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記載,早在宋朝青田方山等地稻田養魚就比較普遍。清光緒《青田縣誌》曾記載“青田田魚”:“田魚,有紅、黑、駁數色,土人在稻田及圩池中養之”。
說到田魚即甌江彩鯉就要從稻田養魚開始,甌江稻田養魚已有1200多年歷史。而貴州的侗族、苗族等少數民族地區,也都同樣有悠久的稻田養魚歷史。侗、苗族的稻田養魚和甌江流域的稻田養魚還有著歷史的淵源關系,說來話長。
江浙壹帶在歷史上屬春秋時期的吳越國,吳越兩國的語言風俗相同。後來楚滅吳,接著秦滅楚及越,秦又被漢所滅。在這些戰亂過程中,秦及西漢曾數次強迫越人大規模北遷至黃淮海壹帶,同漢人合居,以防止越人的反抗,他們慢慢地和漢族融合了。
留下的越人,分散往東部遷徙,或向西南內地遷徙,或進入山區,脫離了與漢族的來往。 往東逃到沿海島嶼的越人,被稱為外越;外越的壹部分更繼續渡海去了日本,同時把水稻種植也帶了過去,從此日本有了水稻。古越人同日本的原住民蝦夷人通婚,世代繁衍,成為日本民族。原來的蝦夷人遭到不斷排擠,遷往今北海道和琉球群島,成為日本的少數民族。外越人渡海到日本後,個別的古越語還保留在日語裏,典型的如日語的“依緩”,即古越語的“稻”詞。同樣,日語的船、鹽、豬肉等詞的發音,也都是古越語的殘存。
留下來的部分越人,陸續向內地遷移,抵達今西南廣西、貴州壹帶,定居下來,被稱為百越的後裔。在吳越原地未遷移的越人,因不願受漢族統治,紛紛逃到江、浙、皖壹帶的深山裏,被稱為山越。山越經過與漢族的不斷鬥爭(從略),最後與漢族完全融合,到了唐宋的文獻裏已不再見有山越的記載了。
越族與漢族完全融合後,古越語消失了,變成流行至今的吳方言,通行於蘇南、上海、浙江、江西東北、皖南和閩西北,約有110多個縣市,使用人口7000萬左右。著名的古越女子所唱的《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是古漢語對古越語的翻譯,《越人歌》的原音已無法聽到。但是現今的壯語含有古越語的成分,所以今天的壯族知識分子能破解《越人歌》的大部分內容。
古越族是個沿海以種植水稻及漁獵為生的民族,所以司馬遷形容“江南之地,地廣人稀,飯稻羹魚,或火耕而水耨。”所謂“火耕水耨”是形容稻作技術較粗放,“飯稻羹魚”是對古越人生活方式極好的概括。漁獵需要熟練的駕駛能力,古越人最善於駕駛獨木舟,古籍上說越人“是以剪鬟文身,爛然成章,以象龍子者,將以避水神也。”所謂水神,是壹種魚類~鮫的圖騰信仰。古越人捕魚為生,對魚有壹種天然的崇敬意識。認為是上天的恩賜,所以在水稻收獲後,舉行嘗新谷和吃魚之前,必需舉行祭祀的儀式。
回顧了吳越的“飯稻羹魚”歷史,就可以理解,當山越被迫逃進山區後,他們原先“飯稻羹魚”生活中的河海魚食,完全斷了來源,原有的生活方式不能繼續了。“稻田養魚”可說是山越對“飯稻羹魚”的應變和創新。在山區種植水稻,可以利用山間的泉水和自然降雨獲得保證,但魚食只限於山溪水澗裏的少量魚類,實在無法滿足需要。因而想到將它們放養於稻田裏繁殖,經過反復的試養和馴化,終於從鯉魚中選擇出壹種適宜於稻田飼養的“田魚”來,最後成為今天著名的“甌江彩鯉”。甌江流域的老農常說,“三國孫權坐天下時,我們的祖先就開始在稻田養魚了。”這個口述歷史是符合歷史事實的。山越是到三國孫權時才與漢族發生密切的交往。孫權建立吳國之初,國力弱小,要抵擋曹操大軍的南下,兵力遠遠不夠,於是設法從山越中征兵,山越又勇敢善戰,從而促進了山越和漢族進壹步的融合。 這1200年歷史還是推遲了。應該說有不少於兩千年的歷史
山越中另壹部分向西南內遷的,把稻田養魚也帶到新居住地,保留著更原始的稻田養魚文化內含。貴州的侗族,稻田養魚就非常普遍而隆重,侗族人民的稻田養魚還保留同祭祀的密切關系,每逢水稻收獲,必須用新谷和田魚祭祀祖先。侗族鼓樓裏陳列的龍,龍身是魚身,龍頭是魚頭,不象漢族龍頭的大眼睛、長狀兩支大角、下巴有龍須的形象,還保留著古越族信仰鮫(龍)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