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長後都會發現,小時候的事情記得特別牢,讓孩子在懵懂的時候去記住這些前人寫下的智慧篇章,他們會在若幹年後,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悟出道理,自我規範。”這是戴後來才領悟到的。
獨辟蹊徑的教育方式
“我父親出身於書香門第,他本人是中文系畢業,對中國的文化壹直抱有敬崇之心,小時候常常見他捧書夜讀,讀的都是古籍經典。可惜我在上學的時候,對於中國的古籍經典,除了詩詞,其他都不是特別感興趣。但而立之後,越來越發現中國文化之博大精深,那些哲學理念、修身方法,甚至《易經》中可蔔算世界萬物的玄妙,都是人類最大的智慧。當發現上海有個可以讓孩子讀經典的地方,我毫不猶豫,連騙帶哄地把女兒送去了那兒。”在泰達宏利基金公司做華東區總經理的戴,說起三年多前送女兒去孟母堂時的經歷,興奮、懊惱,多種情緒夾雜壹起。
當時的孟母堂,壹直沒申請到辦學資格,但和壹般的寄宿制學校壹樣,孩子每天上下午都要上課。但與正規學校不同的是,他們仿效中國過去的私塾,孩子們每天上課的內容就是誦讀經典。不同年齡的孩子,誦讀不同的經典。年齡小的孩子,誦讀《三字經》、《弟子規》等,年齡大的孩子則誦讀《論語》、《大學》和《中庸》,老師不講解內容,孩子們就是壹遍遍不停誦讀、記憶。
冒險的教育“投資”
當然,孟母堂也有數學課和英語課:數學課專門請了大學教授用他特有的方式來教那些低年齡的孩子,而年齡稍大的孩子則根據各自的年齡自己修讀正規學校的數學課本,不懂的地方可以向老師尋求幫助;英語也是誦讀西方古籍經典,如莎士比亞、柏拉圖的著名篇章。在孟母堂,每個孩子完全根據自己的步伐 “前進”,背誦得慢的孩子可能壹篇文章要花上幾天,而快的可能壹天兩三篇,壹切全靠自習和自覺。
課間操則是老師自編的,基本都是根據中醫的經絡進行敲打。音樂課,學堂專門請了專業昆劇院的老師來教中國的陽春白雪—昆曲。而西洋音樂的學習,完全交給了小提琴,老師來自日本。
戴坦言,送孩子去這樣的學堂上課,他想過風險。他的孩子在送去孟母堂前,已經在正規學校上學了。如果去孟母堂,孩子勢必要脫離現行的教育制度。孩子要麽將沒有文憑地在社會闖蕩,要麽就只能以後出國讀書,或者,至少也得休學幾年,而後再重回學校和比自己小幾屆的孩子壹起起步。他思忖再三,覺得在這樣的學堂裏可以塑造壹個中國式的淑女和君子,於是毅然把孩子送去了孟母堂。
投資的“回報”
效果果然出奇地好,第壹星期回來,戴發現女兒變得文雅了—以前他覺得不太入耳的口頭禪沒了,說話也輕聲輕氣。第二星期,他發覺女兒開始與他講道理了,而原先眼睛下的黑眼圈也淡了很多,臉上出生就有的斑點也淡了,他認為這是學堂用經絡操替代廣播體操,且嚴格按照中國古代養生方法作息的結果。
但也許是女兒已經習慣了過去學校那種課程45分鐘轉換的安排,讓她每天上下午不停地誦讀同壹本《論語》和《英語經典》,她受不了。盡管當班的老師反復表揚她,認為這個孩子非常聰明,但從第三個星期開始,女兒明顯就流露出了不太願意去上學的情緒。去孟母堂上學差不多兩個月的時候,女兒吵著鬧著再也不肯去了。戴和女兒長談了壹次,女兒自己提出了建議:她要回到原來的學校,並且無論遇到怎樣的困難,都認真學好每門功課。後來,女兒果然如她自己承諾的,成績連續幾年都在班級前五、年級前十。戴感慨,如果這樣的學堂早開幾年,在孩子三四歲或者四五歲正啟蒙的時候,讓她聽著錄音跟著誦讀,也許現在孩子會更加優秀。
尋找適合孩子的教育方式
戴後來問過女兒怎麽看待孟母堂的那段經歷。女兒告訴他,那段經歷讓她開始思考,她究竟適合怎樣的教育。她覺得在這樣的學堂繼續上課,她就不能參加中考和高考,而她希望憑己之力在中國考上壹所理想的大學,所以她要回到學校。
“對孩子的投資有很多種,我覺得妳能給到孩子壹個健康的身體,壹個懂得思考和反省的頭腦,壹門能自食其力的技藝,這就是最大的投資回報。而實現這種回報,教育是唯壹的方式。這種教育,包含妳給她的家庭教育,妳為她選擇的學校教育。我不是建議每個人都復制我的方式,送孩子去孟母堂這樣的學堂。而是說父母對孩子的投資,要找對的,而不是找所謂好的。我也認為父母在為孩子選擇教育投資的時候,也得給自己的教育投資投資,如果我能首先去學那些經典古籍,也許我的女兒就能繼續得下去,言傳畢竟不如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