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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科舉制度下的社會流動性有多大?

舊家庭的消失和新學者的崛起

科舉制度加上印刷術的普及應用和受教育機會的普遍增加,促成了唐宋之際社會形態的轉變。這種變化表現在宋代社會,就是統治階級社會縱向流動的加速。過去政權長期被少數貴族家族壟斷的局面不復存在,科舉出身的士人取而代之,成為政治的核心,而且往往是忽上忽下,所以要形成能持續數百年的政權並不容易。與科舉制度和社會縱向流動的影響同樣重要且相互關聯的,還有科舉制度對家族組織的影響。形成中世紀的貴族家庭,外部靠面貌和血統維持,內部靠禮儀和經學傳承,政治地位靠九品制延續。宋代新興士人的家庭組織與科舉制度的影響密切相關。關於這壹點,有學者在專題文章中提出了富有啟發性的觀點;這本書雖然也涉及到科舉制度對家族組織影響的某些方面,比如第七講中提到的義理,但未能從整體上討論這個問題。

早在民國二十九年(1940),錢穆在《國史大綱》第四十壹章中就指出,唐朝中期以後,中國發生了兩次大的變化,壹次是南北經濟文化的轉移,壹次是貴族家庭在社會上的逐漸衰落。進壹步認為,家族地位下降後,社會新形象主要有三個:壹是學術文化傳播更加廣泛,二是政治權利解放更加普遍,三是社會階層更加消融。在政治權利的解放更為普遍這壹事實中,他說“以前參加政治活動的人,壹般都是受到幾個宗族的打擊,現在逐漸變化快了,行動也快了,真正的白官是常有的事。”1950年,錢穆在《中國的社會演變》壹文中,將唐代以後具有上述特征的社會命名為“科舉社會”,並說:“這種社會始於唐代,始於宋代,初具規模。這種社會的中心力量完全寄托在科舉制度上。”這篇文章後來被收入錢穆的壹個短篇《國史新論》。

在錢穆撰寫《中國的社會演變》的三年前,學術界就開始以統計的方式探討宋代社會上下層之間的縱向流動。這個研究方向最早出現在美國,美國宋史研究的創始人柯瑞格(e。

A.Kracke,Jr)在1947發表了《中國公務員中的家庭與功績》

下的考試

在《帝國》壹文中,本文使用了南宋進士、紹興十八年和寶祐四年考錄這兩份錄取名單,統計了這兩份名單中所謂“新血”的比例。然後在1950年,日本學者周藤基在他的《宋代官僚》壹書中用同樣的數據做了壹個更廣泛的統計。1959年,錢穆學生孫國棟在港發表《唐宋社會宗族的解體》壹文,利用《新唐書》、《舊唐書》和《宋史》所列人物的家世信息,比較了中唐和北宋以後人物背景的差異。1971臺灣省政治大學政治研究所研究生陳壹言發表了其碩士論文《以布衣為官探析北宋布衣階層的社會流動》的壹部分,統計了《宋史列傳》中北宋人物的背景。1977年發表碩士論文《北宋統治階級社會流動研究》。他們的研究成果大體上印證了錢穆在《國史大綱》中的觀點。

在美國的中國史圈,也是科舉時代的社會流動研究。除了宋代,還有何炳弟的明清研究。1950年代,他利用當年進士榜、舉人榜、龔升名書榜、學生榜,分析了近四萬人的三代祖宗。他還認為,雖然明清以來平民向上流動的機會逐漸減少,但就整個明清而言,他的專著《論

中華帝國的成功階梯:社會流動的方方面面,

1368-1911(明清社會史論),發表於1962。直到公元1980年代,這壹觀點才被美國學者羅伯特m。

Hartwell)和他的學生Robert P. Hymes。

上述關於唐宋社會流動的研究指出,雖然在盛唐時期,科舉制度已經成為政府招賢納士的重要方式,但在中晚唐,家族勢力在政治上仍然占據重要地位。據孫國棟統計,《舊唐書》中從唐肅宗到唐末的人物,有近十分之七出自名門望族、高官子弟,出身貧寒的不到七分之壹。如果對比宰輔的家庭背景,兩者的比例更是懸殊(80%:7%);唐末五代之亂後,唐朝的官僚家族大受摧殘,脫離了政治的核心。到了北宋時期,又有壹批新興士人活躍在政治上。在《宋史》列傳中的1000多個北宋人物中,只有32人的十姓起源於唐朝。他們的家庭要麽在晚唐五代已經沒落,與寒門無異,要麽遷居外地,失業。宋代政治人物的家庭背景與唐代大不相同。據陳壹言統計,《宋史》列傳中的北宋人物,只有四分之壹左右出身於高門大族,而壹半以上是布衣出身,而且隨著時間的演變,時代越晚,布衣的比例越高。按照宰輔的由來,情況也差不多。北宋初期,大約三分之壹的布衣官員是科舉出身,北宋中期超過四分之三,北宋後期超過五分之四。科舉制度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柯瑞格指出,南宋紹興十八年(1148)和寶祐四年(1256),三代未為官的進士超過壹半。

以上統計表明,在宋代,貴族家庭已不能像唐朝以前那樣壟斷仕途,官宦家庭要想世世代代保持官職地位也不再容易,除非後代能世世代代在科舉考試中繼續表現優異;布依做官的路子就寬廣多了。只要能在科舉考試中大顯身手,就有機會步入仕途,甚至升任高官。也就是說,宋代統治階級的流動性遠高於唐代。而所謂社會流動的加速,是相對於唐朝而言,就宋朝本身而言,社會流動還是有其局限性的。第壹,宋代在官位的升遷之路上仍然存在著裙帶制度,高官的子女、親屬甚至門客都可以憑借裙帶關系加入官位。第二,隨著人口的增加和士紳階層的擴大,科舉考試的競爭越來越激烈。即使第壹次考上科舉的人數接近1000人,從考生比例來看,幾率也是相當小的。如果妳想在考試中出類拔萃,妳必須花很長時間準備,而不是謀生。在這種情況下,富裕家庭的孩子更占優勢。第三,上述統計數據是基於父親、祖父和曾祖父等直系祖先的官方身份。但直系祖先從未做過官,也未必有其他血親或公婆。如果這些血親或者公婆的經歷能夠影響壹個人的未來,那麽所謂布衣出身的意義就大打折扣了。這是郝若蓓在《人口學,

中國的政治和社會變革,

在“750-1550”壹文中,韓正在江西撫州研讀《士子與君子:宋代傅之精英》壹書。

周,江西,在北部和南部

在《宋》中,有著與柯瑞格、何炳弟不同的重要原因。韓甚至從家庭出身、婚姻關系等方面分析了地方精英,包括官員、士人和沒有這種地位的人,認為宋代不存在垂直的社會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