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清霜二人只在地上放置了兩個草編蒲團,兩人在昆侖壹連打坐十天半月都是常有的事,她們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不似鷓鴣哨等人這般只是掛個道人的名頭,修道之人打坐靜心靜思就是休息。
這壹晚鷓鴣哨久久未能入眠,只睜眼就能瞧見玲瓏的側臉白凈瑩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壹般,眉間朱砂殷紅明媚,竟在想象她面紗之下的容貌會是怎樣!
他平日裏心心念念都是雮塵珠,才二十來歲的年紀,臉上的皺紋都是愁出來的,這壹夜竟異常的安心,只看著這道身影就覺得心清神明十分舒適,腦海裏閃過的都是玲瓏的身影,她下丹室救他時如九天神女從天而降、她念念叨叨地壹劍劍刺得六翅蜈蚣到處逃竄、她迷糊的在丹室裏四處轉圈就是看不到眼皮底下的他、她看似不耐地將他拖出屍堆到給他餵下內丹動作卻是異常輕柔、她明知道丹室有出口卻壹直呆在他身邊直到他好轉過來、她明明極不耐煩卻壹本正經地端坐在那兒聽他們扯皮、她看著他眼睛時眼裏壹瞬間的迷茫再轉身逃開、她站在山頂吹奏竹笛的身影如謫仙臨世,他從前聽人說起男女之間壹見鐘情總是不屑,也曾有女子對他表白心意他都婉轉推卻,他從來沒想過男女之事,他覺得自己的使命就是要找到雮塵珠,至於其他都要等找到雮塵珠以後再考慮,原來並不是他壹心只想找雮塵珠,原來他只是沒能遇到讓他心動的那個人吧!
可是遇到又能怎樣?她是昆侖神女,而他呢?雲泥之別都不足以形容吧!
這壹夜鷓鴣哨徹夜未眠。
翌日清晨,陳玉樓壹大早就令人送來早飯,山中條件簡陋,只是幾碗白粥鹹菜和幾張攤好的蔥花餅,就這花靈已經很高興了,前些日子可沒有這等待遇,都是他們自己去夥房隨便找點吃的。
玲瓏和清霜並不吃這些,她們吃的是壹種紅紅的果子,桌上也放了幾個。
花靈壹臉幸福的表情:“這果子也太好吃了吧!清霜姐姐,這是什麽果子呀?”
清霜笑道:“這是昆侖的彌生果,吃了美容養顏,喜歡就多吃點,我這裏還多著呢!”
“妳吃這個!”玲瓏將壹枚雞蛋大小青綠色的果子遞到鷓鴣哨面前。
鷓鴣哨也沒矯情,對著她笑笑就將果子放入口中,這果子滋味並不好,反而有些苦澀,他以為玲瓏還為昨夜的事情生氣故意報復他,覺得小姑娘有趣,也不言語只笑著吃完整枚果子。
清霜壹看玲瓏拿出這個,鷓鴣哨還神色不改的吃了,心裏覺得這兩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出聲道:“道兄方才吃下的乃是昆侖雪蓮果,昆侖雪蓮可是十年方才結壹枚果。
鷓鴣哨為尋雮塵珠翻閱過大量古籍,彌生果在古籍中記載有駐顏功效,而雪蓮果則是療傷聖品,食之可治沈屙痼疾,他這才知道玲瓏並不是在故意報復他。
玲瓏白了清霜壹眼怪她多嘴:“昨日妳中毒之時我給妳診脈就發現妳體內舊傷復新傷,妳搬山就這麽幾個人,妳身為魁首還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哪天妳倒了,妳這師弟師妹指望誰去!”說罷轉身便出了屋子。
清霜聳聳肩,對花靈眨了眨眼說道:“妳記得壹會兒把藥給妳二師兄服下,我出去了!”說罷追著玲瓏就出去了。
花靈促狹地看著鷓鴣哨:“師兄,玲瓏姐姐的果子好吃嗎?”
鷓鴣哨品了品嘴裏殘留的苦澀點頭道:“嗯,還行!”說罷起身也走了出去,只丟下壹句:“花靈,妳咋知道玲瓏是姐姐呢?”
他本意是玲瓏和花靈年齡不壹定誰大誰小,而花靈卻誤會了,嘴裏嘀咕著:“不是姐姐難道是嫂嫂不成?這也太快了吧!”
鷓鴣哨此去是找陳玉樓商議進瓶山元墓的事宜,壹番商議後,陳玉樓與羅老歪也不想在這瓶山久待,各自召集人手,熙熙攘攘準備妥當後,大隊人馬便整裝出發。
待他們趕到,玲瓏二人早已在瓶山山頂。
“玲瓏,妳們就不要下去了吧,墓裏又臟又亂的。”鷓鴣哨走到玲瓏面前柔聲說道:“墓裏陰氣重,小姑娘進去不好!”
玲瓏不服氣地仰頭說道:“我哪裏小了?又不是沒進去過,以前花靈不也進了嗎?上次還是我救的妳呢!妳都不讓我去,那我還跟著妳找什麽雮塵珠?做花瓶嗎?”
鷓鴣哨壹陣無語,小姑娘伶牙俐齒他真說不過,嗯,確實不小!
清霜上前輕聲說道:“道兄,讓殿下壹起去吧,花靈在照顧老洋人,妳壹個人進去殿下不放心!”
鷓鴣哨只能從了,他拿出鉆天索遞給玲瓏,玲瓏壹臉不解:“幹嘛?”
“下去呀!妳不用繩索?”鷓鴣哨這才想起貌似上次玲瓏也沒用繩索,他都是使出十八般武藝才險之又險地落到丹室,而玲瓏直接就是飄落下來的。昨夜清霜下去上來貌似也沒有用繩索之類的。
“我用這個!”玲瓏從身後拿出壹把油紙傘。
鷓鴣哨能說什麽,他又不是昆侖的,他咋知道昆侖是用降落傘的。
“妳先下,我跟著妳!”玲瓏吩咐清霜在山頂看好繩索,自己則走到崖邊等著鷓鴣哨!
鷓鴣哨系好鉆天索,走到崖邊開始往下滑,玲瓏則是撐著紙傘從崖邊壹躍而下,引得卸嶺眾人壹陣驚呼。
“嘖嘖,陳兄弟,妳看看人家修仙的倒個鬥都這麽精致!”羅老歪走到崖邊往下看,只見鷓鴣哨正沿著繩索往下,他身邊的玲瓏撐著油傘衣袂飄飄,下降速度始終與鷓鴣哨保持壹致,此情此景唯美得如同壹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