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在詩歌方面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轉變。“隨他墳,砍其枝”這句話,不應視為簡單的重復:“枝”是指樹木被砍倒後新長出的枝條,預示著女主人公的疲憊和等待,秋去春來又過了壹年。悲苦在漫長的歲月中延續,期待或許已經變成了絕望,但這壹刻我意外地發現了“君子”歸來的身影。於是“見君子不棄”這句話隨著女主角的突然歡呼湧出。但其中包含的情緒似乎遠比“歡呼”更豐富、更復雜:伺候了很久的老公終於回來了。畢竟他想我,愛我,並沒有遠遠的拋棄我。這是悲傷中湧起的解脫和喜悅;但是回歸的老公會出去嗎,會把我留在家裏嗎?這種懷疑和揣測必然會在喜悅中萌芽;然而,這壹次,丈夫不能再出門了,他不能再拋棄可憐的妻子了。這是又壹個來自喜悅和懷疑的深情提醒。很難用壹句話把這些都寫出來,但都被“不要拋棄我”這兩個字給蓋住了——《國風》裏復雜的情感描寫,就是這麽的簡潔婉約。
女主角的疑慮不是多余的。第三章以兩句話開頭,即以壹個猶豫不決的丈夫的口吻,無情地宣告他還是要拋棄家庭,遠走他鄉:就像壹條疲憊的鯛魚光著尾巴遊來遊去,在王朝的秋天,丈夫是不可能耽擱和思念家鄉的。形象的比喻讓丈夫遠侍的處境如此尷尬,可憐的妻子欣喜之余又迅速陷入絕望。當然,絕望的妻子並沒有放棄最後的掙紮:“雖然毀了,但我的父母是親愛的!”“這是她絕望之下發給丈夫的悲哀的問題:家庭中的夫妻之愛,盡管已經被無情的徭役破壞殆盡;但是瀕臨餓死邊緣的父母怎麽辦?他們的生命不容忽視。
全詩在壹個哀婉的問題中戛然而止,對於這個問題,招聘者能給出什麽樣的答案?其實這個問題貫穿了自古以來的整個歷史:當嚴酷的法令和沈重的徭役危及到每壹個家庭的生存,把支撐“天下”的人推向“滅亡”和“湯”的絕境時,歷史上往往充滿了這樣的疑問。《周南如粉》中的追問,幾經悲喜絕望,在結束語中變成了無盡的沈默。然而,讀者在那之後不久就清晰地聽到了來自歷史的巨大回響:那就是西周的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