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什麽名聲,但他曾經是魯迅的同學,他的學術造詣受到吳宓、等名人的廣泛推崇和欽佩。他沒有學位,但曾在德國、法國、美國等國留學,熟悉二三十種語言,包括蒙古語。他沒有作品,但幾乎和他的作品平起平坐的梁啟超說,他所有的作品都不如他的幾百字有價值。
在吳宓和梁啟超的極力推薦下,陳寅恪正式加入國學研究院,從此清華國學院“四大導師”成為中國學術史上的壹大亮點。
兒子的兒子,教授的教授。
陳寅恪在學術上的成功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努力,還有他從小接觸的良好的家庭背景和文化圈。祖父是支持變法的開明總督陳寶楨,父親是“晚清四子”之壹的陳李三。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陳寅恪成長於書香門第,絕對稱得上“公子之公子”。
祖父陳寶珍去世後,陳寅恪壹家遷到江蘇金陵。當時,他的父親陳直接在家創辦了思藝學校。學校不僅聘請了王波、劉藝謀等國學大師授課,而且辦學風格新穎。陳和老師們壹致認為“兩個不準”,壹是不準體罰,二是不準求死背書。
因為家裏文化氛圍濃厚,平日裏家裏有很多海歸,這讓陳寅恪在赴日留學前有機會“向留學日本的朋友學習日語”。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陳寅恪得以在東方各國間遊學,不斷開闊視野,積累知識。這些學習機會和經歷也為他以後的學術生涯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礎。
著名歷史學家夏曾佑曾在與陳寅恪談話時對他說:“妳能讀外國書,這很好。我只能看中國的書。我已經把它們看完了,所以我沒什麽可看的。”可見,民國時期,留學的機會比現在更加艱難和珍貴。陳寅恪的學問,貫通古今,貫通中西,都是透徹的學問。
但就是這樣壹個知識淵博的人,壹輩子也沒有文憑。關於文憑,他曾經說過,拿到博士學位並不難,但他更在意的是把時間留給其他更廣闊的知識,而不是僅僅為了拿到文憑而在某個專題上花兩三年時間。是陳寅恪的治學之道,提出問題之道,而非求學位之道,從中可以窺見其精神世界的淡然與純粹。
在任清華國立大學任教不久,他成為當時清華大學中文系唯壹的“兼職教授”。在清華任教期間,陳寅恪被師生直接稱為“教授的教授”。因為他班上不僅有學生,還有清華的教授和很多著名學者。
在他的課堂上,妳可能會遇到吳宓教授,哲學家馮友蘭或著名散文家朱自清,他當時是研究所的所長。他們會安靜地坐在教室後面,聽他講唐史、梵語語法以及所有宏偉而神秘的文學史。
他的研究範圍涵蓋“國學”中的哲學、文學、歷史、古代科學等多個領域。此外,他在西域民族史、宗教史、敦煌學等多方面都有很大成就。
胡適先生曾在日記中寫道:“尹克誌的歷史當然是今天最有見識、最有見識、最有用的人。”著名歷史學家傅斯年更是激動不已:“陳先生的學問,近三百年來只有壹個人。”可見,就學術造詣的廣度和深度而言,陳寅恪是“國學大師”。
獨立的精神,自由的思想
十字格言“獨立的精神,自由的靈魂”原是陳寅恪為王國維立碑所寫,卻在75年後四處流蕩,成了王先生自己的題詞。
陳寅恪曾說:“獨立自主的精神和自由意誌是壹定要打起來的,是生死要打起來的。”王先生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雖然陳寅恪現在被稱為“三代官”,但他與政治無關。在他眼裏,只有學術,在他的世界裏,只有人生而平等。
1953年,中央歷史研究委員會決定在中科院設立古代、中世紀、現代三個歷史研究所。當時中央考慮請陳寅恪做中古史研究所所長。對此,陳寅恪的條件竟然是“允許中古史研究所不搞馬列主義,不研究政治”。而且,他對自己個人也沒有提這個條件。他要求中世紀的所有研究者都被允許這樣做。
當時看起來很大膽,但還沒完。他甚至要求國家領導人給他頒發證書,用王先生自己的話說,這是“作為擋箭牌”這在當時是壹個大膽的“特殊化”要求,但陳寅恪並沒有覺得不妥。他的信心完全來自他對學術純潔性的忠誠。
晚年的陳不僅雙目失明,而且在其他方面也受到束縛,但他始終沒有放棄對學術自由的追求。他用了近十年的時間口述,他的助手記錄了85萬字的巨著《劉傳》。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麽壹代國學大師晚年要花這麽長的時間為壹個歷史上的妓女立傳。甚至有人認為陳寅恪“寫書只為唱紅妝”。
但對陳寅恪來說,劉是壹個具有強烈家國情懷和強烈文化意識的女性。她精通詩詞,能與名人暢談時局。南京城破的時候,她甚至敢投水自盡,為明朝而死。面對當時的政治形勢,陳寅恪只能跨越時空去控訴現在的時代,去追尋自己的民族精神,唯恐失去。
正如中山大學蔡洪生教授所評價的那樣:“其實正是從陳寅恪先生的文化使命感出發,‘尋得垂柳枯蘭,描繪殘山殘水痕’。”
什麽是「國學大師」?妳要忠於自己的內心,也要忠於自己的學識,也就是文學與人品融為壹體的“道德文章”流。沒有聲望,沒有書籍,沒有文憑,正所謂“人無我有,神無功,聖人無名”,何苦求這種虛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