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佐酒”:蘇舜欽為人豪放不受約束,喜歡飲酒。他在嶽父杜祁公的家裏時,每天黃昏的時候讀書,並邊讀邊飲酒,動輒壹鬥。嶽父對此深感疑惑,就派人去偷偷觀察他。當時他在讀《漢書·張良傳》,當他讀到張良與刺客行刺秦始皇拋出的大鐵椎只砸在秦始皇的隨從車上時,他拍案嘆息道:“真可惜呀!沒有打中。”於是滿滿喝了壹大杯酒。又讀到張良說:“自從我在下邳起義後,與皇上在陳留相遇,這是天意讓我遇見陛下呀。”他又拍案嘆道:“君臣相遇,如此艱難!”又喝下壹大杯酒。杜祁公聽說後,大笑說:“有這樣的下酒物,壹鬥不算多啊。”(原文出自元·陸友仁《研北雜誌》)
修滄浪亭 “滄浪亭”始為五代時吳越國廣陵王錢元璙近戚中吳軍節度使孫承祐的池館。宋代著名詩人蘇舜欽以四萬貫錢買下廢園,進行修築,傍水造亭,因感於“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題名“滄浪亭”,自號滄浪翁,並作《滄浪亭記》。歐陽修應邀作《滄浪亭》長詩,詩中以“清風明月本無價,可惜只賣四萬錢”題詠此事。自此,“滄浪亭”名聲大振。 作品特色蘇舜欽早期詩作,充滿 *** ,感激頓挫而發其郁積,語言明快豪邁,形成他豪獷雄放而超邁橫絕的主導藝術風格。後期寄情山水自然景物的詩作,風格幽獨閑放,與前期詩作大相逕庭。
在詩歌的語言藝術方面,蘇舜欽也同梅堯臣壹樣,力圖用新意象、新句法來打破圓熟陳舊的詩歌格局。他的詩中常可以看到散文化的句子,生僻艱澀的語匯,怪異奇麗的意象。
不過,由於兩人的所長不同,詩風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這正如歐陽修《六壹詩話》所評:“聖俞、子美齊名於壹時,而二家詩體特異。子美力豪雋,以超邁橫絕為奇;聖俞思精微,以深遠閑淡為意。各極其長,雖善論者不能優劣也。”前面的《對酒》就是壹個例子,下面再以《松江長橋未明觀漁》為例:
曙光東向欲朧明,漁艇縱橫映遠汀。濤面白煙昏落月,嶺頭殘燒混疏星。鳴根莫觸蛟龍睡,舉網時聞魚鱉腥。我實宦遊無況者,擬來隨爾帶笭箵。
這詩中某些特異的語匯、意象,在梅堯臣詩中也可找到類似的用法,全篇的奔放豪健,氣象開闊,則是梅詩中難以找見的;反過來說,梅堯臣詩的精微、深沈、含蓄、細膩等特點,蘇舜欽也比較缺乏。他的詩最明顯的弱點,就在於有時只顧感情的宣泄,而忽略了感情表達方式與語言內在張力的推敲,以致顯得粗糙乃至氣格不完。
但也有些小詩,蘇舜欽寫得相當精致,如《淮中晚泊犢頭》:
春陰垂野草青青,時有幽花壹樹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滿川風雨看潮生。
第二句有些散文化,但用了壹個“時”字,使視境動了起來,仿佛花樹在壹片青青草地中不時跳入眼簾。“幽”和“明”都是形容花,壹重心理感受,壹重視覺,配合得很別致。全詩的情韻近於唐詩,但更顯得清幽細巧些,意脈也較為流動曲折。又如《夏意》:
別院深深夏簟清,石榴開遍透簾明。樹蔭滿地日當午,夢覺流鶯時壹聲。
文學風格詩歌理論
在對詩歌的政治作用的認識上,蘇舜欽與梅堯臣是壹致的。他在《石曼卿詩集序》中說:“詩之於時,蓋亦大物。”所謂“大物”,即是指詩可以反映“風教之感,氣俗之變”,若統治者有“采詩”制度,就可以據以“弛張其務”,達到“長治久安”。因此,他批評“以藻麗為勝”的文學風氣,而大力贊揚穆修等人“任以古道”,石曼卿的詩能“警時鼓眾”。而且如前所言,他還提出過“文之生也害道德”的頗為極端的意見。其實蘇氏為人性格偏於豪放開張,並無道學家的氣息,他的這些主張與他在仕途上積極進取的欲望有重要的關系。
觸及現實
作為壹個關切時政、渴望有所作為的詩人,蘇舜欽的詩常常觸及壹些嚴峻的現實問題。他的《慶州敗》記敘了宋王朝與西夏戰爭的失敗,痛心疾首地批評了朝廷在邊防措施上的松懈和將領的無能;《吳越大旱》寫到壹方面饑荒病癘使“死者道路積”,另壹方面官府為了應付與西夏的戰爭,仍無情搜括糧食,驅使丁壯勞力上戰場,致使“三丁二丁死,存者亦乏食”,最後並以“胡為泥滓中,視此久戚戚。長風卷雲陰,倚柂淚橫臆”之句,表述了自己內心的痛苦;《城南感懷呈永叔》同樣寫出民間由於饑荒而出現的慘狀:“十有七八死,當路橫其屍。犬彘咋其骨,烏鳶啄其皮。”並以“高位厭粱肉,坐論攙雲霓”與之相對照,直斥權勢者的無能與 *** 。
尖銳直截
在反映時弊、揭露社會矛盾方面,蘇舜欽往往比梅堯臣來得尖銳直截。這壹方面是由於個性的關系,另壹方面也同蘇舜欽郁郁不得誌的遭遇有關。他本是自視很高的人,卻總是受排擠乃至遭誣陷,所以既感到自己無法為社會盡到應有的責任,又感到個人失意的苦悶。這兩種情緒糾合在壹起,使彼此都強化了。《城南感懷呈永叔》的末壹節說:“我今饑伶俜,憫此復自思:自濟既不暇,將復奈爾為?愁憤徒滿胸,嶸峵不能齊。”言外之意是:倘若自己能掌握權位,便能夠拯救百姓;無奈自顧不暇,所以格外憤懣。而在有些詩中,他更把個人的不滿直接宣泄出來,如《對酒》:
丈夫少也不富貴,胡顏奔走乎塵世!予年已壯誌未行,案上敦敦考文字。有時愁思不可掇,崢嶸腹中失和氣。侍官得來太行顛,太行美酒清如天,長歌忽發淚迸落,壹飲壹鬥心浩然。嗟乎吾道不如酒,平褫哀樂如摧朽。讀書百車人不知,地下劉伶吾與歸!
蘇舜欽的詩文別院深深夏席清,石榴開遍透簾明。(夏席清 壹作:夏簟清)樹陰滿地日當午,夢覺流鶯時壹聲。——宋代·蘇舜欽《夏意》夏意
別院深深夏席清,石榴開遍透簾明。(夏席清 壹作:夏簟清)樹陰滿地日當午,夢覺流鶯時壹聲。 古詩三百首夏天春陰垂野草青青,時有幽花壹樹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滿川風雨看潮生。——宋代·蘇舜欽《淮中晚泊犢頭》
淮中晚泊犢頭
春陰垂野草青青,時有幽花壹樹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滿川風雨看潮生。 春天 , 寫景閑適予以罪廢,無所歸。扁舟吳中,始僦舍以處。時盛夏蒸燠,土居皆褊狹,不能出氣,思得高爽虛辟之地,以舒所懷,不可得也。 壹日過郡學,東顧草樹郁然,崇阜廣水,不類乎城中。並水得微徑於雜花修竹之間。東趨數百步,有棄地,縱廣合五六十尋,三向皆水也。杠之南,其地益闊,旁無民居,左右皆林木相虧蔽。訪諸舊老,雲錢氏有國,近戚孫承右之池館也。坳隆勝勢,遺意尚存。予愛而徘徊,遂以錢四萬得之,構亭北埼,號‘滄浪’焉。前竹後水,水之陽又竹,無窮極。澄川翠乾,光影會合於軒戶之間,尤與風月為相宜。予時榜小舟,幅巾以往,至則灑然忘其歸。觴而浩歌,踞而仰嘯,野老不至,魚鳥***樂。形骸既適則神不煩,觀聽無邪則道以明;返思向之汩汩榮辱之場,日與錙銖利害相磨戛,隔此真趣,不亦鄙哉! 噫!人固動物耳。情橫於內而性伏,必外寓於物而後遣。寓久則溺,以為當然;非勝是而易之,則悲而不開。惟仕宦溺人為至深。古之才哲君子,有壹失而至於死者多矣,是未知所以自勝之道。予既廢而獲斯境,安於沖曠,不與眾驅,因之復能乎內外失得之原,沃然有得,笑閔萬古。尚未能忘其所寓目,用是以為勝焉!——宋代·蘇舜欽《滄浪亭記》
滄浪亭記
宋代 : 蘇舜欽
予以罪廢,無所歸。扁舟吳中,始僦舍以處。時盛夏蒸燠,土居皆褊狹,不能出氣,思得高爽虛辟之地,以舒所懷,不可得也。
壹日過郡學,東顧草樹郁然,崇阜廣水,不類乎城中。並水得微徑於雜花修竹之間。東趨數百步,有棄地,縱廣合五六十尋,三向皆水也。杠之南,其地益闊,旁無民居,左右
予以罪廢,無所歸。扁舟吳中,始僦舍以處。時盛夏蒸燠,土居皆褊狹,不能出氣,思得高爽虛辟之地,以舒所懷,不可得也。
壹日過郡學,東顧草樹郁然,崇阜廣水,不類乎城中。並水得微徑於雜花修竹之間。東趨數百步,有棄地,縱廣合五六十尋,三向皆水也。杠之南,其地益闊,旁無民居,左右皆林木相虧蔽。訪諸舊老,雲錢氏有國,近戚孫承右之池館也。坳隆勝勢,遺意尚存。予愛而徘徊,遂以錢四萬得之,構亭北埼,號‘滄浪’焉。前竹後水,水之陽又竹,無窮極。澄川翠乾,光影會合於軒戶之間,尤與風月為相宜。予時榜小舟,幅巾以往,至則灑然忘其歸。觴而浩歌,踞而仰嘯,野老不至,魚鳥***樂。形骸既適則神不煩,觀聽無邪則道以明;返思向之汩汩榮辱之場,日與錙銖利害相磨戛,隔此真趣,不亦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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