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政權是世家大族的政權,在這壹時期,門閥制度進壹步確立起來了。
所謂門閥,就是閥閱門第。我國古代貴族官僚家的大門外有兩根柱子,左邊的叫閥,右邊的叫閱,常常用來張貼本戶的功狀。閥閱成為達官貴人家的壹種標誌,因此,後來那些世代做官的人家,又稱為門閥。門閥制度就是按門戶等級嚴格區別士族與庶族在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上的不同地位,以維護高門貴族特權的等級制度。
門閥制度的形成有壹個過程。西漢武帝以後,出現了兩件影響深遠的事:壹是大土地所有制發展;二是儒家被定於壹尊。儒家經籍如尚書、春秋等成為世代研討的家學。壹些大地主與儒學相結合,就可以世世代代做官。他們被稱為士族或世族。士族是指他們掌握儒學及文化知識,世族是指他們世代做官。東漢以後,選士而論姓族閥閱,壹批累世為官的世家大族開始形成。如弘農楊氏、汝南袁氏都是連續四代都有人擔任三公的大官。魏晉以後,地主階級中高門士族與寒門庶族的等級區別進壹步確立。那時的政治,通常稱為門閥政治。
在門閥制度形成的過程中,曹丕建立魏國時推行的九品中正制起了重要作:九品即士人分為九等,中正是評定士人的官,多由世家大族擔任。因此,九品中正制成為土族地主鞏固其政治特權的有力工具。當時,家世是定品的唯壹標準,所謂計資定品,就是以門資、官資作為決定品弟的依據。世家大族利用這壹制度壟斷了政府的重要官職,形成了公門有公,卿門有卿的世代相傳、等級森嚴的門閥制度。
門閥士族除了政治上世代為官這壹主要特權外,還有二種特權:壹是經濟上可以按官品占田和本人及家屬、衣食客、佃客等免除賦役的特權,二是逍遙法外權。西晉王朝對士族犯罪每從寬惠,不論定罪和量刑都另立標準。士族犯罪,按照八議,即按照其特殊的地位和身份,可以減刑或免刑,或者用金錢來贖罪。所以後來東晉的熊遠說:舉賢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權貴。
門閥制度形成以後,高門土族被認為是最高貴的特殊等級,他們被稱為著姓、名族、望族、冠族、衣冠族家世衣冠)、高門、盛門、士流、郡望、郡姓、右姓,等等。另外壹些沒有特權的人便被稱為庶族、次門、役門、後門等。士、庶之間社會地位和身份完全不同,有不同戶籍,不能通婚,不同席而坐。
放蕩奢侈的生活,必須花費大量的錢財。世家大族們個個都不擇手段地弄錢,從皇帝開始,就賣官鬻爵。有壹天,晉武帝問大臣劉毅:卿看我可以比得上漢朝的什麽皇帝?劉毅是個敢說敢講的直臣,答譜,可比桓、靈。桓帝、靈帝是東漢來年有名的昏庸皇帝。晉武帝很不高興,說:不至於這樣吧。我平定東吳,統壹全國,勤懇治理國家,怎麽去同桓帝、靈帝相比?劉毅並不讓步,說:桓帝、靈帝賣官,錢入公庫,陛下賣官,錢人私庫,這樣看來,妳恐怕還不如桓、靈。晉武帝雖然聽了不痛快,但劉毅講的確是事實,沒法抵賴。他還是夠聰明的,隨即哈哈大笑說:桓、靈在世,沒有人敢這麽說話,我的朝廷裏有妳這樣的直臣,說明我還是比他們高明。這話壹講,就體面地下了臺。在壹旁被劉毅的話嚇得壹身冷汗的大臣們,趕緊齊聲頌揚,又把晉武帝捧得暈頭轉向。
門閥貴族們的愛錢如命,針對這特點,壹個南陽人魯褒寫了壹篇諷刺詩錢神論,其中說道:錢之為體,有乾坤之象,內則其方,外則其圓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無德而尊,無勢而熱,排金門而人紫闥,錢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錢之所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是故忿爭辯訟,非錢不勝;孤弱幽滯,非錢不拔;怨仇嫌恨,非錢不解;令聞笑談,非錢不發。洛中朱衣,當塗之士,愛我家兄,皆無已已,執我之手,抱我終始,凡今之人,唯錢而已!門閥貴族對金錢的崇拜和親熱,被描繪得何等惟妙惟肖!這使人想起了莎士比亞在雅典的泰門中也有類似的壹段:
金子,黃黃的,發光的,寶貴的金子!只這壹點點兒,就可以使黑的變法大mpa兼職教授何僑成白的,醜的變成美的,錯的變成對的,卑賤變成尊貴,老人變成少年,懦夫變成勇士。
正當西晉的門閥貴族們縱情聲色、紙醉金迷的時候,有壹個頭腦清醒的大臣傅鹹已看到了問題的嚴重。他在上給皇帝的奏疏中說:奢侈之費,甚於天災。是的,天災是有限度的,奢侈風氣造成的危害卻是無止境的。權貴們無限制地壓榨人民的血汗,終究要遭到人民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