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宓(1894—1978.1.17),陜西涇陽縣人,1894年生。余僧,本名余,筆名余生,西方著名作家,國立東南大學文學院教授(1926—1928),1941當選教育部教授。
備課是“苦力”
吳宓教授備課,頗有特色。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南遷時,文學院在南嶽衡山半山腰聖經學院舊址上課,宿舍壹度緊張。吳宓教授與錢穆、聞壹多、沈有鼎同室。
抗戰初期,辦學條件簡陋,但他沈著冷靜,備課壹絲不茍,讓人肅然起敬。錢穆《父母師友八十憶》中的壹篇文章回憶起此事,寫道:“夜深人靜,房中有壹長桌,其座前多置壹自燃壹燈。當時很多人經常讀《詩經》《楚辭》,碰到新的想法就寫成文章。壹個人靜靜地坐在燈下寫作。玉笙(吳宓)抄筆記寫提綱準備明天的課,壹條壹條的寫,合並添加,壹條壹條的在下面用紅筆勾畫寫作規律。宇生在清華教書至少十年了,壹直在這個浮動的房子裏上課,如此嚴謹。沈有鼎喃喃自語道:‘這麽好的夜晚,妳們可以聊天,可以埋頭了。“妳為什麽在這裏,”玉笙訓斥道:‘妳喜歡聊天,還不如去別的房間找朋友。不然妳就早睡了,別在這裏礙事。”丁只好不作聲。玉笙又說:‘十點熄燈,不要超過時限,打擾別人睡覺。’翌晨冒雨第壹個起床,獨自出去了。在清晨的光線下,他把昨晚寫的文章都寫了壹遍,又重復了壹遍。當所有的人都起來時,他們將回到房間。我和宇生接觸多年,平日裏別人怎麽說怎麽做我都聽到了。但是,我對他的了解壹直是深刻而真誠的。如果不是天天相處,不容易知道。"
講課的功夫來源於備課的功夫。事實上,吳宓教授從走上講臺的那壹天起,就以認真備課而聞名。去清華之前,吳宓教授曾在南京東南大學任教三年,講授歐洲文學史等課程,壹時名聲大噪。
1923《清華周刊》有壹篇文章專門講了“東南大學的學風之美,老師們知識淵博,兢兢業業,學生們讀書好,勤奮好學”。其中提到了吳宓的教學:提前在黑板上寫好提綱,講課開始時不看書不記筆記,滔滔不絕,井井有條。在文章的最後,他非常感慨地說:“吳老師也是清華的研究生,去美國旅遊,但母校沒能把他送到這裏。寧飛後悔了!”教授可以”...說話不看書不記筆記,上課有條不紊”。妳可以想象他在備課上付出了多少努力。
文的《吳宓先生》說:“作為壹個老師,吳宓先生是完美的,除了他缺乏感染力。他守時如鐘,勤於講課,像個苦力。別人總是開著書讀原文,他卻總是背,不管引文多長。不管他解釋什麽問題,他說話都有條不紊,像個訓練中士,首先,其次。無聊,寬容,但絕不無關緊要。有的老師什麽都講,但不做任何評價。吳先生直言不諱,言之有物;這可能是錯誤的,但至少它不是自誇。他從不含糊,他總是果斷。換句話說,他不怕說出來。在事實依據方面,尤其是在各種百科全書和參考書中找到的事實,他是無可指責的,妳只能在解釋和欣賞的問題上和他爭論。”
對學生負責是什麽意思?看看吳宓教授這個“苦力”!但他始終如壹,不覺得苦。
吳宓教授認真負責的作風不僅表現在他自己的備課上。劉的《我所認識的吳宓先生》提到了壹件發生在昆明的“小事”。有壹次,“壹個年輕老師上課課本丟了,問吳宓老師要不要借。沒想到引起了吳老師的嚴厲批評:‘老師怎麽可以丟課本?壹定要找到它,在上課之前!”晚上,宿舍已經熄燈睡覺了。我聽到有人敲後門,吳先生大聲問道:“妳找到課本了嗎?”我也聽到了不耐煩的回答:‘找到了!別擔心,吳先生。我已經睡著了,所以我不開門。我聽吳先生說:‘那好。老師不能丟課本,下次也不能丟!後來我聽到那個年輕的老師說,‘其實當時我也沒發現。我怕得罪了吳先生,又慌了手腳,撒了個謊。現在想來,這件小事體現了吳老師認真負責的教育態度和壹生的承諾。"
吳宓教授在清華作了壹次中西詩歌比較的講座,並寫了壹篇教學指導:“本課程選取古今中西語言的詩歌和詩歌隨筆若幹篇,進行閱讀討論和比較。老師將把他們從閱讀和寫詩中獲得的經驗和方法貢獻給學生。而且老師們也願意談論它,討論它,以期創造出真實的理想和精致的鑒賞,解決文學生活中的批判性問題。本課程不研究詩學史,也不涉及文學考證。我只希望每壹個學生都善於讀詩,喜歡寫詩,最終成為壹個完美而深刻的人。”
壹顆童心,全在李芑。知道了這壹點,再解釋他為什麽這麽認真備課,還要做什麽,可能就多余了。
上課挺歐美的。
吳宓是壹個氣質很強的詩人。他在清華的時候,講過英國浪漫主義詩人和希臘羅馬古典文學。“俞和尚老師講課時也是興致勃勃,有時還很開心。”“雨僧先生教英詩,提倡背誦。尤其是著名的篇章或詩句,他鼓勵學生盡可能多的閱讀和背誦。”(王敏源《緬懷吳玉生先生》)因此,他的課對二十幾歲的青年學生來說,很有吸引力,很受歡迎。20世紀30年代中期,清華大學外語系培養了壹批著名的學者和作家,如錢鐘書、曹禺、李健吾、張俊翔和季羨林。
1937“七七”盧溝橋事變後,抗日戰爭全面爆發,清華奉命南遷。10月7日,165438,吳宓、毛子水等清華師生離京,經天津、青島、漢口、長沙,於3月1938抵達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昆明分校。在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外語系,吳宓主要講授世界文學史、歐洲文學史、古希臘羅馬文學史、新人文主義、文學與生活、翻譯課程、中西詩歌比較等。吳宓也教研究生。他的主要課程有:雪萊研究、西方文學批評、比較文學等。
吳宓精通多門外語,學貫中西,沒有壹般教授的學究氣,所以在國立西南聯大很受學生歡迎。他會心血來潮,在課堂上背誦自己的詩,甚至是他寫給毛彥文的情詩。課堂氣氛相當活潑輕松。他的課風也很特別,很歐美。“王老師講課從來不照本宣科,往往漫無邊際。他只指定壹些參考書,讓我們自己看,提出自己的看法,多寫讀書報告。上課時,老師有時會講壹些文人的軼事,逗得我們哈哈大笑。”(毛於梅《緬懷吳宓老師》)
吳宓的風格雖然很民主,很有詩意,但是治學很嚴謹。“吳宓老師在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教歐洲文學史的時候,繼續用翟夢生作為教材,主要是基於自己多年的研究和獨到的見解,把這門課講得非常生動有趣,非常吸引學生。每個班都擠滿了本系和外語系的學生。這是當時文學院最‘受歡迎’的課程之壹。每節課書上都有很多筆記。吳宓先生記憶力驚人,對文學史上的許多重大事件,甚至作家的生卒年,都脫口而出,沒有壹點錯誤。吳先生還對翟夢生的《歐洲文學簡史》作了許多補充,並對壹些謬誤作了修正。他每次上課總是帶著這本厚厚的書,裏面有很多寫得很好的筆記,或者貼在空白處。每次鈴壹響,他就走進來,非常準時。有時候,同學們還沒到,他已經拿著壹袋書站在教室門口了。當他開始講課時,他總是面帶微笑。他先看同學,有時點名。上課以英語為主,有時用漢語,清晰自然,通俗易懂。”(趙瑞坤《我是吳宓教授,給我開燈》)
弟子李福寧也有類似的回憶:“王老師從來不寫簡單的漢字,字體總是正楷,端莊方正,壹絲不茍。這種嚴謹的學風影響了我,讓我壹生受益匪淺。王老師講課內容充實,條理清晰,從來沒有壹句廢話。王老師對教學極其認真負責。他必須每節課提前十分鐘到教室,擦黑板,準備上課。王先生從不缺課,也從不早退。王老師回答每壹個問題,熱情認真對待學生的提問,耐心解答,啟發學生自己回答問題。王老師批改學生的作業比較細心認真,把學生寫的好句子和精彩的地方圈出來,寫具體的評語,幫助學生改正錯誤,不斷進步。”(李富寧《緬懷恩師吳宓教授》)
吳宓是壹個具有雙重人格的人,這是很多人共有的...不擅長家務。但他給我們修改文章時,總是用蘸紅墨水的毛筆寫得工整。如果字被塗改,壹定要畫在正方形內,而且要畫滿正方形,以免被認錯。他治學的嚴謹與生活的馬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毛《緬懷吳宓老師》)“我印象最深的是西南聯大外語系的五位老師...那就是吳宓先生、葉公超、劉無忌、吳大源和嚴歌苓。其中,吳宓先生是最有趣、最可愛、最可敬、最生動、最有感染力、最含蓄的,也是他內心最矛盾、最痛苦的壹個。吳先生外表看似古典學派,內心卻是浪漫派;他時而日神式,時而酒神式;有時他是哈姆雷特式的,有時他是堂吉訶德式的:或者是兩種類型兩種風格的有機結合。”(趙瑞坤《我是吳宓教授,給我開燈》)
鑒於吳宓的突出成績,1942年8月,國民政府教育部聘請他為英國文學系教授,與陳寅恪(歷史學)、唐用彤(哲學)壹起獲得“系內教授”榮譽,後被聘為教育部學術評審委員會委員。這是對吳宓學術成就的肯定。吳宓覺得很榮幸能和自己欣賞的陳、唐壹起獲得這個榮譽,所以雖然有人建議他拒絕這個榮譽,但他還是接受了。
1944年的秋天,吳宓離開了他已經學習和教學了30年的清華大學。與系主任陳福田的矛盾是他離職的原因之壹,據說與錢鐘書有關。有壹種說法是,吳宓與錢鐘書的父親錢基博私交甚深。當年,吳宓曾請錢鐘書在清華就讀壹年,親自輔導他外語。後來,錢考上了清華。吳對錢鐘書非常欽佩,並寫詩贊美錢的才華:“誰又有才華又有學問?”新舊與西方相連。大事可由早慧成,人可補之。顧()趙(甌北)傳宗接代,強於蘇(東坡)黃(山谷),勵精圖治。悲劇的最後,我會做我的事,我會為此付出兩代人的代價。“看得出來,吳宓對錢鐘書的學識是很欣賞的。錢學森回國時,吳宓和清華同意聘請錢為清華外語系教授,當時清華基本同意。但錢到了聯大,學校只願意聘他做副教授。年輕氣盛的錢鐘書自然很不高興,對陳福田和清華更是不滿,甚至責怪吳宓,發泄在小說《圍城》上。吳宓對清華變心很不高興,只好勸錢去湖南藍田師範當教授。這件事加深了吳宓和陳福田(系主任)的矛盾。吳宓最後離開清華去了燕京大學,他在清華的生活結束了。
“那不是聽報告,只是看表演。”
吳宓的長相並不是特別吸引人。與他相熟的清華教授文袁寧曾形象地描述過他:“世界上只有壹個吳玉生,妳壹眼就忘不了...但玉笙的臉是天生的禮物,像漫畫壹樣。頭的形狀像炸彈,但同樣是爆炸性的,臉又瘦又黃,胡子隨時都有散得到處都是的趨勢,但每天早上都刮得幹幹凈凈,臉很陡,顴骨很高,臉頰很薄,壹雙眼睛像兩塊擦得發亮的煤塊——這壹切都裝在壹個太長的脖子和壹個像銅棒壹樣結實的身材上。”但就是這樣壹個著名的教授,卻是壹個愛情至上主義者。“在辯論中,他是壹個人文主義者和雅典人,但在性方面,他是壹個徹頭徹尾的浪漫主義者。”(文《吳宓》)
吳宓小的時候學習很努力,每頓飯都是家裏人送到書房。壹天晚上,家裏送來壹個蛋糕和壹碟油辣椒。吳宓看書看得入神,不小心把餅蘸了墨水,連說:“聞,聞,聞。”
吳悠是個過目不忘的人才。1955年,我回到吳安老家,在項英宮紀念碑前站了壹會兒。碑文我只背了壹遍,就能壹字不漏地默寫出來。
陳寅恪壹到哈佛,就主張批量買書,批量買書,全額買書。正是因為陳買書,吳宓才被感動,想效仿。據說是他壹時沖動,為了和陳寅恪、於大偉壹較高下,吳宓咬緊牙關,花了60美元。當時關飛生每月生活費為100美元。他拖出放在書店連當地人都不敢問津的《莎士比亞全集》註釋本,氣喘籲籲地扛回宿舍。後來隨著抗日戰爭的爆發,吳把這本書背遍了千山,每次搬住處,既費力又費錢,同時又沒有合適的存放地點,結果成了負擔。
吳興為人直爽,壹向克己,從不占別人便宜。
1944去寶雞看朋友,買了三等票。公共汽車上沒有座位,所以他不得不站在過道裏。當時,我碰巧遇到我的妹夫王俊生,他有壹張免費乘車證,於是他把他帶到二等車廂,找了壹個空座位。吳並不知道。檢票時,列車員說:“三等票不能坐二等車廂。”王立即出示證件,說明身份,檢票員謙虛地笑了笑,而吳卻很生氣,怒氣沖沖地回到了三等車廂,直到寶雞還站在過道裏。
吳對《紅樓夢》的研究是非常精深的,在國內外都很有名。凡是聽吳宓講紅樓夢的人,都屏住呼吸,陶醉其中。最後,我深深嘆了口氣:“那不是聽報告,只是看表演。”
吳把林、王、薛、賈演得惟妙惟肖。20世紀40年代,西南古城刮起壹股“吳宓風”,人們稱贊說:“郭沫若和吳宓的報告如果能逐字記錄下來,那將是壹流的精彩文章。”1947年,吳宓來到Xi安講學,知識分子爭相傳誦,盛況空前。
有壹天,陜西“三青團”的壹幫政客故作風雅,邀請吳講《紅樓》。吳瞧不起這樣的人物,所以婉言謝絕拒絕感謝他們。誰知,這些人搬出了吳福建常先生,想盡辦法好說話。吳宓沒辦法,只好奉承他。他走後,他爸爸罵他:“妳怎麽不告訴我?”吳答道:“它們就像廟裏的神像,泥塑的,木雕的。他們若論紅樓,仍是為牛馬服務。”
吳宓善良,樂於助人,所以經常被騙。他戴的進口手表被兩個流氓用壹個只值6塊錢的小鬧鐘哄走了。另壹位姓張的人告訴,吳亦雪的學生因病急需200元住院費。吳並不懷疑,他會立即湊錢去買。後來這張卡又來了,說學生需要做手術,急需壹些錢。此時吳某手頭空空如也,正尋思著,騙子以為吳某有所懷疑,便拿出壹封“求助信”大聲念了起來,正好保姆進來,驚訝地看到客人正在念壹張白紙。(此時的吳患有眼疾,看不清東西。)於是保姆打電話找人把騙子交給公安機關。吳對此深有感觸,稱贊保姆的精明。
李俊清在蔣經國做了20年的英語秘書。他是吳宓早期的學生之壹。每次回憶起吳宓,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他的狗兩次進教室的故事。那是壹只黃棕色的大狗,有大耳朵和大眼睛。它非常漂亮。這只狗不是他家的,是他從幾個大男人手裏救出來的,正準備抓住它殺掉。也許我很感激李俊清救了我的命。我和他很親近,我會和他壹起上學。大狗每次來學校,總是趴在教室外面或者在周圍的空地上跑來跑去,但是也有兩個意外——
有壹次,外語系主任陳福田上了壹堂英語作文課。像往常壹樣,他先把題目寫在黑板上,大概10分鐘講解完重點,然後回系辦公室。課後,助教收了學生的作文紙。那天陳教授講完課,正要走出教室。當他經過李俊清的座位時,他突然聽到壹只狗在叫。原來大狗溜了進來,躺在主人的椅子下。陳福田走過,踩了他的尾巴。全班都停止了寫作,看著李俊清。他非常害怕,以為壹切都結束了。沒想到,滿腦子西方主義的陳福田非但沒有發脾氣,反而蹲下來摸摸大狗,連聲“對不起”。
又壹次上了吳宓的《中西詩歌比較》課。在教室外等候的大狗偷偷溜進教室,蹲在角落裏。吳宓此刻正在黑板上臨摹壹首詩,卻沒有註意到這位不速之客。當他寫完的時候,他轉過身,發現壹只狗正在聽他講課。他急忙走下講臺,對大狗說:“目前我還不能讓頑固的石頭點頭。現在不是妳來的時候,妳還是先出去吧!”大狗似乎聽懂了吳先生的話,壹揮手,立刻低著頭悄悄地走了出去,邊走邊看著坐在前排的李俊清,好像犯了大錯似的。
“無情、無理、無法無天”
吳宓給後人留下了嚴謹學術大師的印象,但他的婚戀卻像壹枚堅硬的橄欖,讓後人不敢恭維。
有人說他是個真正的“好色之徒”。他的話雖然偏激,卻反映了他在婚戀中躁動不安的壹面。為此,陳寅恪看得透徹,說自己天性風流,卻被舊禮教“束縛”,感情無法表達。很長壹段時間,他都處於破裂的邊緣。所以“還不如讓水壺在加熱的時候爆裂。”
中國有句古話叫“媒人跳上轎子”,意思是作為媒人的第三者愛上了其中壹方,反而成了新娘或新郎,上了本不應該屬於他的轎子。吳宓的婚戀悲劇,就是這句名言最好的註腳。
191811六月,正在哈佛讀書的吳宓突然收到壹封來自清華在美國讀書的同學陳烈勛的信,想把妹妹陳欣怡介紹給吳宓為妻。信中說,陳欣怡畢業於浙江女子師範學校,課程齊全。她現在24歲,是浙江省定海縣的壹名小學老師。她心高氣傲,擇偶特別嚴格。陳烈勛在信中明確指出,姐姐在家裏多次聽他說起吳宓,後在《異誌》雜誌和《清華周刊》上讀到吳宓的詩,尤其是看到《清華周刊》上吳宓的照片,萌發了愛情,願意嫁給吳宓,終身侍奉。吳宓收到信後,傷心欲絕,立即回信表示贊同。他立即收拾行李,趕回中國。悲劇的大幕緩緩拉開。
1921年8月,從美國留學歸來的吳宓匆匆趕到杭州與陳欣怡見面。不過這次見面很有戲劇性,似乎從壹開始就隱藏著某種悲壯的形象。到了陳家時,吳宓西裝革履,精神奕奕,像個留學生。根據吳宓日記中的敘述,陳欣壹被抽出來,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看著對方。沒想到,不壹會兒,又壹個女主角出來了。
這是吳宓人生悲劇中的另壹個關鍵核心人物——毛彥文。碰巧,毛彥文和陳欣怡是好朋友。這壹天,她興致勃勃地前來拜訪,準備不做密友去北京上學,不想偶然遇到吳宓。除了毛和陳是同學,的未婚夫是吳宓在清華讀書時的同桌好友。毛彥文,壹個4歲的朱君毅,是壹個姑姑和表弟。她壹直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9歲時,被父親許配給了壹位名叫方的朋友的兒子。浙江女子師範學校畢業時,方家怕遭不幸,被迫結婚。就在方家的大轎子擡到毛家門口的時候,不甘於命運的擺布,勇敢地從後門逃走了。在此之前,她和她的表妹朱君毅已經結婚壹輩子了。毛夫婦在方嘉解除婚約後,毛彥文和朱君毅正式訂婚。作為朱君毅的同桌好友,吳宓在清華讀書時就知道了毛彥文。那時候,朱君毅每次看完表妹的情書都會讓吳宓看壹看。
吳宓在信中欽佩毛彥文的才能。久而久之,他心裏產生了奇怪的感覺。因為同學的情誼,他沒有表現出來,卻深深的藏在心裏。
吳宓在美國留學時,收到陳烈勛要和妹妹和好的信,便委托朱君毅找毛彥文打聽陳欣怡的消息,並互通信息。從這個意義上說,毛彥文實際上是吳宓和陳欣怡之間的媒人。這壹次,我突然在陳欣的家裏碰到了毛彥文。吳宓本來是有好感的,但是看到對方活潑優雅,大方得體,儼然壹副新娘子的樣子,吳宓心裏突然有點落寞,但是毛彥文被占了,而且是自己閨蜜的未婚妻。
下午,毛彥文告別了他們,回到了上海。吳宓和陳欣壹見鐘情。在陳輔的安排下,他們壹起去西湖劃船,吳宓心裏很高興。第二天,他們倆又早早地遊了西湖,玩得很開心。吳宓在日記中寫道:那是壹次日本之旅,比昨天的旅行更愉快。我的家人和國家的朋友和朋友,我隨心所欲地談論壹切...這壹天的幸福,十幾年來數不清。
13天後,吳宓和陳欣怡正式結婚。
隨後,吳宓和他的同學朱君毅都被東南大學聘為教授。事實證明,這樣草率的婚姻,對於吳宓和陳欣怡來說,是壹個悲劇。原來,吳宓已經小心翼翼地委托毛彥文在家裏打聽陳欣怡的情況。毛彥文沒有盲目誇大,因為他和陳欣怡是老朋友。她認為陳欣怡性格很好,可以交朋友,但沒必要貿然訂婚。見到陳欣後,吳宓忘記了毛彥文在信中的忠告。他的朋友陳寅恪勸他:“壹個人比別人見識少是可恥的;不如男人娶個老婆。為什麽不好意思?”吳宓匆匆嫁給了陳欣怡。
然而,在東南大學,毛彥文真正走進了吳宓的生活。朱君毅此時突然改變了主意。他堅持解除與毛彥文的婚約,理由是近親結婚對下壹代有害。在等待了6年後,毛彥文,誰逃脫了婚姻,只嫁給了她的表妹,是意想不到的。無奈之下,她只好向吳宓夫婦求助。吳宓於是以中間人的身份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想盡辦法滅火。然而,朱君毅已經下定決心,拒絕與毛彥文締結白頭。結果,朱與毛的婚姻失敗,最終解除婚約。
本該滅火的吳宓被燒傷了。朱與毛分道揚鑣後,不顧婚姻狀況,向表白。毛彥文斷然拒絕。她不能容忍的是,吳宓的所作所為真的很荒唐,不顧他的媒人身份和友情。幾乎在每壹封信裏,他都會不遺余力地敘說自己看了她從朱君毅寄來的信,漸漸產生了愛情,這讓毛彥文大為反感,更何況她和吳宓的妻子陳欣怡本來就是好朋友,好同學。
想起來這也是吳宓感情歷程的劫數。壹開始,兩位女主角首次亮相,同時登場。陳欣怡和毛彥文都是在吳宓生活中占據重要地位的女性。陳是他的已婚妻子,有三個女兒,毛是他至死不渝的情人。
當然,這個悲劇的始作俑者是吳宓本人。
英國劇作家肖伯納曾經說過:“人生有兩大悲劇。壹個是得到妳想要的,壹個是得不到妳想要的。”
吳宓被毛彥文拒絕後,不甘心。他只是做了更多越軌的事。陳欣怡不堪忍受吳宓的感情叛逆,終於在結婚七年後離婚。這壹石破天驚的舉動震驚了世界。“薛恒學派”的同事們幾乎壹致譴責他,他的父親甚至公開指責他“無情、粗魯、無法無天,為的是維護舊的倫理道德。”
毛彥文立刻從壹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變成了“三界中心人物”,她心裏叫苦連天,但面對吳宓的求愛,她還是不甘心。吳宓並不氣餒。對毛彥文的追求越來越激烈,變成了壹場愛情馬拉松。裏面的故事太多了,以至於在20世紀30年代,他們的故事成了小報津津樂道的話題。
吳宓的執著終於打動了美女的心。在女人的骨子裏,她總是喜歡被人愛著,毛彥文無法回避這壹點。但是兩個人的愛情來之不易,最終還是成熟了。吳宓是壹個充滿矛盾的人。保守與浪漫,新派與守舊派其實是對立存在的。當毛彥文被他吸引並準備談婚論嫁時,吳宓生出了壹絲擔憂。她想和毛彥文成為夫妻,但她擔心婚後不和諧。兩種完全不同的心情讓吳宓猶豫不決,患得患失。
1931三月,吳宓去巴黎學術交流。他壹反往日的柔情,拍下了發往美國的電報,強烈要求毛彥文放棄學業,趕赴歐洲結婚,否則就分手。有人指出,他經常向毛彥文發出最後通牒,而且語言非常惡毒。與此同時,據傳他還寫信回中國向壹個叫冼的女子示愛,同時與壹個金發女郎發生了親密關系。
毛彥文來到巴黎,吳宓不想再結婚,而是訂婚了。熱情洋溢的毛彥文感到非常尷尬。原來對方為了追求她已經費盡心機了。現在她放手了,對方改變了主意。毛彥文哭著說,“妳應該時刻想著我,作為壹個三十多歲的老姑娘,該做些什麽。我們的出發點是不是錯了?”
吳宓不為所動,平靜地說:“人往往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情緒多變,沒有自主性。沒什麽可做的。”對此,吳宓在日記中寫道:雖然哭了,但不足以打動我的心,這只能讓宓恨上顏,更後悔自己素不相識,動情地失去了耳朵!
真是“情何以堪”。有意思的是,這期間吳宓很羨慕魯迅和許廣平的愛情,在小報上炒得沸沸揚揚。他說:“許廣平夫人是壹個能幹而細心的女人,善於窺視魯迅的喜怒哀樂,並善於應對。就算魯迅高興,她也願意被人指揮。雲韻。唉,為什麽米的需求不壹樣?而米的現實比魯迅好,但他的人生從來沒有壹次幸福的邂逅。安德魯的女人怎麽會是許廣平?念此悲。”
吳宓和毛彥文在巴黎的婚禮後從歐洲回來。毛彥文留在上海,壹直在等待吳宓結婚。1933年8月,吳宓再次南下,目的是先到杭,向求愛。如果失敗了,他就去上海繼續和毛商量要不要結婚。朋友都勸他不要壹直玩愛情遊戲,這次壹定要把老婆找回來。結果兩頭落空。毛覺得他太花花公子了,於是也高調唱了壹首歌,說她要當老姑娘,想盡辦法教書攢錢,領養個小姑娘。“回家和女生開玩笑,還擅長打扮,推著車在公園散步取樂。”天真的吳宓沒有註意到這句話的潛臺詞。他大概以為毛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還熱衷於他的多角戀。壹氣之下,毛彥文嫁給了熊希齡。吳宓沒想到這壹招。毛的婚姻讓他有被拋棄的感覺,同時又有負罪感。他認定毛生氣了,自暴自棄,必須結婚。很長壹段時間,吳宓都無法確定自己應該扮演什麽角色。是消極的戀人,還是消極的癡情男人?都是,都不是。無論如何,毛是他壹生中最心愛的女人。只有當他真正失去的時候,他才會覺得珍貴。毛彥文結婚後,尤其是三年後熊希齡去世後,吳宓壹直糾纏,不僅不甘心,而且真心悔改。
1999年,臺灣島內出現了“吳宓熱”。102歲的毛彥文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沖淡她對吳宓的負面怨恨。她說她從來沒有愛過吳宓。如果吳宓知道地下的事,妳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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