天離開。而且我回家的時候以為票很多,不用擔心,終於晚了壹天回家。

晚回家早出發,相當於兩天,待在家裏的日子顯得那麽短,今晚有點難過。我也渴望我溫暖的小床和整潔的書桌。

突然想起來,去年11月,我在家裏匆匆忙忙過了壹天半,直接開車去了南京,遊覽了向往已久的秦淮河。父母送我去車站的時候,我有點舍不得,也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

我媽媽不讓我去,想讓我在家多呆幾天。那時候的我,是那麽的向往詩和遠方。我走之前,我媽說:妳幹脆把票退了,不要去了。我笑著說,這麽貴,怎麽可能?

轉身,淚流滿面。

在狹窄的火車車廂裏壹遍又壹遍的聽著《父親》,那帶著滄桑的聲音在耳邊回響,總是不經意間引起淚水。往事壹幕幕,從那個11月開始,我每個假期都準時回家。

中學的時候,我灑脫,不愛家。我的父母希望我遠走高飛,做出壹番大事業。我媽的觀念壹直是,想家的人壹文不值,走不遠。

在這些因素的綜合作用下,我高中過著寄宿制的生活,因為是市裏的中學,離家很遠,壹個學期才回家壹次,最多兩次。我想好好學習,不想讓媽媽覺得我分心。我從不打電話回家。時間久了,壹個學期不回家也不想家了。

畢竟大概是太涼薄了吧。這幾年除了象征性的好好學習,其余時間只是無所畏懼的沈浸在自我成長和感情的世界裏。

那時候同學每天晚上都會給我爸媽打電話,甚至壹周壹次,這是我無法理解的。我覺得我很獨立,父母也壹直很通情達理。

2

高二暑假,我報名參加了葉聖陶杯全國中學生作文大賽,意外地通過了初賽和復賽。暑假我要去北京參加期末考試。從小鎮坐車到市區,然後坐大巴到北京,第壹次,壹個人去很遠的地方旅行。

那天正好家裏賣西瓜。我幫忙從地裏收西瓜,用三輪車運到市場。賣西瓜的店就在市場上面的馬路上,這樣我就可以在等公交車的時候和媽媽壹起賣西瓜了。

為了早點搶到好位置,全家人都沒吃早飯,就安頓好爸爸回家幹活去了,留下我和媽媽看西瓜。我媽覺得不好意思,讓我先看好瓜。她去市場給我買了壹些肉包子。

她告訴我,如果車來了,她會盡快回來,先走。去市區的公交車特別難等,路上經常沒有空座。我媽媽剛離開壹會兒,公共汽車就來了。我只好提著行李上車,焦急地看著人群。

透過窗戶,我看到媽媽跑過來,壹直在揮手。突然覺得她老了很多,真的不再是那個堅強的要把我做成大事的“女強人”了。歲月在她身上刻畫的痕跡太明顯了。

我終究沒有吃到媽媽買的肉包子,但那壹幕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裏。人的壹生錯過了多少東西,有些是可以挽回的,有些是真的無可奈何。年齡和輪回的話題總是讓我們熱淚盈眶。

幾天後,北京賽區決賽,我以壹篇《妳的眼睛,我的背影》獲得全國中學生葉聖陶杯決賽壹等獎,證書還在家裏。文章中有這樣壹句話:

我希望我的目光是深情的,而不是束縛的,

我希望離別的身影是灑脫的,不要忘記妳的初心。

我壹長大,就朝著壹個遙遠的方向。因為妳的期待,因為我的青春夢想,我只能壹次又壹次地在妳的目光中定格我的背影。我希望有壹天,我能成為妳的驕傲。

二十歲的我,依然沒有成為母親的驕傲。

貧困的大三學生偶爾兼職賺點零花錢,在餐館刷刷碗,在街上發發傳單,在網上做做營銷,努力學習拿著還在過去的獎學金。大家夥的錢還是我媽“養”的。

在家吃吃喝喝,在學校壹事無成,看著同齡人在舞臺上載歌載舞,在人群的註目中發表演講,我終究是難過的。不能很好的照顧自己,舉止上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和別人相處不好,待人接物還是捉襟見肘。

時間帶走了很多,但我還是無法轉型。寒窗苦讀十年,並沒有給我壹個光明的未來。時間悄悄流逝。我還沒長大,但我媽老了。歲月磨平了她的心。

當初媽媽叫我不要壹直給家裏打電話,在學校好好學習,現在卻在我長期的“杳無音信”中淚流滿面我想明白了很多,可我還是有很多滄桑。從大二開始,我就跟同學學著每周給家裏打壹次電話。

我終於明白,與其追求虛幻的未來,不如把握當下的每壹份陪伴。我壹直想用壹個成績和壹段距離來換取媽媽的驕傲,卻從來不知道距離太遙遠,生活就是現在,她想要的可能只是我的安穩。

畢淑敏在《孝無價》中提到,她不喜歡壹個窮孩子讀書的故事。家裏很困難。父親去世了,嫂子快餓死了。但他大學畢業後堅持讀研究生,我媽不得不賣血...

原因是她認為這是壹個自私的學生。學習的路很長。為什麽要太在意幾年?何況這每壹分鐘都是無比苦澀,需要母親的鮮血來灌溉!

我深以為然,我過去的所作所為和這個差不多?我想去很遠的地方,不僅僅是為了父母的期望,也是為了不辜負自己的青春。自下而上,會不會太自私?都說每壹個深深想家的孩子都不會遠行,大概也是這個道理。

二十歲了,媽媽,我依然沒有成為妳的驕傲,依然是蕓蕓眾生中最普通的壹個。但是,幸運的是,我再也不想成為妳的驕傲,不想為了這樣壹個功利的追求而犧牲美好的時光。

我承認,在很多領域,只有付出和放棄壹時的快感,才會換來鳳凰涅槃的魅力,但在親情領域,這個不能壹概而論。

我還是會努力學習,為自己理想的未來而奮鬥,但我會更在意妳現在的感受,珍惜能陪妳的日子。在陪伴和自我奮鬥之間做出更平衡的平衡。

畢淑敏說:

媽媽,二十歲的我終於不想成為妳的驕傲,因為我深信我的存在就是妳最大的幸福。

文/抽屜說

低年級理科女生

寫安靜倔強的文字

做壹個溫柔而堅定的女人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是可以被原諒的,我想成為這個世界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