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60歲男子,患慢性癰。方伯平經過認真的診脈會診,采用了《急癥艾灸處方》中的“騎竹馬灸法”,即患者騎在裹著被子的竹竿上,頭頂上方,兩側兩人扶住患者,用點燃的艾條熏瘡。這種罕見的療法讓被隨訪的青少年方和謙感到不可思議。然而,令他驚訝的是,艾灸10年後,患者的結痂痊愈了。
中醫治病的神奇進壹步堅定了方和謙繼承家學的醫學抱負。除了熟記大量的醫學經典之外,《醫生的秘密》和他父親寫的三篇醫學筆記對他來說也是很有價值的學習資料。每天陪父親看六個小時臨床,堅持讀三個小時。到目前為止,方和謙已經背了397部《傷寒論》,113個方劑。
1942年,19歲的方和謙參加了北京市衛生局的中醫考試。面試時,考官口頭提問“為什麽中醫能治病?”這個問題聽起來挺難的,學生給出的答案五花八門,難倒了很多人。方和謙想了想,平靜地回答說:“天吃五味人,地吃五味人。”“夫五味入胃,故酸先入肝,苦先入心,甜先入脾,辛先入肺,鹹先入腎,久則增氣,物化而常見。”他脫口而出《內經》中的相關經文,老師對他簡潔精辟的回答打了滿分。經過考試,方和謙取得了行醫資格,“方和謙診所”也隨之掛牌,開始了他獨立行醫的生涯。為了激發西醫學生對中醫的興趣,他特別註重講課的藝術性和趣味性,將與中醫有關的詩詞歌賦引入教學,頻頻引來學生的贊嘆。
從65438到0954,方和謙結束了他的個體行醫生涯,被調到北京市衛生局中醫科。兩年後調到北京中醫醫院,同時擔任北京中醫學院傷寒教研組組長。在教育崗位上,方和謙對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為了在教學中更好地尋找考據源頭和引經據典,他逐字逐句地分析《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的內容,深入圖書館。柯雲波、遊在靜等著的《傷寒論》註釋數百種,全部被借走。《傷寒論》共397篇,每篇都有自己的講義。他在講《內科醫案》時,閱讀了王醫案、薛理齋醫案、名醫醫案等大量醫案,並將其與《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理論有機結合,結合臨床實際,使學生們深受啟發。
從1968開始,方和謙成為北朝醫院中醫科主任,同時承擔首都醫科大學的教學工作。為了激發西醫學生對中醫的興趣,他特別註重講課的藝術性和趣味性。學生評價他的課“文化底蘊豐富”,課堂上他引經據典,包括與中醫有關的詩詞歌賦,頻頻引來學生的贊嘆。
在學術上,方和謙對學生毫無保留、無私奉獻,而在生活中,他又謙遜、關愛學生。他培養了世界各地的中專生、大學生、進修生、西醫博士,他們中的許多人成為了中醫的棟梁和骨幹。1991至2008年,方和謙先後擔任第壹、二、三、四批中醫專家學術經驗傳承指導老師。2007年6月5日至10月,北京市中醫藥管理局批準建設“方和謙名老中醫工作室”。為了啟發學生以後的學習,方和謙不顧自己85歲高齡,在“名醫講堂”主動為學生和年輕醫生系統講解《傷寒論》。方和謙說,中醫經典著作百學不厭,告誡學生要讀活書、活書、活書,身體力行,活到老學到老。
他的弟子告訴記者,在生活中,方和謙是壹個對生活非常感興趣的人:他喜歡京劇、象棋和麻將,他的書法很漂亮。他是個美食家。當他在餐館裏遇到美味的食物,他必須學會為自己所用。方和謙說,藥食同源,烹飪和處方功效相同。好的菜講究主料和輔料,放什麽,放多少,怎麽搭配,這樣菜才能色香味俱全。逢年過節,他就是家裏的“主廚”,做的魯菜很好吃。他的“爛魚片”、“紅燒肘子”等招牌菜讓弟子們豎起大拇指。
方和謙思想開放,樂於接受新事物。我年輕時學了4年日語,但現在我喜歡在業余時間讀日語。弟子們戲稱老師的發音為“大阪式”。80多歲了,還在學英語,手機短信“很滑”。到現在,老人騎著殘疾人摩托車上下班,帶著老伴去菜場買菜,甚至壹度向往機動車駕駛證。方和謙精通傷寒,但他不稱自己為經典藥方。他主張經方與當代方藥相結合。20世紀60年代,他在北京編輯了日本腦炎治療紀錄片。當時北京的醫院有1名中醫醫生,影響廣泛。
方和謙堅持弘揚仲景的學術、辨證論治和整體觀。他認為21世紀中醫學術發展不能拘泥,只有在深刻理解仲景學術的基礎上才能融會貫通,靈活運用,所謂學其法而不泥其方。方和謙精通傷寒,但他不稱自己為經典食譜。他主張經典與時代相結合,運用得當,如鼓之效;而且處方有限,不能滿足疾病譜發展的需要,要靠時間來補充。他運用所學古方,有所創新,如《金匱要略》酸棗仁湯治療勞倦失眠,方和謙從豬脾丸中加諸乳、白薇,對陰虛燥濕失眠有較好療效。
他善用"和",強調以正氣為本、扶正祛邪的治療理念,提出了"和為扶正祛邪"的精辟見解,創立了"滋補湯"、"和肝湯",在臨床上解除了許多危重病人的痛苦。
方和謙提倡中西醫結合,優勢互補。中醫和西醫都需要古為今用,精益求精。可以互補,但絕不是互補。作為現代中醫,可以利用現代醫學診斷方法,配合四診,有利於中醫診斷;但不能只查理論,丟棄辨證論治。中醫和西醫對疾病的認識、分類和診斷都有自己的看法。不顧客觀實際,生搬硬套,不僅治不好病,還會耽誤病情,是對中西醫的褻瀆。
1956年夏天,壹場突如其來的流行性乙型腦炎肆虐北京。作為北京市衛生局中醫科的壹員,方和謙致力於日本腦炎的搶救和治療。北京市衛生局從65438到0955采用了石家莊“白虎湯”治療流行性乙型腦炎的經驗,但收效甚微。最後邀請中國中醫研究院蒲福洲先生和嶽忠梅先生指導會診。蒲老認為,1955為燥火之季,陽明內熱,故“白虎湯”有效;但1956年雨水較多,濕度較大,所以進行了芳構化除濁透表祛邪處理。蒲福洲采用藿香正氣散,使該病療效達到90%以上,挽救了許多生命。
日本腦炎的診斷和治療給方和謙上了終生的壹課。他進壹步認識到,只有在學術上實事求是,不脫離辨證論治,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對於風、寒、夏、濕、燥、火等六淫的治療,要靈活運用,不要墨守成規。為了總結治療流行性乙型腦炎的經驗,方和謙編輯了《在京治療流行性乙型腦炎紀實》65438-0957。書中收集了200多份病歷,由北京市衛生局印制了200份,分發給各醫療單位。當時北京有壹本醫院的中醫醫書,影響很廣。後來編輯了《燕山夜話》等書。
2003年3月非典爆發時,方和謙認為應該充分發揮中醫藥的作用。4月,向北京朝陽醫院中醫科黨委求情。考慮到他80歲的年齡,上級沒有批準他去非典壹線的請求。即使他住在醫院裏,在非典高峰期,方和謙仍然堅持走出診所,檢查病房。他擬定了壹份預防處方,分發給醫院醫護人員,說“沒什麽好怕的”,讓身邊的醫護人員深受教育和鼓舞。作為國家級中醫專家,方和謙積極向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獻計獻策,認為SARS不同階段寒濕有別,仍需辨證論治,為戰勝SARS做出了巨大貢獻。方和謙處方藥,藥力比較弱,壹顆藥通常幾塊錢;湯藥很講究味道,盡量不用太苦或太難聞的藥。患者稱贊“方老的藥味少,嘗起來不難喝,解決了問題”。
方和謙的醫術在中醫界是很有名的。北京的許多綜合醫院在對危重病人的治療無效時,經常請方和謙會診。他獨特的醫術讓很多疑難病癥患者起死回生,轉危為安。他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雜癥。在他60年的醫療生涯中,他治療過無數的病人。
幾年前,壹位81歲的老人,長期患有糖尿病,並發了嚴重的並發癥——糖尿病足,來到朝陽醫院。老人左腳趾亞急性壞死,腳趾黑紫1個多月,行動非常困難。西醫認為只有截肢。老人和他的家人進退兩難。經人介紹,老人找到方和謙進行治療。經過仔細詢問,方和謙確認這種疾病是由生命力不足和氣陰兩虛引起的。於是用自制的“滋補湯”滋補元氣,扶正祛邪。兩周後,患者使用方和謙的12“自擬補中湯”後,四肢水腫有所改善。6周後,患者組織壞疽愈合。再次來到醫院,看到老人面色紅潤,行動自如,可以慢慢行走。
方和謙的醫術不僅在中國享有很高的聲譽,而且壹些海外華人朋友也經常來這裏。
2004年接受美籍華人蔣先生咨詢。蔣先生持續腹瀉,腹痛,便血,在美國確診為克羅恩病。姜老師在美國看了西醫,這兩年治療也沒有好轉。美國醫生表示無法治愈,建議蔣先生手術治療。回國後,蔣先生輾轉多家醫院看中醫,服用各種藥方1多年,仍未痊愈。方和謙看到她消瘦,病人腹痛、腹脹、腹瀉多年。鋇餐檢查結果顯示回腸呈節段性狹窄,形成假性憩室。方和謙將該證診斷為脾氣虛弱、濕阻氣滯。隨後對癥用藥,用沈淩白術散健脾祛濕,用香連丸理氣止痛。1周後,姜先生再次來看病時,病情明顯好轉。在過去的兩年裏,蔣先生堅持在兩國之間來回飛行。每次回國前,他都隨身帶著方和謙開的六七十劑中藥,最後病好了,讓美國醫生大吃壹驚。
方和謙經常教導他的弟子“病人是我們的父母”和“醫學是仁”。對病人應該壹視同仁,高度負責,不論職位高低,不論貧富。當方和謙84歲時,他仍然每周去診所5-6天,每次接待大約30名病人。他的精神使年輕人欽佩他。
他開藥,力氣不大,也沒有大處方。他很少使用犀牛角、羚羊角、麝香等珍貴藥物,試圖簡單、方便、廉價地解決問題。通常壹種藥也就幾塊錢,最多十幾塊錢;方和謙特別註重脾胃的調養,常加生米芽、焦神曲“護胃氣,存津液”;開湯的時候非常註意味道,盡量不要用太苦或者太臭的藥物。患者稱贊“方老的藥味道不大,喝起來不難,解決了問題”,“坐在這裏病就好了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