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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青山樓外樓.............只把杭州當汴州。出示什麽朝代?作者是誰?

題臨安邸

宋·林升

山外青山樓外樓,

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作者簡介]

林升,字夢屏,南宋孝宗淳熙年間(1174-1189)的壹位讀書人,其他情況都無從查考。

[註釋]

臨安:南宋的京城,即今浙江省杭州市。

邸:客棧、旅店。

休:停止、罷休。

直:簡直。

汴州:即汴梁(今河南省開封市),宋朝原來建都於此,時已為金侵占。

[譯詩、詩意]

山外有青山,樓外有高樓,

西湖邊輕歌曼舞何時才罷休?

暖風熏得遊人如癡如醉,

簡直把杭州當成了故都汴州!

[賞析]

這是壹首寫在臨安城壹家旅店墻壁上的詩。

公元1126年,金人攻陷北宋首都汴梁,俘虜了徽宗、欽宗兩個皇帝,中原國土全被金人侵占。趙構逃到江南,在臨安即位,史稱南宋。南宋小朝廷並沒有接受北宋亡國的慘痛教訓而發憤圖強,當政者不思收復中原失地,只求茍且偏安,對外屈膝投降,對內殘酷迫害嶽飛等愛國人士;政治上腐敗無能,達官顯貴壹味縱情聲色,尋歡作樂。這首詩就是針對這種黑暗現實而作的,它傾吐了郁結在廣大人民心頭的義憤,也表達了詩人對國家民族命運的深切憂慮。

詩的頭兩句“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抓住臨安城的特征:重重疊疊的青山,鱗次櫛比的樓臺和無休止的輕歌曼舞,寫出當年虛假的繁榮太平景象。詩人觸景傷情,不禁長嘆:“西湖歌舞幾時休?”西子湖畔這些消磨人們抗金鬥誌的淫靡歌舞,什麽時候才能罷休?

後兩句“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詩人進壹步抒發自己的感概。“暖風”壹語雙關,既指自然界的春風,又指社會上淫靡之風。正是這股“暖風”把人們的頭腦吹得如醉如迷,像喝醉了酒似的。“遊人”不能理解為壹般遊客,它是特指那些忘了國難,茍且偷安,尋歡作樂的南宋統治階級。詩中“熏”“醉”兩字用得精妙無比,把那些縱情聲色、禍國殃民的達官顯貴的精神狀態刻畫得惟妙惟肖,躍然紙上。結尾“直把杭州作汴州”,是直斥南宋當局忘了國恨家仇,把臨時茍安的杭州簡直當作了故都汴州。辛辣的諷刺中蘊含著極大的憤怒和無窮的隱憂。

這首詩構思巧妙,措詞精當:冷言冷語的諷刺,偏從熱鬧的場面寫起;憤慨已極,卻不作謾罵之語。確實是諷喻詩中的傑作。

在回答文學社什麽是諷刺這壹問題時,魯迅道:“壹個作者,用了精煉的,或者簡直有些誇張的筆墨——但自然也必須是藝術的地——寫出或壹群人的或壹面的真實來。這被寫的壹群人,就稱這作品為諷刺。”他又說:“諷刺的生命是真實,不必是曾有的事實,但必須是會有的實情……。它所寫的事情是公然的,也是常見的,平時是誰都不可以為奇的,而且自然是誰都毫不註意的。不過這事情在那時卻已以是不合理的,可笑,可鄙,甚而至於是可惡。但這麽行下來了,習慣了,加在大庭廣眾之間,誰也不覺得奇怪;現在給它特別壹提,就動人。”

北宋的滅亡,原因當然很多,但統治者的荒淫奢侈必居其壹;南宋的偏安,原因也很多,但朝野酣嬉,醉生夢死,也必居其壹;林升這首見於《西湖遊覽誌余》的詩,所寫正是當時公然的,常見的,誰都不以為奇的,毫不註意的社會現象,給他壹寫,便覺觸目驚心,令人難以為情,所以是成功的諷刺。

宋代這類小詩,頗有流傳廣泛,膾炙人口的。如《古杭雜記》載:“驛路有白塔橋,印賣朝京裏程圖。士大夫往臨安,必買以披閱。有人題壁雲;‘白塔橋邊賣地經,長亭短驛甚分明。如何只說臨安路,不較中原有幾程?’”與林升之作,可謂貌異心同。又《程史》載鄭廣事雲:“海寇鄭廣,陸梁莆福間,官軍莫能制,自號滾海蛟。有詔勿捕。閫以官,隸師閫。廣旦望趨府,群僚無與立談者。廣郁郁無語。壹日,群僚或及詩句,廣曰:‘鄭廣粗人,有拙詩白之諸官,可乎?’眾屬耳,乃長吟曰:‘鄭廣有詩上眾官,文武看來總壹般。眾官做官卻做賊,鄭廣做賊卻做官。’滿座慚噱。”這些小詩正是當時腐敗政權的絕妙寫照。(摘自江蘇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宋詩精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