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方面,文學創作的繁榮為文學批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和強大的要求。漢末以後,文人突破了儒、道、聖、經的文學觀的束縛,大膽抒發情懷,歌頌自然。社會批判、崇尚個性成為席卷全球的社會思潮。建安文學以來,文學創作壹直繁榮。到了魏晉南北朝,就形成了鐘嶸在詩中描述的家家有制,人人有集的繁榮局面。大量作品湧現,難免良莠不齊,需要文學批評去分析鑒別,於是大量的文學批評作品應運而生。但此時,舊的文學觀念剛剛被打破,文學批評本身缺乏理論指導,陷入了批評家根據好惡任意立論,文學批評本末倒置,黑白不分的混亂局面。壹些有遠見的文學批評家在總結前人文學批評成果的基礎上,進行了深入的探討,逐步建立了壹個原則性的、科學的、權威的文學理論體系,其代表作是劉勰的《文心雕龍》。
另壹方面,哲學的深化也為文學理論提供了更深的理論基礎。這壹時期,隨著儒教權威地位的危機,道教迅速復蘇並興盛起來,佛教也在世界範圍內流行起來,社會思潮呈現出三教合流的態勢。道家提出的言意之辯的命題,使文學批評家對文學的本體論性質進行了更深入的思考;佛教中的壹些概念,如境界、觀念等,為文學理論提供了壹個介於言與意之間的中介。道家、佛家理論融入儒家傳統理論體系,極大地促進了文學理論的成熟。
魏晉南北朝文學批評的成就首先體現在對文學本質的認識更加深刻。曹丕的《典論》在最後提出了“文同而異”的命題。過去人們只註意到文學與儒家經典在表達思想上的相似性,而忽略了文學本身的規律性(差異性)。從此,文學擺脫了儒家經典的附庸地位,文學批評家們著眼於最終的不同,對文學本體論、文體學、創作論和批評進行了深刻的研究。這壹時期產生的壹系列文學批評的概念、觀點和範疇,如神韻、人物、精神、言語、意義、對象、形神、意象、境界等,都體現了文學批評家對文學的深刻理解,並為後世文學批評所采納。
這壹時期,湧現出壹大批優秀的文學評論家和專著。《典論·論文》是文學批評史上第壹部文學批評專著。陸機的《文賦》對文章的寫作方法作了深刻的探索,提出了文學創作要靠豐富的想象力和強烈的* * *。智羽的《論文章的分合》論述了文體的演變和特點。鐘嶸《詩品》通過對過去122位作家及其作品的評論,提出了許多獨到的文學主張,開創了詩話的文學批評風格。劉勰的《文心雕龍》全面總結了文學規律和創作經驗,對文學的本體論、文體論、創作論、批評論作了全面、深入、細致的科學論述。它是壹部傑出的、權威的文學理論著作,達到了中國古代文學批評的高峰。(詳見《文心雕龍》壹書)。這壹時期,也出現了以《昭明文選》為代表的文選批評。
在這壹時期,文學批評家討論的主要話題及其成果有:情感論、誘導論、道德觀、寫作論、素質論和寫作論。
宿命論。認為作家的創作欲望源於客觀事物的感染,這種* * *滲透到作品中,成為作品的靈氣,產生感人的力量。與詩言誌相比,宿命論不僅包含誌的內容,而且不受誌所指的禮義觀念的束縛,不以禮義為歸宿,拓寬了文學表現領域,有利於探索文藝規律和創作技巧,提高作品的表現力和感染力。
歸納理論。源於董仲舒的天人合壹哲學。他在《春秋故事·陰陽義》中說:天道悲歡,與人相似,天人合壹。指出自然現象與人的感受之間存在同構關系,人對自然現象的感知是壹種必然的反映:快樂,春天的回答;怒,秋的回答;音樂,夏天的回答;可悲的是,冬天的答案也是。
魏晉南北朝文學批評家對天人合壹理論進行了改造,成為解釋文學創作中外部世界、作者和作品之間關系的理論。劉勰在《文心雕龍·明詩》中說:人有七情,應對物有感覺;感物誦誌,不自然。《文心雕龍·尋訪》裏我也講過:情隨物動,言隨情寄。鐘嶸《詩序》總結歸納說:氣之動物感人,故搖其性情,舞其形形色色。他吸收了道家的氣為物之靈的理論,把物與情有機地聯系起來。他認為心物感應是心物互動關系,即氣獸(示道)的完整循環系統——壹物觸壹人寫詩示氣(示道)。
道德觀。論文學與道的關系。壹方面認為文學是天意與人心相通的自然之道的顯現,文學的價值遠遠超出了韓和儒家所倡導的政治教化範疇,具有更高的認知價值和審美意義;另壹方面,也承認道德主義和功利主義啟蒙觀念是文學功能的重要組成部分。文學道德的概念拓展了文學創作的主題,豐富了文學的內容,對探索自然美和文學本身的審美具有積極的作用。
寫著說。我相信圖像比文字更有表現力,所以寫作要設置圖像來表達思想。陸機在《文賦》中說,詩因情而美,劉亮則賦有格調,賦有物象。肯定了描繪和再現外部事物的表現功能。劉勰在《文心雕龍·明詩》中說:情必極美以寫物,言必難隨形。鐘嶸在《詩》中也強調,他指物而形,寫物以情窮,是最細致的。同時,他們也意識到,如果局限於寫東西,就會浮在外部世界的表面。因此,文學創作中寫東西,必須結合比興,賦予思想情感內涵,表達更深層次的意義。另壹方面,如果我們忽視了對圖像世界的描述,文學本身就會失去最起碼的生動性和感染力。
文學理論。它是對先秦文學素質要求的深化發展。文學品質論不再單純強調文學品質的統壹性,而是強調* * *作為壹種文學形式的特殊意義。劉勰指出自然之道必然要用文字來表現(即以美的形式),並對文字作了深刻的分析:建立文字的理由有三:壹是說文字是形式的,二是說五色也;二、聲文,五音也;三是愛,五也是。在這裏,文本被看作是壹種必然由質量轉化而來並包含質量的有機存在形式。比如愛情文本由五性轉化而來,反過來,五性又包含在文本本身之中。這種觀點揭示了文學的審美本質,不再把文學和質量視為兩個相對獨立的範疇。同樣,事物的美也不再被視為質量的附加因素,而是與事物相同,由質量轉化而來的特征。討論它是非常令人擔憂的。
文筆說。南北朝文學批評家基於對文學形式的認識,把各種文體分為寫作體和寫體兩大類。雖然具體標準不統壹,但壹般來說,文采或藝術性強的文章叫雜文,藝術性不太強的文章叫筆。文風的劃分對研究具體文體的藝術規律和技巧起著指導作用,促進了各種文體的發展和成熟。
這壹時期的作品還對創作構思、風格、批評等理論進行了論述,無論是論述的廣度還是研究的深度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這些理論極大地推動了文學的發展:傳統詩歌走向成熟,小說、詞、歌等文學樣式在這壹時期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