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送妳壹個故事:
伴隨著鐵軌的節奏和韻律,傳來了撞擊的聲音。看著窗外的飛影,人,山,田,層層接近,穿梭在壹條條明晃晃的暗道裏。突然,他們覺得自己像是壹個世界的輪回,想家回家的心結慢慢地、不自覺地聚集在他們的心裏。
快三年了,沒回家看過。壹直在外漂泊,在外徘徊。總喜歡時不時找些借口搪塞自己,安慰自己,解脫自己,甚至可恥的麻醉自己!
但是,妳,我的母親,妳去了!妳永遠安靜地離開了妳的父親,妳的兒子和妳愛的人未完成的人生!靜靜的站在山腳下!
三年!
媽媽,在妳離開的這些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妳!我常常受不了心裏的感動,總想寫點什麽給妳,我的媽媽,最愛我的人。可是我舉不動筆,不會寫字,懶,有,忙,有,有,有,有...
冬天的羊城徐兵,那是壹個寒冷的夜晚,11點。883路公交車上,電話緊急響起。聽著,我媽媽剛剛咽下了最後壹口氣!剎那間,北極冰冷的感覺攪動了我的心。從上到下,我都是驚嘆和驚訝。我趕緊抱住車上的鐵柱,雙腳發軟。疾馳兩千多裏到達四川,第二天淩晨到家。在印石,我母親葬在我家鄉的田家灣山腳下,離家壹裏地。那是五十四年前,沒有紀念碑。已經三年了。今天,我正在寫壹篇紀念我母親的文章!唉!
童年
母親本名唐,在司馬相如的家鄉蓬安長大,那是壹個很普通的農村。沒有名山古勝,但她也很美。她家裏有五個兄弟姐妹,媽媽是老二,家裏比較窮。我奶奶早就過世了,我媽自然也變得獨立而頑強。我爺爺也是當地的名人。他當年是壹個大隊的書記,學歷高,知識淵博,書法好,經常幫鄰居寫字畫畫。我媽雖然出身書香門第,但從小就要照顧弟妹。另外,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在農村還是很普遍很嚴重的,何況三年自然災害時代!所以我媽從小基本沒讀過什麽書。後來我經常想,如果我媽有,哪怕從我爺爺那拿壹點,也不過是壹點點。我媽雖然不能投身於社會主義革命的洪流,但至少可以改變自己人生的命運和軌跡,因為那時候知識是非常珍貴和有用的!
女孩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母親嫁給了壹個遲鈍、老實、勤快的男人,後來在媒人的介紹和撮合下成了我的父親。當然,我來到了縣城。雖然環境好了很多,但我還是窮。我媽媽生了兩個孩子。我是不是最小的,也是我媽的最愛和寵愛?我從小就是媽媽心裏的肉,無論是工作還是閑暇,經常把我背在背上。
我媽懷我的時候,恰逢四川計劃生育元年。那是1978年,我是超生。風頭很緊,但這是真的。我在媽媽肚子裏待了八到九個月,再也脫不下來了。後來經過村幹部的思想教育和經濟罰款,最後只好不了了之。我很幸運地來到了這個世界!媽媽放心了!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當年的生活真的很艱難,現在回想起來很難想象。可能很多90後都認為那曾經是神話。1978年,發生了很多事情。粉碎四人幫,小平同誌上臺,知青回城,全國亂成壹團。十年動亂給整個國家帶來了許多災難,給人民帶來了無盡的困難。別的不說,普通人想吃點東西都很難,還得弄票。當他們終於拿到票的時候,已經很難買到了,而且貨源緊張!計劃經濟體制可以說是讓我父母這樣的中國人苦了幾代人!結果很多人發育不良,長不高,我覺得跟這個有很大關系。
那時候我媽有個男孩,就是我哥。那時候他還能拿著鐮刀在田埂上跑來跑去,挖啊挖啊,突然就張嘴吃東西了。我媽撫養我顯然比我想象的要難。這不僅僅是壹個簡單的往鍋裏加水的問題。我經常看到我的胳膊在哭,在吮我的牙齒。我媽笑得很開心很開心!還好當時媽媽奶多,壹直讓我吃飽!父母就是這樣。沒什麽難的,只要是為了孩子!什麽都可以吃!還能忍!
童年的記憶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多模糊不清。長大後聽長輩鄰居說,我只知道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媽媽肩上的籃子裏度過的,在山上溝裏的泥裏,在田埂邊的泥裏,在吱吱嘎嘎響的搖籃裏,在溫柔有力的手背裏!
那時候我奶奶年紀很大了,我又有很多堂兄妹,所以我基本上沒辦法也沒時間照看我孫子,雖然我也是他的孫子,我媽是個倔強獨立不擅言辭的人。大自然母親經常帶走我,獨自照顧我!
我媽媽經常這樣。壹個人幹活的時候,她背著我上山,給我餵奶,然後用她長滿繭子的厚手輕輕拍著我,哼著我當時聽不懂的悄悄話,慢慢哄我入睡,然後輕輕放進籃子裏。把籃子放在土溝邊的斜坡上,修好後,她去打工賺那壹年分不到幾塊錢的叫工分的東西。經常在我哭的時候。
小時候的玩伴都在山上跑來跑去的時候,因為沒人照看,我四歲了,卻還在媽媽懷裏,還想著媽媽的餵養,還愛著媽媽的愛和吻!媽媽還是壹如既往的愛我!
後來,我不得不被送到農村學校接受啟蒙教育。那時候媽媽要早起,洗鍋,燒水,還要給全家人準備早餐,給牲畜餵草料。我常常躺在溫暖的被窩裏,常常看到媽媽忙碌的身影從泥竹條的縫隙裏隱約顯露出來,照在我的臉頰上,眨著眼,彎著腰,轉著圈,動作很快,壹刻也不停。我也看到火苗舔著黑鍋的底部像是從火爐裏冒出來的蛇芯,閃爍著,總讓人覺得那是壹種溫暖的愛,壹種
呼拉-啦-啦,我吸到了可愛的能映紅我臉的地瓜粥。想起來總覺得好奇妙,好好吃,好舒服,好滿足,酸到牙根的泡菜總讓人流口水。時隔多年,我走遍了全國,吃過很多好菜,嘗過很多味道,但心裏還是回味無窮,總覺得媽媽做的菜最好吃,最香!我想知道為什麽。後來我明白了,我想,壹定是那位母親把愛深深融化了,那種對孩子單相思無私的愛。試想,即使濃濃的茶香,淡淡的飯香,夾雜著愛情的味道,又怎能不香醇可口呢?
看著我吃完,我媽幫我穿上幹凈的衣服和壹個幹凈的綠布書包,書包上印著“為人民服務”的字樣,然後把我送到門口,靠在那裏,看著我走遠。我像壹只在天空中飛翔的小鳥壹樣快樂地飛著,卻常常假裝沒聽見也不理會我媽在我身後大聲的喋喋不休,任性地蹦蹦跳跳,遠遠的還能聽見。
媽媽,妳還記得嗎?有壹次我真的很調皮。我還清楚地記得,那是我小學壹年級的時候。我和同伴在廠門前玩耍的時候,左手的大拇指被厚厚的鐵門切斷了。當時我和同伴都傻了,都跑了。只有我壹個人傻傻的呆在那裏。白森森的骨頭上貼著的皮好像要掉下來了,我不知道什麽叫痛。很快我全身都被覆蓋了。後來在大人的哭喊聲中,我媽放下農活跑過來,背著我去了衛生院。當我聽到醫生說她要切掉拇指時,真是晴天霹靂!聽說她要殘廢了,我媽直搖頭,接受不了!我急忙趕到縣醫院,衣服被汗水濕透了。到了縣醫院那排紅白相間的平房,酒精壹上來,我立刻條件反射地大聲尖叫,哭著哭著,手腳不停地撓著,踢著。刺痛貫穿了我身體的每壹個部位,每壹個神經末梢,撕心裂肺的疼痛響徹了整個手術室。媽媽緊緊地抱著我,壓著我受傷的左手。我不停地自責,不停地安慰撫摸額頭和臉。我濕漉漉的頭發,淚水,眼中的淚水紛紛滑落,滴落在我稚嫩的臉上,夾雜著我的汗水和淚水,慢慢從指縫間滑落。這就是為什麽我能感受到母子倆焦慮自責的心跳,以及深沈的母愛呼吸。後來漸漸不疼了,麻木了——醉了。我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穿白大褂的醫生拿起閃亮的銀針和媽媽平時縫衣服用的長長的白線,很快就縫好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傷口還在撕。我也在我惺忪的眼神裏看到了媽媽不停的工作!
小時候的我總是那麽擔心,那麽調皮,那麽調皮。現在很多過去的點點滴滴都成了回憶,只能回憶,無法靠近。只有我媽,不管發生什麽,總是陪著我,讓我依偎,讓我哭,讓我調皮撒嬌。但是,我媽已經不在人世了,可她小時候能時光倒流,沒有人證!唉!誰知道呢?
青少年
我上初中的時候,年邁的奶奶剛剛去世。在我的記憶裏,我媽雖然不懂讀詩,不懂什麽是重要的,但她很本分,很孝順。如果有困難,她從上面照顧我的祖母,從下面照顧我們的孩子。十幾年的辛苦,母親總是忙忙碌碌,無論晴天雨天,總愛光著腳,在山上,在塔諾貝。看到自己的,考上了初中。我母親很高興,但她更忙了。我母親知道她肩負著更大的勇氣。中學畢業的時候,我已經在中考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我本想減輕父母的負擔,選擇中專和師範,但堅強的母親想讓我上高中,又壹次把希望寄托在我稚嫩的肩膀上。那熱烈的愛像那座山壹樣高大和沈重!
青年
上高中的日子依舊艱難。每個周末,我拿著父母給的生活費,背著壹周的換洗衣服。嘉陵江的碧水曾經在船的弦上蕩起無數白浪,周末假期才能到家。這個時候,媽媽總是在準備飯菜,卻總是狼吞虎咽,常常忘記媽媽站在那裏壹動不動,總是帶著釋然的微笑,但那時候我無法理解,壹切都是無心的。可能我覺得這才是媽媽和爸爸應該做的。年輕的時候,我們總喜歡拉長父母母親的愛,即使是成年後。
後來到了10月的冬天,具體哪壹天記不清了,只記得下著毛毛雨,乳白色的霧氣壹整天都沒有散去。上午最後壹刻鐘上體育課的時候,踢足球的時候摔倒了,我必須回家。中午午休的時候偷偷過河到了河對面我家,看到我媽在吃飯,但是桌上的菜和周末完全不壹樣,全是白菜和泡菜。因為時間緊,我草草刨了幾口飯就沖出了家門。天上下著細細的毛毛雨,模糊了我的鏡頭,打在臉上,卻特別冷。我跑著,跑著,不知道為什麽,淚水沾滿了細密的汗珠。想想他們的母親,他們通常都很節儉。他們不僅每天靠微薄的食物生活,還努力工作。而且,他們要等到在河對岸讀書的孩子周末回家,才能去壹趟豐盛的美食,吃壹頓像樣的飯。他們心裏很不爽。真的,太重了。壹瞬間,突然好像長大了很多,學到了很多。
我不知道別人的父母是怎麽養孩子的,但我知道我的媽媽爸爸就是這樣,在我心裏他們才是最偉大的。高中三年,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沒什麽文化,沒什麽技術,就靠那雙手,那雙粗糙的長滿繭子的手,在那薄薄的土地上,他們辛辛苦苦種菜買菜,風裏來,雨裏去,因為我被寒風吹。
在榮興讀書的時候,我媽站在門口看著我走遠,就像小時候壹樣。她認識她,去的地方很遠。可能是她這輩子沒去過的地方吧。那時候我比我媽高,也遺傳了我媽很多基因。我看起來像我媽媽。我媽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幫我背書包了,我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親我了。但我媽在屋裏,忙著,還在準備我的行李,問東問西,生怕少帶點東西。我很不耐煩。總覺得自己長大了,能理解自己,能照顧自己,可是怎麽才能理解媽媽的心思呢?在母親心中,兒子永遠長不大,兒子千裏迢迢,但母子同心卻相連!
到我畢業的時候,媽媽已經有點老了,身體也沒有以前強壯了。記得第壹次坐火車回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輕輕叫了壹聲我媽,我媽馬上知道我回來了。這就是她日日夜夜夢寐以求的嗎?她利索的打開主房的門,不停的問她怎麽瘦的,怎麽不多吃點。沒錯。壹直在成都壹家廣告公司做設計,月薪只有600元。當我把省下來的200塊錢遞過去的時候,媽媽盯著那幸福的笑容說,我終於看到妳可以賺錢了。眼角的皺紋被幸福的淚水浸透了。媽媽用粗糙的手背慢慢擦去眼角的淚水,喃喃自語,沈浸在幸福中!
成長
在我的家鄉,實際上,種菜是壹項非常辛苦的工作。我得早起去摘菜。不管是狗的夏天,還是寒冷的三月九,我壹年到頭總是很忙。我總是在田埂邊上栽苗、除草、施肥、噴藥、摘菜。田埂邊上的露珠,總是浸泡著我媽的破衣爛衫和疲憊的身體,我媽就這樣幹了幾十年。我媽膝關節出現了屈伸不良的問題,走路彎腰都很疼,但我媽堅持下來了,壹直忙。後來我逐漸從每周的生活費裏省出了30多塊幫媽媽買了505個魔法護膝,讓媽媽沒日沒夜的綁著,情況才慢慢緩解。
後來不知道怎麽得了腎炎。當時南下廣州,壹片熱土,謀生。很快,我在廣州大廈工作,負責酒店策劃。那時候我工資還很低,認識了壹個我仰慕已久的湖南姑娘,叫杜娟。我手頭更緊了。我為了媽媽的病苦苦掙紮,壹直借錢。幸運的是,我媽在老家的醫院終於把病情控制住了,但並沒有完全治愈。醫生說雖然可以出院,但也說再治療壹段時間就好了。當時經濟拮據終於讓我媽回家休養。現在想想,真的很後悔。真的很痛苦!如果我手頭有更多的錢,我會更努力地工作,更好地對待我的母親,會是這樣嗎?我媽後來就不會腦萎縮了,也不會這麽早就離開我們了。我沒有盡力,我沒有盡孝或者我沒有盡孝。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我沒有時間理會母親的病,甚至沒有時間理會母親微弱的生命呼喚。唉!現在回想起來,從我10月份出生,到母親在震驚中傷心痛苦的死去,這些年我都虧欠了母親,虧欠了母親對孩子堅強無私的愛和哺育。壹想到媽媽的病,我就不安,不安,心痛!就像有什麽東西縈繞著妳,不斷撕扯著刺痛妳脆弱心靈的虛偽和狹隘。我想到我生病的母親看著,看著,等著,她最愛的,只是等著,看著,她的眼神是多麽的無助,可憐,失望。她多麽希望她的兒子在身邊啊!安慰她,和她說話。農村不是說養兒防老嗎?但是我又去了!唉!
但是,厭倦媽媽並不是壹種錯誤!
後來我媽不知道怎麽就真的腦萎縮了。看到醫院的CT片,對腦萎縮了解不多,感覺壹定是很嚴重的病。果然,我媽那時候天真的像個孩子,不知道冷熱,也不知道大小便。她快死了,性情大變。她整天走來走去,壹圈壹圈地轉,眼裏沒有光彩。她看到了她那樣的痛苦。我不停的找藥,咨詢醫生,找央視的健康方式,但終究無能為力,只知道媽媽得了絕癥。後來我想盡辦法在北京郵寄藥物,剛開始藥物還有效,後來就不管用了。最後,我沒辦法,只能在《古代中醫藥典》裏找藥方。雖然我發現了,我媽每天喝紅糖之類的中藥,但是她的病還是壹天壹個。後來我無言以對,耗盡了真氣。當我看到我以前的樣子,我說不出話來。我只是慢慢哭,用手背擦了擦,但我心裏很清楚。我就是說不出口。我呆呆地看著姚,他是在我的手裏含辛茹苦養大的。我想說但我說不出口。那是多麽的痛苦和無助啊,不知道母親的遺願,不放下自己的人生,怎麽會焦慮呢?在不知道媳婦還沒結婚的情況下,怎麽會急著見媳婦呢?媽媽,那是我揪心的痛。看著我媽受這個罪也沒事,我寧願自己承擔這個罪。我真的忘不了我媽生病時受的苦!
壹夜之間飛在成南高速上,乳白色濕漉漉的霧氣從縫裏打濕了車身,橘黃色的大燈無法穿過霧氣,就像心裏那個悲傷的結。換了幾次車,終於到了熟悉的門口。昏暗的燈光從門縫裏透出來,我急忙下車,向房間跑去。我不記得怎麽踏進門檻了。我靜靜地,默默地看著我的母親。我不記得當時的情況,但我感覺到壹種幻覺。我不相信我媽媽真的走了,所以我覺得就像睡著了壹樣。在法師的哭喊下,我醒了。默默哭泣的哥哥撫摸著母親的棺材,菜籽油燈壹盞壹盞跳動著,讓人覺得有些詫異和奇怪。慢慢地,他推開了他母親棺材上面的那個。弟弟連忙摸了摸媽媽的臉。當她最終離開時,我不忍看到她的臉。我只看到她的眼睛沒有閉上。我知道我在精神上和物質上都虧欠了。我就像壹個沒有機會請求原諒的罪人。我媽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合上。那是她未實現的願望。她的兒子,她的兒子,不孝,甚至。法師用剪刀剪下我們的指甲和頭發,小心翼翼地披在母親的外衣上,希望能陪她走在去墳墓的路上,不寂寞。法師告訴我們不要在母親的棺材裏掉眼淚,這樣母親會日夜擔心兒子,會坐立不安。我這輩子經歷過三次死亡過程,先是十幾年前的爺爺奶奶,然後是我自己的母親。前幾次年輕,親人走了基本沒啥感覺。我可以看著我的母親,生下她的母親,心情和感受都很深刻。是分不開的骨肉親情。是刻在心裏的基因,媽媽愛我。
法師按照家鄉農村的習俗,用釘子釘好母親的棺材,開始了葬禮。長輩們給我們的哥哥披上細長的麻衣和白色的喪服,也就是我的哥哥皮馬·戴孝,默默地走在最前面,手裏拿著母親的棺材。不記得手裏拿著什麽,腦子壹片空白。這篇文章早就該寫了,但我不想觸動我的心。是融化心最痛苦的地方。
我和弟弟壹起慢慢移動下肢,我已經懷疑是自己的了。天昏地暗,霧蒙蒙的,火炬似乎抵擋不住家鄉寒冷的冬天。我回頭看了看父親,坐在正房裏,眼淚已經幹了,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憔悴消瘦,沒什麽精神,聲音沙啞。別人壹直安慰我。當我母親的棺材被八個壯丁擡起時,我是我沒有拉我父親。我知道他在哭。我能感覺到這是我父親和母親最後壹次見面。從此兩人陰陽相隔,只在夢中相見。幾十年的苦日子,喜怒哀樂,未了的心願,愛過的人的俗世生活,人,說現在都過去了,我父親怎麽能接受這個事實,我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父親松手,被大家抱著。我跟著哥哥,後面是母親的靈柩,紙錢飛舞,法師喃喃地說著與冥界交流的語言。等我們下了炕,幾尺見方的坑已經鋪開了,紙錢已經燒完了,漫天飛舞。天空幾乎微亮,霧仍然很大,潮濕,萬裏無雲。坑的周圍埋著壹個裝滿粗糧的瓦罐。我和哥哥最後壹次給媽媽扇紙灰。法師用指南針什麽的量了壹下,我母親的棺材就放在這裏。已經五十四歲了。這就是我媽的壹生,很平凡的壹生,很悲慘的壹生。我覺得她出生的時候家裏很窮,吃不飽。嫁給父親後,她用堅韌、節儉和母愛支撐起家庭和孩子,直到奮鬥、死亡、走完人生。他們中的許多人可能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有人說,中國的人民真的很善良,和藹可親。看了路遙的《人生》和《平凡的世界》,感受到母親的可親可愛。正是因為她的頑強和苦澀的努力,我才能,我才能坐在這裏,坐在華師大的校園裏,敲著鍵盤,寫著媽媽的故事。
可惜這麽多年,我媽壹直沒見到她喜歡的女朋友,尤其是那個自稱沒良心的湖南姑娘,那個曾經又愛又恨的女人。我知道為什麽我媽死前不閉眼了。那是關心的事,但我壹直覺得自己不孝,多年來不想回去見母親。是恐懼成了我人生中最痛苦最難過的地方。
媽媽,妳能原諒我嗎?妳最喜歡的兒子來看妳了。懇求...
墳墓上長滿了只有家鄉才有的雜草,開滿了山花,想著自己的未來和命運,還在掙紮。妳知道我兒子在《至親》八年後的痛苦嗎,當壹個女人走了,她的事業處於低谷,她的母親在墳墓裏。哭媽媽既不聞媽媽的話,也不喝媽媽的飯。
山是野的,草是荒的,嘉陵江是水,沒日沒夜的做湯,紙是灰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唉,兒子走了,我還是很多次回頭看媽媽。我舍不得哭,不離不棄。在墳墓下,母親,妳會保護妳最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