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中,阿元根據魯迅詩歌背後的事實和詩歌本身的內在要求,澄清了許多復雜混亂的說法,為讀者提供了理解魯迅詩歌的多元視角。讀者可能並不都認同他的觀點,但書中豐富的史料和註解,對我們進入壹個智者的世界很有幫助。《人文周刊》為此邀請阿元寫壹篇文章,和讀者聊聊他寫魯迅詩年譜的前後時間。
-編輯
要成就壹件好事,極有必要有壹個好的相遇機會;我在撰寫和出版《魯迅詩歌年譜》的過程中深深感受到了這壹點。
就在我發表了唐詩宋詞的故事之後,我繼續深入研究唐詩宋詞。在此期間,我偶然發現了壹本名為《郁達夫詩集註釋》的書,裏面錯誤百出,令我深感失望。我要是也喜歡郁達夫的詩就好了,那我為什麽不自己批註壹下,去追根溯源呢?
在查找資料的同時,我正準備對余的詩進行註釋。幾個來聽我講中國名詩課的資深研究者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們說想在學詩的過程中多了解壹下魯迅先生的詩(以下簡稱魯詩,主要指舊詩),問我能不能給魯的詩做註釋,以便有效地學詩。對此,我當即表示同意;因為我也愛呂氏。記得早在1994年,在廣東清遠召開的第二屆全國中青年詩歌學術研討會上,我與博學多才、慷慨大方的前輩宋謀友教授談及他們對陸詩歌的熱衷,認為陸詩歌醇厚、典雅、深邃、風格多樣。
有些關於陸詩歌的註釋,乍壹看很可笑。
當我真的想註釋陸的詩時,我突然發現陸的詩的內涵很難理解。且不說陸的詩涉及的知識面很廣,就連詩中的意象也多是各種情況引起的,主題又特別含蓄,壹時之間很難得到正解。面對那些對陸詩歌的解釋或註釋,我發現很多都是相互矛盾甚至對立的;而其他人壹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謬論令人發指——這真讓我吃驚!隨著研究的深入,我越來越覺得,那些自以為已經理解了魯詩歌的人,其實未必。
比如在魯詩歌研究領域,作者自稱是“比較好的壹本書”,我也認為有些材料在壹本《魯迅舊詩探究》中也有壹定的參考價值。據我粗略統計,至少有260處明顯的智力錯誤!這本書解釋說,魯詩中“流氓”中的“流氓”是“罵人話,指不講理,與人糾纏不清的人”;還解釋說“二多壹卒”中的“兩個房間”是指“敵人和革命陣線之間”,等等,真是說不完。其實這些都是在文學中尋找意義,借鑒當下,不知道詩歌的固有用法而造成的笑話。對此,我引用杜甫、李商隱等著名詩人與魯詩相同的十幾首詩來證明前者不是“罵人話”,而是“描寫春天的可愛”。後者的意思是“天地之間”。除了引用《宋史·胡安國傳》等更早的詞源外,其實魯迅早期自己寫的“填兩間房”、“住兩間房”這兩個字,就是“天地之間”的意思。
此外,有關陸詩歌的其他名著約有10、20種。雖然有些作者真的很出名,但他們的智力“傷口”總是在他們面前閃現。比如其中壹本書的作者是全國知名的資深學者,可惜歪理邪說不可思議地接連展示。書中解釋陸師《愛花四法》中的“素心”,註:“陶謙歸田園居:‘素心如此’”等。我知道魯迅壹生都喜歡陶淵明的詩(魯迅日記記載他買過好幾次各種版本的陶謙集),所以我通讀了很久他的全集,覺得陶氏應該沒有這句話,但記不清是誰的詩了。後來看《文選》,發現是南朝人江淹寫的壹首詩,詩名應該是陶《田駒》;”(壹)準陶謙;),而詩中的“這個”字應該是“正”。我壹時拿不準,就看了江淹詩的其他版本,證明了這個“素心不過如此”——“義”是對的;無意中讀到《辭海》,驚訝地發現,註釋者最初是因為抄《辭海》的錯誤造成的,但《辭海》中的詩並沒有錯,說明註釋者在誤引時進壹步糾正了錯誤。
尤其令人驚訝的是,近幾年出版的壹本關於魯迅詩歌的小冊子,盡管有“筆桿子”陣營的奢侈,居然把全詩貼上了只有兩個字的“騷體詩”和“祭書”的標簽,稱之為“五言詩”!而魯迅當年在南京就讀的“江南呂氏學派”就叫“南京呂朔學派”!像這樣的每頁至少有三四個明顯的錯誤,讀起來真的不堪。面對如此之多的魯詩詮釋者的誤譯,我感到痛心,但我決心為魯詩的正確詮釋盡壹份綿薄之力,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詩歌修養與學識淵博的魯迅先生不可同日而語。
從自題肖像的“體驗”看陸詩歌常被誤讀的原因
事實上,作為現當代寫白話文的作家中公認為第壹的大詩人(雖然他的小說和雜文似乎更為世人所熟知),魯迅先生的新舊體詩數量只有70多首,當然不是很多。但就這首詩的數量而言,自其出現以來,近百年來對其詩歌的理解頗為復雜。魯的詩用了很多典故,在當時網絡非常密集的情況下,這是可以理解的。然而,我們目前看到的對陸詩歌的許多解釋或註釋,許多詞語或典故的來源並不準確,或從未查明,從而使陸詩歌的意蘊似是而非,甚至支離破碎。
這裏舉壹個魯名詩《自題小畫像》的“偶遇”,我覺得可以說明壹些問題。
關於這首詩“第壹次發表”的時間和出處,即使是2005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最新版《魯迅全集》(第***18卷),也還是沿襲了舊有的錯誤。不難證明,之前其他關於這首詩的作品,自然都被敗壞了。他們壹再表示,那是魯迅的好朋友徐守尚在1936 19年2月寫的文章《鄉愁》,發表在10月19日的《繆欣》第13期上。其實這首詩最早應該是在1936年6月27日許先生寫的《我所認識的魯迅》壹文中看到的(不是指後來的同名書籍,雖然也收錄了這篇文章),該文發表在1936+01的《繆欣》上。由於當事人徐先生的壹再誤述(很多文章多次誤述),此後關於該詩的評論幾乎都沒有誤傳。為此,我寫了壹篇文章,題目是《不是論文》第壹次發表(此文發表於2009年《魯迅研究月刊》)。這是其中之壹。
許先生對這首詩中典故的誤解,使得全詩幾乎無解。因為他說第壹句的“神箭”用了所謂的“異域典故”;因此,此後大多數論者認定這是壹部“愛情經”,甚至是對壹部所謂“愛國經”的“延伸”,以至於連詩中的“靈臺”也因誤引《莊子》(甚至是最新版《魯迅全集》等權威版本)而被解讀為“心”,使得全詩的內涵被意外掩蓋。這無疑完全背離了絕句的基本做法。這種說詩的方式,且不說魯迅有天靈之識也不會認同,就是我們這些後來者也真的無法認同。其實這個詞的正確出處應該是《詩經——詩·雅·靈臺》,比《莊子·耕桑初》還要早!因為只有這樣,全詩才能得到解釋。這是第二個。
至於詩的寫作時間,魯迅本人也是愛詩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多次明確提到),證明是真實可靠的。但由於徐守尚先生的壹再失誤,目前除了少數數學家推崇魯迅自己的說法(當然,其證實的理由似乎還有待補充,其論據也有待修正)之外,仍有不少祖守尚的錯誤說法,他們壹再尋找與詩歌藝術應該完全脫節的所謂“證據”,使得原本可解的原詩,因為這種散漫的解詩方式而更加難以理解。這是第三個。
關於這些,筆者有壹篇小文章來論證(為方便讀者,請參考《魯迅年譜》附錄),以求最大限度地體現魯迅先生詩詞的本義。
2009年6月165438+10月19,我寫了壹篇近16000字的長文《魯迅<自題畫像>》靈臺10米逃神。
雅的正解、左念等人指出了這首詩的謬誤,幾乎是“定論”——“寫於日本1903”“首刊於鄉愁”等等,得到了的廣泛認同。基於許多論據,我指出目前
好像年代,創作地,以及對自題畫像的詩意理解都是公認的,大部分都不準確。最後,魯迅決定這樣
《自題畫像》,最早發表於徐守尚的《我所認識的魯迅》,是魯迅於10月20日至3月6日190110期間,在家鄉紹興寫的壹首著名的詩。
魯迅先生的壹些詩之所以長期得不到準確的理解,我認為主要是因為評論者未能理解詩中詞的來源的意義以及魯迅先生自己的與之相關的文章;然後還有壹些王先生親屬的有價值的說法沒有被有效引用。當然,這些史料,尤其是親戚朋友的說法,也並非有理有據。比如他的終身好友徐守尚先生的很多言論雖然有特殊的價值,但幾大誤區都來自於他,導致人們在黑暗中走錯了路。這真是太可惜了!
研讀大量書籍,糾正有關陸詩歌的許多錯誤。
在認真研讀陸詩歌的同時,我試圖通過模仿唐代的《文選註》和宋代任遠的《山谷詩註》來尋找其詞源,並重讀《尚書》、《詩經》來還原大量詩歌和民國以前的筆記小說。在批註的過程中,偶爾會看壹些經典的參考書,看看自己批註的內容是否穩定。同時,我還需要通讀魯迅全集,摘抄與詩意理解相關的內容,以便相互印證。此外,還廣泛收集了魯迅親友對部分詩歌的理解和解讀,以加深讀者對魯迅詩歌的理解和欣賞。
目前,據我不完全統計,我的《魯迅詩歌年表註釋》壹書,已明確糾正魯迅本人筆誤20余處(人文社最新版《魯迅全集》未指出),糾正最新版《魯迅全集》、《魯迅年譜》、《魯迅詩歌》、《魯迅書信》錯誤約30處,糾正魯迅親友記述錯誤40處。《魯迅詩歌年譜註釋》還糾正了《辭源》、《辭海》、《康熙字典》、《遊學瓊林》、《全松詩集》、《文選》、《文選考證》等30多處。另外,我指出了前人評論者沒有涉及的詞源,不勝枚舉。
為什麽之前那些原本很出名的學者或者理論家沒有發現這些問題?在我看來,這大概與《呂氏釋文》中壹些頗為“權威”的說法有關,此後其他註釋也屢遭錯誤。而且,由於人們在政治上傾向於“固守”魯的詩,或者不加深入思考地采用照抄的原則,所以很多詩雖然看似“頭腦清醒”,卻是文不對題。另外,很可能是因為壹些不具備基本詩性素質的批評家在壹些利益的驅使下(比如評職稱、被提拔當領導甚至賺錢等等。),於是爭先恐後地出版魯迅先生詩詞的書籍。我們只要看壹些關於魯迅先生詩歌註釋的書,就會發現其中有壹些其實是在抄襲早先的錯誤說法。其中,來源不明的詞語或典故最為明顯,因為舊詩很講究“字典”。壹旦單個詞的意思被誤解,整首詩都不會有幸得到正解。當然,由於所引用的各種材料,我不敢保證我對魯詩歌的理解是絕對正確的;而這,當然要受到讀者的批評和指正。
本文簡單敘述了我的書的緣起和完成,也想說幾句關於出版的話。《魯迅年譜》手稿寫好後,我聯系了人民出版社的編輯、東方出版社文化編輯部主任劉麗華,他編輯過《皇帝魯迅先生的偉大著作》。聽完我對稿子的概述,她立刻表示出極大的興趣和期待。沒過多久,我看到只有四五千字的《筆記》,幸好得到了人民出版社領導的認可,決定盡快出版!回想起來,我之前不認識人民出版社的人,也沒人介紹。出版社果斷迅速地出版學術著作,特別感人!
現在,這本60多萬字的大卷本《魯迅年譜》終於由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了。我深感感激和幸運,也在等待讀者的評判。而且我對今後的“薛璐”研究尤其不敢懈怠。另外,如果要說寫這篇《筆記與證書》的感受,我覺得任何知識當然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做出來的。雖然上面提到的壹些書中有那麽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也不能完全抹殺對我證詞的啟發和提醒作用。在這方面,我也非常感謝他們之前所做的努力,這應該是壹條藍色的道路。
Ps:本文發表於3月溫州日報、人文周刊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