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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戲的興盛時期

中國西安皮影 中國西安地區指東潼關、西寶雞、南長安、北黃陵。

清富察敦崇在其《燕京歲時記》中言:“陜西皮影戲歷史悠久,西安則是中國皮影的發源地。近代陜西皮影流派極多,粗略言之,東路有碗碗腔皮影,南路有道情皮影,西路有弦板腔皮影,北路有阿宮腔皮影。四路影戲,尤以碗碗腔、老腔皮影最為古樸,據民間傳說,自明以來,即在西安的二華(華縣、華陰)潼關地區流行。”(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年6月版第94頁)

作為皮影的發源地,西安皮影戲在宋代封建王朝的動蕩中擴大了自己的根系,而它紮在西安大地的主根更是日益深壯。不僅雕工唱技相當成熟,在劇本創作的題材方面,也向歷史的“奸賊害忠良”和現實的“相公招姑娘”的領域開拓了。

清代康熙以後,隨著城市經濟的發展,文化藝術隨之復興,影戲亦昌盛起來,且流行區域極廣,流行在西安的碗碗腔影戲,即是乾隆年間興起的“新腔時調”。當時的皮影班社“箱底規模之大,演出劇目之繁多,音樂唱腔之復雜,皮影雕刻工藝之精巧都超過了以往,同時也超過同壹時期其它區域的影戲”(張茂才《陜西影戲與皮影造型藝術》)。

三原人周鼎元的《影戲楊孝子傳》記:“影戲不知所起,挖皮以肖人也。其為戲,四五人***壹箱.出笈藏刻畫人物,長弗尺,綰以竹杖,可上下其手,膝以下,可卷曲跑躑。側其耳目口鼻,具而賢否,雅健高下之品辨焉。冠履服飾,則文武男女異制,而富貴貧賤之品亦辯焉。布絹以箱之上,高不及三尺,闊倍之,而贏周以葦。註油滿器,燒綿其中,煌煌營營,以為光明世界,清夜無事,村之父老子弟,就絹外坐而聽,立而望,婦女在其後,弗喧弗混,視觀尤甚閑,適戲之做,以壹人為數人語聲;兩手可指揮數人,使出入俯仰揖讓之,循其度極之,戈矛戟劍,爭鬥紛然。與夫神怪魚龍虎豹出沒之,各窮其變……其徒三四人,則又絲革之器具備,隨其所宜以應之,以寂以喧,以唱以嘆,以嘻笑,以怒罵,傳古今聲容事理,亦可使觀者欣然而忘臥。”《續陜西通誌稿·藝文四》。這段精彩的描述,即生動地展現了乾隆時期影戲在西安農村的表演形式和演出情景。

乾隆四十壹年刻本陜西《臨潼縣誌》“戲劇”條雲:“舊有傀儡懸絲,燈影巧線等戲”。陳賡元《影戲》詩說:“衣冠優孟本無真,片紙糊成面目新;千古榮枯泡影裏,眼中都是幻中人。”西安大地渭水南北湧現了崔向余、張元中、郭安康、李蔭堂、李芳桂等著名影戲劇作家。“花部泰鬥”李芳桂祖籍華縣,排行十三,人稱李十三,創皮影戲劇“十大本”,名震西北,“嘉慶四年(1799年),李芳桂第二次進京參加會試。雖然主考官紀昀批了‘擬錄六十四名’,實際上最後並沒有被錄取。事後雖得了‘截取蘭臯知縣’,但這只是壹紙空文,並不是實補在任。這次落選,使李芳桂對科舉功名心灰意冷了。回到家裏,他壹面在金蓮寺、屯裏董家教書糊口,壹面致力戲曲創作。”“嘉慶十五年(1810年),李芳桂62歲時,‘詔諭’禁演皮影戲,並迫害皮影戲藝人及劇本作者。”(驩之《花部泰鬥——偉大的戲曲家李芳桂》見《渭南師專學報》1992年第2期第92頁)。李芳桂不僅以劇作家之鼎然大名被朝廷捉捕,更因宣揚白蓮教農民起義成了不赦之“犯”,他逃禍間斃於蒿草叢中。

盡管統治者出於統治的需要肆意摧殘藝人與作家,但西安皮影戲己形成的“燎原大勢”決不是禁令可禁、捕房可捕的——於省內繁衍出了時腔碗碗腔、弘板腔,阿宮腔、燈盞頭碗碗腔、旬陽八步景腔,商洛道情腔、西安道情腔、安康道情腔、陜北碗碗腔、安康越調腔、秦腔皮影等等;“秦中自古帝腔州”——西安省城裏蓮湖公園、書院門仍有兩家皮影社班。散布在古都郊野和八百裏秦川的影戲在人民的厚愛與深情中照演不誤。每當玉兔東升,星鬥顯時,自西安而望九洲,處處燈火有光,地地素帛有影,村村社社鑼震弦揚,班班臺臺藝人競技。

至30年代,西安影戲班多達48臺,民國刊《重修華縣縣誌稿》載:“清末民初演唱者二三十家。”民國末年亦有24班活躍。1914年,曾創立了“鹹林中學”的教育家楊松軒先生與同仁白瑞生,顧熠山等興辦“強聒社”,且“以改良舊影戲為職誌”,“所編劇本有《金蓮痛》、《剪發令》、《睜眼瞎子》、《鴉片戰》等,對地方文化,大有裨益。”(見《華縣縣誌》1992年版本“文化卷”)楊公興辦皮影戲劇之舉豈止是裨益地方文化?他編劇的劇目鋒芒所向盡是朝著封建禮教、外敵侵略的,“強聒社”的“楊班主”於五尺銀亮上高舉著反帝反封建的大幟!

以西安皮影戲為主力軍的“陜西皮影戲代表演出團”於1952年和1955年兩次赴京演出,得中央文化藝術部門嘉獎。文革間,“掃四舊”之風殃及影戲,燒戲箱、鬥藝人之濁流溢漫華夏,而西安人民收藏戲箱,保護藝人,使不受損受害。1975年西安光藝、光華兩個班社進京。1976年,上海電影制片廠曾來西安拍攝了《皮影輕騎隊》紀錄片,1984年陜西省電視臺來西安拍攝了皮影錄象,作為對臺灣專題播出。特別是“1988年1月,華縣皮影至北京演出……也把北京給‘震’了。許多觀眾都擠到後臺看幕後的表演……場場部是滿座。……唱‘前首’的潘京樂,他唱的那哭腔戲真夠味,用句文話說,真叫催人淚下。再加上‘簽手’郝丙黎挑簽配合的哭泣抽搐動作,每唱完壹段,都要爆起壹陣掌聲。”(姜全子等著,臺灣出版的《憑燈觀影走華州》第3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