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壹生先生在1960前後開始潛心研究中國文學批評史。當時復旦大學中文系55級的學生集體寫了壹本《中國文學批評史》。谷宜生先生被指派全程參與其中,從商定體例、分工行文到反復修改所有文稿,頗費時費力。這壹時期,全國各大高校都出現了學生編書的風潮,給教授和權威人士造成了很大的壓力,而這也正是上層鼓勵者所希望看到的。由於政策調整和後來形勢的變化,這本《中國文學批評史》在新聞發布後沒有出版。《手稿》雖然受“左”傾思維和機械思維方式的影響,簡單地以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形式主義和反形式主義來劃分文學批評史上的陣營,有許多不足之處,但也並非壹無是處。不僅如此,有些方面也值得關註。比如在體例上,草案分為七個部分:第壹部分是先秦兩漢,第二部分是魏晉南北朝,第三部分是隋唐五代,第四部分是宋元,第五部分是明清。據明代),明清第六部(下。據清代),近代第七部。在每壹版中,總的想法首先用介紹來總結,然後在章和節中描述批判的觀點以供評論。劉大姐、王運喜、顧壹生主編的三卷本《中國文學批評史》仍普遍采用這樣的文體框架。具體討論的話,也有很多可以圈起來的地方。比如指出孟子的“以意逆誌”是壹種閱讀方法,是指讀者“按照自己的意誌去尋求作者的意誌”,比以前的“主觀經驗”和“尋求幾百年後的意誌”的說法更簡潔明了。這些都說明,從學術史的角度對當時學生所寫的文學史著作(其中有些也有老師參加或吸收了壹些老師的意見)進行適當的辨析是必要的,也是可能的。這段經歷在谷宜生先生的學術生涯中顯然具有特殊的意義。他自己說,在“慘淡經營”中,“我經歷了壹次鍛煉,但無濟於事”[3]。對他個人來說更重要的意義或許在於,他開啟了壹條以中國古代文學批評史的研究和處理為主要方向的學術道路。
顧壹生先生研究批評史的第二階段,是編纂三卷本的《中國文學批評史》。20世紀60年代初,教育部組織專家編寫高校文科教材,其中《中國文學批評史》壹書由劉大姐教授主編。顧以生先生為主要主編,將該書分為《宋代至近代的詩歌批評》和《詞論》兩部分。草案寫於“文革”,工作被迫停止。全書只出版了1964,包括先秦到五代的第壹卷,其余缺失。“文革”結束後,發展教育、繁榮學術成為當務之急。於是在舊稿的基礎上,重新編輯了《中國文學批評史》第二卷和第三卷。由於劉大姐教授去世,該書由王運喜、顧壹生主編,全部出版於1985。出版前後間隔20多年,壹本書成為中國壹段滄桑歷史的見證。當然,漫長的時間也給了作者反復冷靜思考問題的時間,社會意識形態、文化和學術環境前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走向常態,為作者對古代文學批評和理論有了更科學的認識提供了契機。《中國文學批評史》三卷本,內容完整系統,評價公允,觀點新穎,通俗易懂,易於閱讀。谷宜生先生寫的部分是二中卷的重頭戲,對詩詞方面的材料有大量的探索、考察和整理,但對錯皆知。其中,現代傳統文論的整理尤為值得稱道,因為很少有前人的類似成果可供參考。雖然中國長期流行的“左”傾文學理論在本書中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壹些痕跡,但作者的主要立場是追求學術,自覺與片面的社會意識和時髦的思想保持適當的距離,包括極左的文學理論。這種寫作精神貫穿整個寫作,使該書獲得了較高的學術價值,經得起時間的考驗。《中國文學批評史》三卷本作為高校文科教材,上下冊比例相對和諧,下冊篇幅在清代早、中、近代都有較大拓展,因為本卷主要寫於改革開放以後,科研環境和學術氛圍有利於作者充分發掘研究課題,出版條件也較好。事實上,這也說明了編纂壹部更大的批評通史的必要性和可能性。
在這個階段,谷宜生先生還參與了郭紹虞先生主編的新版《中國歷代文論選》。該書初版於1964,對高校的文學批評史教學產生了較大影響。上世紀70年代末,郭先生主持修訂。在《中國歷代文論選》修訂版中,谷宜生先生主要負責隋唐、五代、兩宋、兩金、元代及部分近代的編纂工作,並參與閱讀了《文論選》的全稿。
谷宜生先生批評史研究的第三階段,是與王運喜教授合編七卷本《中國文學批評通史》,撰寫《先秦漢書》的先秦部分、《北宋詞》和《宋代詞》。通史是“六五”哲學社會科學的重點課題。從1983立項到1996完成七卷本出版,歷時十三年。兩位編輯對《中國文學批評通史》的期望是:“努力全面梳理各個歷史階段文學批評的發展歷程,科學評價取得成就的批評家和作品,努力發掘新的素材,展示中國文學理論批評多彩輝煌的成就,總結經驗教訓,為文學理論的研究和創作提供借鑒,為新時代學術文化的繁榮服務。”[4]隨著作者遇到改革開放和思想解放的機遇,過去的禁區壁壘被打破,科學的學術探索精神重新生長,研究環境得到改善。因此,與三卷本的《中國文學批評史》相比,《通史》無論是在材料挖掘還是理論闡述上都有了很大的進步和發展。在谷宜生先生的《先秦文學批評》中,對儒道兩種文學觀的總結是非常系統的,大致可以分為人性的文學觀和自然論文的藝術觀。兩個學派相互鬥爭,揭示了文藝的基本性質,是不可替代的。他還認為,對先秦時期文學藝術萌芽狀態的認識,也體現在各種學派的著作中,包括以取締文學藝術為極端形式的法家著作,因此,他廣泛搜羅了先秦時期的各種典籍,加以集中,總結了各派論文的精華。如果說中國關於先秦文藝萌芽史的著作,顧著是最詳盡的壹部。谷宜生先生撰寫的《宋代文學批評》壹書,與前三卷的內容相比,不僅有許多新的發掘,而且體現了作者新的思考和體會。最顯著的壹點是對相關歷史時期文學批評貢獻的總體評價進行了調整,有了很大提高,更加註重發現批評家文學理論的積極價值。比如對李清照《詞論》的重新認識就是壹個顯著的例子。這不僅體現了對“精華與糟粕”理論的新認識,也進壹步消除了過去“內容與形式”理論的片面影響。
世紀之交,王運喜教授、谷宜生教授主持對原三卷本《中國文學批評史》進行了全面修訂,完成了兩卷本新版《中國文學批評史》的編寫,由復旦大學出版社於2001年出版。新版主要吸收了《中國文學批評通史》的研究成果,也融入了作者的壹些新的認識和體會。谷宜生先生撰文對宋明傳統文體批評的內容進行了修正,對壹些問題的看法和評論更加細致,對批評家之間的關系和不同方面理論觀點的錯綜交叉也把握得更加全面和準確。這部作品是顧先生繼編著《通史》之後,在中國文學批評史園地上的壹次新的努力。
實證解釋的研究風格
與谷宜生先生交談,可以感受到他對祖國豐富的思想文化遺產的由衷熱愛,這種熱愛體現在他對古代文學批評史的研究中,並形成了以正釋為特征的學術特色。
中國近代以來,特別是五四以後,對幾千年文化傳統的認識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積極的壹面,通過博采眾長、學以致用,認識到中國古代思想文化傳統的落後,從而尋求變革,加快思想觀念的現代化。但在這壹過程中,往往伴隨著傳統被視為新時代時尚的障礙或追求現代化的羈絆的情況,導致中國古代思想文化傳統包括文學和文學批評傳統的否定性被過分誇大的普遍結果。用批判的眼光審視傳統並得出否定的結論在不同的時代都發生過。人受其影響久了,內心很容易對傳統麻木遲鈍,逐漸認同壹些似是而非的對傳統的負面解讀。顧宜生先生對此表示關註:
比如,批評者說,中國古代思想缺乏民主意識和人道主義精神,儒家的“中庸之道”和道家的“無為”思想使中國人不求進步、不求發展、不求奮鬥、不求競爭,導致社會停滯落後。或者說屈原作品的內容以宗族、故土、忠君為主,不足以稱之為愛國主義,而中國古典文學中是否有這壹優秀傳統也頗令人質疑。還有壹種說法是中國文化根植於黃河流域和黃土高原,所以被稱為黃色文明,其特點是保守和封閉;西方文化起源於海洋,所以被稱為藍色文明,其特點是進取和開拓...當我讀到這些論點的時候,壹開始我很震驚,覺得我們的傳統文化中也存在這樣的問題,值得重新審視和深入思考。當我滿腹狐疑的時候,發現這類論點中有不少華而不實、不倫不類的論點;三思而後行,不免憂慮。[5]
中國的文學批評傳統也經常受到負面質疑,這大致類似於中國思想文化傳統退化的情況。顧先生所說的,也包含了他對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歷史和現狀的憂慮。他說:“中國古代的壹些文學理論不系統,或者說缺乏民主、自由和人文精神,我認為是值得商榷的。”[6]
與上述同類研究的立場和態度不同,顧先生主要從正面闡述古代思想文化傳統(包括文學批評)的意義和價值。他在《先秦文學批評概論》中說:
在介紹這個系列的各個流派時,大部分基本持肯定態度,雖然相互之間有否定。.....在“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原則上,我們應該壹直貫徹下去,但我們卻未能處處作出判斷。古籍的精華和糟粕並不都是涇渭分明的,還有讀者的自鳴得意。本質是僵化的,可能成為教條的束縛;積極利用糟粕,也能化腐朽為神奇。[7]
堅持壹種“積極的態度”,就是堅持對古代思想文化和文學批評的積極闡釋,堅持壹種積極的介紹和評價的態度,它不同於破題,貿然批評或否定。誠然,先秦諸子創立的各種學說都表現了自由精神。秦漢以後,封建專制的加強削弱了知識分子的獨立自由精神。因此,兩個不同歷史階段留下的思想文化遺產的價值是不同的,廣義的文學批評遺產的情況略有相似。所以正面解讀和正面評價的程度也有所調整。然而,面對幾千年來豐富的思想、文化和文學批評遺產,我們應該采取積極的態度。在對自己長期研究的問題得出更合理、更滿意的結論後,顧老師會很樂意放棄或部分修改之前的結論。這往往預示著他在積極闡釋和積極評價古代文學思想和批評理論方面取得了新的進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作為壹條總的原則,已經被人們普遍認可和接受。但是,在判斷古代思想文化和文學批評的精華和糟粕的價值時,我們也吸取了許多教訓,走了許多彎路。建國後很長壹段時間,所謂糟粕的誇大所造成的負面後果更加嚴重。直到思想解放後的壹個階段,這種情況才得到自覺的反思和改變。老壹輩學者在建國後修改舊著時,往往會批判古人的“糟粕”。80、90年代,壹些學者在修改50、60年代的著作時,往往轉向更加關註古人理論的“精華”,對糟粕批判不當的說法進行壹些修正,這反映了我國上述學術生態背景和條件的變化。谷宜生先生對此深有感觸,所以他在傳統思想文化和文學批評中鑒別精華和糟粕非常謹慎,對於壹些看似與現代教義不符,實則內涵復雜的命題或理論,不輕易下定論。這已經成為他長期養成的思維習慣。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這是他人生經歷的結晶,他觀察和熟悉了風風雨雨和廣闊天地。我曾經寫過壹篇文章,介紹顧先生“沒有被當時的風氣所左右,而是在學術精神上表現出壹種超然的清醒和自覺。”“體現了學者的良知和公平。”[8]主要指他對當時各種糟粕理論的懷疑和排斥,以及他獨立思考、獨立判斷的學者品格和氣度。
正是以積極闡釋和積極評價的態度,顧壹生先生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上傾向於以壹種新的視角去觀察和思考問題,其理論與時代尤其是先秦文學批評不同。比如對於儒家文論,要註意總結其多方面的成就,揭示其崇古口號的創新意義。對於道家文藝觀,表面上是否定的,包含著微妙而深刻的見解,我們不遺余力地去解釋新的含義。即使對於法家來說,在他們排斥甚至禁止其他文學作品的背後,仍然指出了他們對雜文寫作方法和接受心理的特殊看法,從而使其在先秦文學批評史上占有壹席之地。通過分析壹些具體的觀點,也可以看出這樣壹種寫作態度的存在。比如他指出,孔子“思無邪”的邊界其實是相當寬廣的。“天真”是指詩歌中的中和之美,是“仁義禮義”思想的體現,這在當時實際上是壹種歷史進步,所以不能簡單地用後世對“天真”的狹隘理解來評價孔子的原創理論。
顧先生認為,從夏朝到清末,君主專制長達四千年,但民主精神和人道主義思想的閃光始終閃耀在思想史、文學史和文學批評史上。因此,他十分重視發掘、總結和肯定這壹源遠流長的傳統,包括老子、孔孟、翟墨、楊朱、陶淵明、李白、韓愈、柳宗元、蘇軾、龔自珍等人,發掘其思想、文學、文論的精髓。他還十分重視古代文學批評史上的異端精神,將其作為中國優秀思想文化和文學批評傳統的重要補充和豐富,如他對清初批評家廖燕的論述和褒揚。
這些都體現了顧壹生先生自覺的現代意識。他研究中國文學批評史,既不以過去解釋過去,也不以現在解釋過去,而是基於對傳統與現代的合理整體把握,深入發掘和全面梳理符合現代精神和意識的傳統文論本義,並作出積極的闡釋,使文學批評史研究既彰顯了傳統文論的現代意義,又使現代文學精神和意識貫穿其中。當然,積極的解釋和積極的評價並沒有放棄對傳統思想文化和文學批評中“劣根性東西”的批判。其實,顧先生也在這方面努力著,但與當代人對文學批評史的研究相比,他的前壹個特點在學術個性上更為顯著,就文學批評史的發展而言,應該更具建設性。
關於文學批評史研究的思考
谷宜生先生通過長期研究中國文學批評史,對這壹學科有著深刻的個人理解和認識。他的以下思想值得介紹。
第壹,中國文學批評史“是壹門綜合性、跨學科的學科”。這不僅意味著文學批評史的研究要與文學創作即文學史的研究緊密結合,而且要置於更廣闊的思想文化藝術背景中。通過認真梳理它們之間錯綜復雜的存在和互動關系,通過古今中外的合理比較,揭示古代文學批評和理論的真諦,把握其歷史發展的脈絡。他說:“要了解歷代文學理論批評的發展,就必須聯系各個時期文學發展的歷史、音樂、繪畫、書法等藝術、哲學思潮和政治社會背景,並與近代和外國的相關學術文化進行比較。”[9]古人提出並使用的壹些重要的文學理論概念、範疇和術語,都與氣、神、韻、境、人品等諸多思想藝術範疇的融合密切相關。不參考它們在其他範疇中使用的例子,就不可能把它們的本義解釋清楚,而如果不能合理地聯系國內外的文藝理論進行比較或分析,就必須因此而孤立地研究,不僅可能事倍功半,甚至可能探索不到文藝理論的“朱軒”,空手保山而歸。谷先生熟悉先秦諸子學、古代社會史和學術史。早年隨導師朱東潤教授讀研究生時,撰寫了《李義山詩歌的思想性》、《韓愈的好奇心與韓語和辭賦駢文的關系》、《柳宗元手稿》等論文。他對學術研究的興趣主要在作家作品方面,後來參與了朱東潤先生主編的文科教材《中國文學作品》的編寫工作。這使他從事古代文學批評研究得心應手,每壹篇都有獨到、親切的理解和確切的總結。面對文學批評史這壹綜合性的交叉學科,顧壹生先生強調要同時吸收傳統的單純學習的方法和現代科學的理論和方法,做到兩者為我所用。他說:“我們需要借鑒傳統樸學的考證經驗,運用近現代科學理論和研究方法,進行廣泛的材料收集、系統的整理和多角度多層次的爭論。”【10】對有誌於研究中國文學批評史的人,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二、比較研究,不能忽視人類“同相”的基本存在。比較研究是文學批評史上眾多研究方法之壹。長期以來,研究者們自覺或不自覺、明示或暗示地使用這種方法,目前更是大行其道。顧壹生先生對此很關註,也經常思考。他極不贊成通過所謂的比較研究,人為地強化古今中外的差異或“異數”,從而導致壹些似是而非的教訓強加於人的做法。他寫道:“近年來,文學史研究領域出現了中西文學觀比較的可喜景象,令人大開眼界。但也有論者認為,中國傳統文論主張“載道”,而西方側重於個體解放、徹底分裂、有增無減;根據我所聽到的,我是可疑的。”然後他以中國古代思想為例,有尊重個性的閃光。在西方文論中,也有類似的“文以載道”的說法,說:“文學作為人學,雖然東西方人種風俗不同,而且大家都是人,雖然其文學觀念五花八門,但會有很多人想法相同。”【11】肯定不同國家、不同種族、不同文化傳統的文學和文學思想既有差異性,又有* * *同性,而* * *同性是基本的壹面。古今異同,更是如此。基於這壹事實,古今中外文學批評史的比較研究,既要兼顧同異。如果沒有相似性,怎麽會有差異呢?如果離開兩者的基本相似性,而只是孤立地研究相異之處,結論是不全面的,因而也是不科學的。毫無疑問,差異性研究在比較研究中具有重要意義。但是,研究相同也是比較研究的應有之義,相異和相同的研究都不應該離開對方。失去壹方意味著另壹方不復存在。今天從事文學與文學思潮比較研究的研究者,是否可以借鑒谷宜生先生的觀點?
第三,文學批評史要重視薄弱環節的研究。以往由於研究氛圍和條件的限制,對文學批評史的探討往往局限於唐以前,而宋以後的研究則呈現出逐漸衰落的趨勢。雖然後來有所改變,但這種現象依然存在。20世紀80年代初,谷宜生先生就提出要系統編纂中國文學批評史,因此要更加重視宋以後的文學理論研究。他在《古代文論研究壹瞥》壹文中說:“目前我們對古代文論的研究,似乎有偏重唐以前的傾向,但實際上宋元明清時期的材料更為豐富。不是說唐以前的文論研究已經窮盡,而是宋以後的文論研究應該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如果能對歷代有代表性的文學評論家的作品逐壹進行全面清理,...這將為撰寫系統的文學批評史創造良好的條件。”在文學史研究方面,顧先生也持有類似的觀點。他在佐藤壹郎的序言中指出了中國散文的特點。“其重點是唐宋以後的古文,尤其是明清乃至近現代的雜文,以他的大手筆有效地豐富了文學史研究的薄弱環節。如書中關於王陽明、戴名世、曾國藩的章節,更是填補了空白。”欣賞以上特點。這些都體現了顧壹生先生對文學史和文學批評史研究的重視。加強薄弱環節的研究與提高整體研究水平是壹致的。近年來對文學批評史薄弱環節的研究有所改進,但仍屬於大有可為的領域,故顧先生的暗示仍能給我們以啟發。
(吳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