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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孔子的“興、觀、群怨”說和莊子的文學觀點

“興、觀、群、怨”說是孔子在《論語?陽貨》裏提出來的,文中說:“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

用現代的話簡單地說。興,就是說詩歌有感發人的精神的作用,可以引起人的聯想;觀,就是說詩歌可以起到觀察社會現實的作用,能看到世風的盛衰得失;群,就是說詩歌可以使人們交流感情,達到和諧,起到團結人的作用;怨,就是說詩歌可以幹預現實,批判黑暗的社會和不良的政治。

孔子的“興觀群怨”說是現實主義的文學批評理論的源頭,對後來的現實主義的文學批評理論和現實主義的文學創作產生非常積極的影響。

莊子的如下:

(壹)“天籟”、“天樂”說

出自於《齊物論》、《天道》、《天運》三篇。“籟”:從孔穴中發出的聲音,這是莊子表達他的音樂認識的壹個概念。莊子把聲音分為三個層面,即“人籟”,樂器發出的聲音;“地籟”,風鼓吹自然界大小孔竅而發出的聲音;“天籟”,不依靠任何的外力,完全自發的,天然產生的聲音。“人籟”要依靠人的操作才能發出聲音,不同的人,即使操作同樣的樂器,發出的聲音也是不同的,而且,對這些聲音積極或消極的評價也是由人的判斷形成的,不同的人的判斷當然又有所不同,所以莊子認為,“人籟”及其評價是最為不可靠的。“地籟”由風吹動而響,風不存在好善賢賢之心,相對而言比較地公正公平,竅響動的形態、聲音大小取決於竅的形狀、位置。但是,響動要依賴風之“怒”,它不能絕對和完全地將竅的聲音之美盡情予以揭露。“天籟”則不受任何的外力制約,眾竅自鳴,可以自由完整舒暢地表達自我意誌。從以上描述中我們可以看出,莊子討論的不是美學,而是社會政治,他認為,人的意誌是不可靠的,所有的人制定的規範都不能夠準確地表達人的要求,而只能表達某壹部分的甚至是被歪曲了的人的要求;受制約的自然也不能表達自然的要求,而只能表達那壹部分被制約了的自然的要求;只有不受任何條件控制的對象,才能充分理解對象的本身,因此,不要試圖去控制任何對象,這只能使社會便得更為糟糕。這就是“無為”;不要寓意於任何外在的對象,而要任由自身的隨意發展。這就是“無我”。

上述社會政治理想模型當然非常令人向往,但是,涉及到具體而微的內容,莊子也會顯得手足無措。這就是他所說的“天樂”。在《天道》中,他說“與天和者,謂之天樂。”在《天運》中,他對黃帝於“洞庭之野”演奏的“鹹池之樂”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聽之不聞其聲,視之不見其形,充滿天地,苞裹六極。”他也不能夠理解這種絕對的神秘的對象。

莊子的“天籟”、“天樂”說對後世美學思想有很大的啟發。比如,摒棄人為的雕琢的觀念,虛空空白的觀念,本色自然的觀念,率性而為的寫意的觀念等等,壹部分就來自於莊子的提示。

(二)“言不盡意”和“得意忘言”說

“得意忘言”是莊子對言義(即語言與思維)關系的看法。《莊子?外物》篇說:“筌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提出了所謂“得意忘言”說。在莊子看來,言是不能完全表達意思的,即言不盡意。他說:“語之所貴者,意也。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言傳也。”(《天道》)莊子強調語言文字的局限性,指出它不可能把人復雜的思維內容充分地表達出來,這種認識在壹定程度上符合人的認識實踐的實際情況,但也有明星的局限性。不過莊子的以言不盡意為根據的“得意忘言”說對文藝創作卻影響深遠。文學作品要求含蓄,有回味,往往要求以少總多,追求“味外之旨”、“言外之意”,而莊子的“得意忘言”說,恰恰道出了文學創作中言、意關系的奧秘。這對文學理論和文學批評產生了巨大影響,它在魏晉以後被直接引入文學理論,形成了中國古代文學註重“意在言外”的傳統,並且為意境說的產生和發展奠定了理論基礎。

(三)“虛靜”說

“虛靜”說是中國古代有關創作構思的理論。“虛靜”,最早是老子在《道德經》裏提出“致虛極,守靜篤”的說法,莊子極大地發展了老子的“虛靜”的學說,認為它是進入道的境界時所必須具備的壹種精神狀態,《莊子?大宗師》說:“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同於大通,此謂坐忘。”莊子的“坐忘”就是 “虛靜”,是要使人忘掉壹切存在,也忘掉自己存在,拋棄壹切知識,達到與道合壹的境界。

莊子認為虛靜必須在“絕學棄智”的基礎上方可達到,然而也只有達到虛靜,才能對客觀世界有最全面最深刻的認識,才能自由地進行審美觀照,藝術創造力才最為旺盛,才能創作出和造化天工完全壹致的作品。

莊子的“虛靜”說對後世影響極大,後世的文學家和文學理論家都或多或少地受到莊子的"虛靜"說的影響。

(四)“物化”說

莊子的“物化”說是與他的“虛靜”說聯系的。莊子認為 “虛靜”是認識“道”的途徑和方法,是進入道的境界時所必須具備的壹種精神狀態。從創作主體來說,必須具備“虛靜”的精神狀態,這是能否創作合乎天然的藝術之關鍵。而從創作主體和客體的關系來說。必須要達到“物化”的狀態。什麽是“物化”呢?在莊子看來,進入虛靜狀態之後,人拋棄了壹切幹擾和心理負擔,就會忘掉壹切,甚至忘了自己,不再受自己感覺器官的束縛和局限,而達到認識上的“大明”。作為創作者來說,主體的人也似乎不存在了,主體的“自然”(天)和客體的“自然”(天)合而為壹,這就是進入了“物化”的境界,這就叫做“以天合天”。處在這樣狀態下的創作自然是和造化天工完全壹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