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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求百家講壇中出現的典型硬傷

壹、爭議不斷的百家講壇

百家講壇火了。百家講壇上的演講者也火了。

梁啟超先生說:“天下惟庸人無咎無譽。”火了的標誌之壹就是爭議四起。無論對於百家講壇節目本身,還是對於演講者本人,公眾都有許多不同的看法。

對於百家講壇節目,有人認為目前的節目以文史為主,名不副實,幹脆叫“文史講壇”算了。也有人認為,百家講壇制作的節目幾乎全部都是古代文史,近現代史呢?幾乎看不到。特別是1840年以來,特別是民國時期的歷史,更值得壹講。

對於演講者,批評聲浪更是壹浪高過壹浪。先有紅學家“圍剿”劉心武,指劉心武將紅學帶入歪門邪道;再有葛紅兵炮轟易中天,狠批易“混嚼”三國;最近更有對閻崇年“美化滿清歷史”的不滿¨¨¨

對於這些爭議,百家講壇的制片人萬衛笑稱,“爭議越多我越開心。”“爭議就代表關註,我希望每個學者亮相都能有爭議,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如果說,上面提到的壹些爭議僅僅是對節目的定位以及演講者演講的風格的批評,制片人或許可以付之壹笑。但是,下面將要提到的可能就不是壹笑就可以應付的,而是壹個嚴肅的問題,甚至是涉及到百家講壇能否能夠繼續火爆甚至生存下去的問題。

這是壹個什麽樣的問題呢?

二、學術演講不要“信口開河”

2006年2月16日,《南方周末》發表了中國社科院研究員王學泰先生的壹篇文章,題目叫《學術演講不要“信口開河”》,文中說,“前些天看“百家講壇”正在播“正說清朝二十四臣”,“硬傷”累累,“正說”近似於“戲說”了,很不舒服。”接下來,他列舉了這位演講者在演講中的壹些“硬傷”。

1、演講者說,“古代歧視商人,自己有車子也不能坐,商人也不能參加科舉考試,自然就不能做官。”王學泰先生指出:“古代有的時期是歧視商人(但各朝對於行商、坐賈分別對待,有不同的態度),但清代沒有商人不許坐車的歧視;更沒有不許商人參加科舉考試的規定。”

2、演講者在解釋“尚書房總師傅”這壹職位時,說這“總師傅”是管著六部的尚書的。王學泰先生指出,正確意思應該是皇上師傅的“頭”,而不是官。

3、對“行走”的理解也是望文生義的。演講者說,“行走”是指“二十四小時可以自由出入”。王學泰先生指出,清代之“行走”是指凡以原官在不設專官的機構供職、入直或當差,稱某處“行走”。

4、演講者在解釋劉墉進士考試為什麽沒能中狀元時說,其父劉統勛是首位漢人軍機大臣,實際上,張廷玉、蔣廷錫、汪由敦、高斌、蔣溥、劉綸都在劉之前。這是典型的沒看史料就亂下斷語。

果然稱的上“硬傷”累累!那麽,這位演講者是誰呢?不用說,聽過百家講壇的都知道,他就是北師大第二附中的歷史老師紀連海先生。

三、紀連海先生出的錯

在百度百家講壇吧,有網友專開壹帖,專事搜集紀連海先生在演講中出的錯,也斬獲頗豐。

1、紀先生將成語“壽以梨棗”解釋成“皇帝對獻書的人加以獎賞,除了賞錢外,還賞賜些食物”,而正確的意思乃是“將征集來的書梓行出版,以便流傳千古”。因為古代常用梨木、棗木作為刻書的書板。

2、紀先生引用了紀曉嵐的壹首詩,是寫其編撰《四庫全書》情況及感悟的詩。中間有“牙簽”壹詞。他講紀曉嵐說自己編纂《四庫全書》時很悠閑,經常無事拿著牙簽玩!他似乎把它理解為剔牙的牙簽了!而實際上,“牙簽”是古時候的壹種圖書標簽,以便查檢方便,多用象牙制成。韓愈有詩曰“鄴侯家多書,插架三萬軸。壹壹懸牙簽,新若手未觸。”韓詩和紀詩中的“牙簽”都是說的是古籍的圖書標簽。

3、當說到明朝皇帝的時候,紀先生把明世宗朱厚熜說成了是明武宗朱厚照的侄子,而實際上是堂弟。

類似“硬傷”,還有壹些。限於篇幅,不再轉引。

四、如何防治演講中的“硬傷”

以上是我不厭其煩,列舉出的紀連海先生在百家講壇中所出現的壹些“硬傷”。

要說明的是,我並不是想故意出紀先生的醜。相反,我很敬重他。作為壹名中學歷史教師,紀先生對歷史,特別是清史是如此熟稔,不下幾年苦工夫,不做幾載冷板凳,斷斷是修煉不到如此功力的。此外,紀先生的講演非常有特色,壹口京腔,聲情並茂,引人入勝。我輩後生需要向紀先生學習。

事實上,其他演講者也出現過類似的“硬傷”。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紀先生如此“傷痕累累”罷了。我舉出這些事實,只不過希望百家講壇能夠推出壹些舉措,在以後的節目中,盡量不出或者少出現這種“硬傷”。

我的建議是,從兩個方面著手防治。

首先,將“硬傷”與報酬掛鉤。每次節目,出現壹次“硬傷”,查證屬實,即扣除壹定比例的報酬。壹個系列節目,出現數次的,不再邀其參加節目。這樣可以確保演講者自我約束,寫稿能更細致,更嚴謹。

其次,聘請相關專業人士組成顧問委員會。百家講壇實際上主要以文史為主,顧問委員會還是不難組成的。對於演講者的講稿,上臺之前,先送顧問委員會審閱。而顧問委員會只就相關文史常識,而不作學術觀點、意識形態的審查。因為學術觀點是沒有對錯的,意識形態更是戕害思想的利器。

或許有人會說,充其量壹臺電視節目,妳也太小題大做了。也許是吧。但是,百家講壇的受眾早已不是它自身所定位的中老年人,而是涉及各個階層、各個層次的人士,有專家學者,也有壹般大眾;有耄耋老人,也有中小學生。

如同今日說法帶有濃重的普法色彩壹樣,百家講壇也是在向全體公眾普及中國的傳統文化。那麽,第壹要義,最基本的,就是不要教錯了。正如王學泰先生在那篇文章的結尾說的那樣,“舉出這些(“硬傷”)不須什麽珍本秘籍,翻翻《清史稿》之類就可以查到的。這只是舉手之勞的事。中央臺的講座是面對全國的,說不定有千百萬人在看在聽,因此無論寫講稿和審定講稿都要細致壹些,拿不準的要查書;演講中,不要因為講得興起,就信口開河,學問是件嚴肅的事。希望我們***勉。”

演講者不要信口開河,百家講壇也要直面“硬傷累累”。

道明2006年9月6日於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