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對古代集市的描寫
北宋東京 商業、娛樂和習俗 宵禁的廢弛,坊市制瓦解,促進了東京的城市繁榮。《東京夢華錄·序》描寫北宋末期東京時說: 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班(斑)白之老,不識幹戈。時節相次,各有觀賞。燈宵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教池遊苑。舉目則青樓畫閣,繡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禦路,金翠耀日,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鹹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註:《東京夢華錄》第39-40頁,第1頁,第14頁,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1956年版。) 這可以說是對東京城市繁榮、人文鼎盛的總體概括。 到了北宋末年,城內外的商業活動更加活躍,尤其是宋元話本裏提到的東京城裏的“鋪席”,從中足可見出城市繁榮之壹斑。《張主管誌誠脫奇禍》:“話說東京汴州開封府界身子裏,壹個開線鋪的員外張士廉”,這張員外的“門首是胭脂絨線鋪,兩壁裝著廚櫃”(註:《京本通俗小說》第44頁、第47頁,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1954年版。)。與此相參對的是《鄭節度立功神臂弓》(胡士瑩先生以為宋元話本)中的記載:“話說東京汴梁城開封府,有個萬萬貫的財主員外,姓張,排行第壹,雙名俊卿。這個員外,冬眠紅錦帳,夏臥碧紗廚;兩行珠翠引,壹對美人扶。……門首壹壁開個金銀鋪,壹壁開所質庫”,這裏所描寫都應是東京“鋪席”的景象。 對於“界身”和“鋪席”,《東京夢華錄》有較詳細的描述,據卷二《東角樓街巷》條:“自宣德東去東角樓,乃是皇城東南角也。十字街南去jiāng@④行。高頭街北去,縱紗行至東華門街、晨暉門、寶lù@⑤宮,直至舊酸棗門,最是鋪席要鬧。宣和間展夾城牙道矣。東去乃潘樓街,街南曰‘鷹店’,只下販鷹鶻客,余皆真珠疋帛香藥鋪席。南通壹巷,謂之‘界身’,並是金銀彩帛交易之所,屋宇雄壯,門面廣闊,望之森然,每壹交易,動即千萬,駭人聞見。以東街北曰潘樓酒店,其下海日自五更市合,買賣衣物書畫珍玩犀玉。”(註:《東京夢華錄》第39-40頁,第1頁,第14頁,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1956年版。)這無疑是東京城裏最繁華的街市之壹,商品之繁富,令人咋舌。 與商業活動緊密聯系在壹起的是城市居民的娛樂場所——勾欄瓦子。在城市集市的設置上,宋代逐步形成了以“勾欄”為中心的“瓦子”,城市娛樂活動帶動了相關服務性行業,促進商業貿易,形成了較大規模的集市。我們來看話本中的有關描寫。《宋四公大鬧禁魂張》寫到閑漢趙正騙到衣服以後,“再入城裏,去桑家瓦裏,閑走壹回,買酒買點心吃了,走出瓦子外面來”,《鬧樊樓多情周勝仙》中包大尹差人捉盜墓賊朱真,“當時搜捉朱真不見,卻在桑家瓦裏看耍”。 作者: 南冠生 2006-10-4 19:02 回復此發言 -------------------------------------------------------------------------------- 4 中國古代小說中的“東京故事”(孫遜,葛永海) 宋元時頗為興盛的勾欄瓦舍在五代時已有了,《史弘肇龍虎君臣會》(譚正璧先生以為宋元話本)就寫到了後周太祖郭威在當時東京的瓦舍裏廝混的情況,“這郭大郎因在東京不如意,曾撲了潘八娘子釵子。潘八娘子看見他異相,認做兄弟,不教解去官司,倒養在家中。自好了,因去瓦裏看,殺了勾欄裏的弟子,連夜逃走。”(註:《喻世明言》第215頁,陜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就瓦舍的設立,我們可以從五代上溯至唐代,從中看出唐代城市娛樂活動所造成的影響(註:楊寬《中國古代都城制度史研究》第272-274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唐人已經在長安朱雀大街的空地上建造彩樓,進行各種曲藝活動的比試,《樂府雜錄》就有琵琶能手之間比試的記載,另外長安的戲場集中於慈恩寺、薦福寺等地,也應該是在寺院前的空地上進行表演。宋時的勾欄也應始自街頭空地上臨時設置的戲場,比如,在南宋,沒有固定場所的表演藝人,即所謂“路歧人”,就是在路邊空地上開展表演的。臨安“執政府墻下空地,諸色路歧人在此作場”,“其他街市如此空閑地段,多有作場之人。”(《都城紀勝·市井》)勾欄最初創立時,也應有這壹階段,然後逐步發展並固定下來,最終形成“瓦子”的規模。 北宋開封瓦子以東角樓最為集中,其他如曹門外、保康、舊封丘門、大內西等均有大型瓦子,諸多瓦子中又以桑家瓦子最大、最著名,這在前文提到的話本裏有較多的反映。《東京夢華錄·東角樓街巷》載:“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則中瓦,次裏瓦。其中大小勾欄五十余座,內中瓦子蓮花棚、牡丹棚、裏瓦子夜叉棚,象棚最大,可容數千人。自丁先現、王團子、張七聖輩,後來可有人於此作場。瓦中多有貨藥、賣卦、喝故衣、探搏、飲食、剃剪、紙畫、令曲之類。終日居此,不覺抵暮。”可見當時瓦舍繁富的景象。 城市娛樂和習俗總是結合在壹起,以節日習俗而言,則以元宵節最為引人註目,由於早在唐代,元宵夜就被解除了宵禁,在這壹時間裏,城市生活的自由空間和時間被無限制放大,因此在歷代小說中,元宵節描寫總是濃墨重彩的壹筆。在宋元話本中,東京的元宵節更是被極力突出和渲染。 宋代的元宵節制度比之前代,更顯寬松。《燕翼詒謀錄》卷三:“國朝故事,三元張燈。太祖乾德五年正月甲辰,詔曰:‘上元張燈,舊止三夜,今朝廷無事,區宇又安,方當年谷之豐登,宜縱士民之行樂,其令開封府更放十七、十八兩夜燈’。後遂為例。”(註:《燕翼詒謀錄》第25頁,中華書局1981年版。) 如果說《鄭意娘傳》中對元宵的描繪總是處於追憶中,其他話本對此則有大,量的正面描寫,《戒指兒記》:“不覺時值政和二年上元令節,國家有旨賞慶元宵。鰲山架起,滿地華燈。笙簫社火,羅鼓喧天。禁門不閉,內外往來。人人都到五鳳樓前,端門之下,插金花,賞禦酒,國家與民同樂。自正月初五日起,至二十日止,萬姓歌歡,軍民同樂,便是至窮至苦的人家,也有歡娛取樂。”(註:見《清平山堂話本》,此篇譚正璧先生以為宋元篇目。) 關於元宵的紮鰲山、賜禦酒、撒金錢在《宣和遺事》前集中也有描寫:“東京大內前……自冬至日,下手架造鰲山,高壹十六丈,闊三百六十五步;中間有兩條鰲柱,長二十四丈;兩下用金龍纏柱,每壹個龍口裏點壹盞燈,謂之雙龍銜照。中間有壹個牌,長三丈六尺,闊二丈四尺,金書八個大字,寫道:宣和彩山,與民同樂”,“那看燈百姓,休問富貴貧賤老少尊卑,盡到端門下賜禦酒壹杯。”再如撒金錢,那四個貴官“得了聖旨,交撒下金錢銀錢,與萬姓搶金錢”(註:《宋元平話集》第344頁,第322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雲雲。除了宮廷主持的元宵活動,壹些貴官豪族也紛紛縛鰲山,放煙火。如《張主管誌誠脫奇禍》寫到“王招宣府裏抓縛著小鰲山”,張員外宅“添許多煙火”(註:《京本通俗小說》第50-51頁,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195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