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晉商非常成功,其資本之雄厚、經營項目之多、活動區域之廣、活動時間之長,在中外商業史上都是非常罕見的。
從明初到清末,晉商從事各類工程近五個世紀。“從綢緞到蔥蒜”,只要能賺錢的,幾乎都有涉足。與此同時,晉商足跡遍布東南亞和中國周邊的阿拉伯國家,甚至遠涉重洋,遠至歐洲。所以中國的晉商,和威尼斯人、猶太商人壹起,創造了驚人的商業神話。
(歷史上的晉商)
那麽,山西商人到底有多有錢?
明朝嘉靖年間,宰相嚴嵩的兒子嚴世蕃曾說:“天下有富人家,只有積累了五十萬以上的,才會排名第壹。”結果發現,全國能稱得上“第壹等”的富豪家族只有十二家,而山西有四家,占三分之壹。
清朝鹹豐年間,晉商百萬以上、兩處房產的人很多,其中身價上千萬的人也不少。當時壹位名叫張思衡的欽差大臣在奏章中寫道:“山西太谷縣孫姓,約有二千萬。曹姓和賈姓各四五百萬。平遙縣侯姓和介休縣張姓各三四百萬。榆次縣的徐姓和王興住壹戶人家,家資1000萬左右……”
僅僅把山西幾個富豪的資產加起來,就超過了壹億兩白銀,比當時清朝國庫裏的白銀還多。
然而,曾經在商界叱咤風雲的晉商,在晚清集體衰落。為什麽?
晉商的全面衰落,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既有外因,也有內因。
(全球銀行數量最多的晉商銀行)
第壹,外國列強的入侵和清政府的逐漸衰落導致晉商的衰落。
自鴉片戰爭以來,弱小的清朝在列強的威脅下簽訂了壹系列不平等條約。這些條約不僅包含了政治上的屈辱和對土地的賠償,還包含了經濟上的掠奪,比如開放通商口岸,開放大陸市場,為外國列強在中國做生意提供了很多優惠政策。
這在壹定程度上壓縮了晉商的生存空間,使他們失去了很多國內市場,在國際貿易中舉步維艱。
比如山西商人引以為傲的茶葉生意,道光初年,出口俄國就能賺到1000萬盧布左右。但鴉片戰爭後,清政府被迫向俄國開放了幾個沿海港口的貿易權,並降低了俄國在華茶商的稅率。這直接導致經營茶葉的晉商受到不公平待遇,出口俄羅斯的茶葉量銳減,利潤空間被極度壓縮。到同治初年,經營茶葉的晉商從140銳減到只有4家。
再比如晉商最成功的銀行業。道光初年,山西銀行興盛,僅平遙就有六家實力雄厚的銀行。到同治初年,山西的銀行如雨後春筍,20多家銀行集中在山西,幾乎壟斷了當時中國的金融業。
但甲午戰爭後,列強不僅加強了對中國的商品傾銷,而且染指中國金融業,開始向中國輸入資本,紛紛開設銀行和分行。到20世紀初,在華外資銀行及其分行已達80多家,幾乎掐斷了中國的金融命脈。晉商的市場份額被占領,尤其是南方沿海城市,晉商更是難以涉足,銀行業極度萎縮。
(山西商人在國外經營茶葉店的照片)
第二,晉商對封建朝廷的過度依賴為其衰落埋下了隱患。
晉商輝煌的發展史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封建王朝,並通過臣服於朝廷而獲得諸多特權。但封建王朝窮途末路,晉商自然難以獨善其身。
早在滿清入主中原之前,晉商的足跡就已深入東北、內蒙,給後金統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晉商取代明朝後,為清朝的內部平叛戰爭和對外邊境貿易做出了巨大貢獻。
比如在康熙和準噶爾的拉鋸戰中,晉商捐錢捐物,幫助康熙解決噶爾丹。於是,壹些晉商成了紅頂商人,戴著清廷的官帽,為朝廷經營生意。特別是他們獲得了鹽、鐵等壹些壟斷性交易,使他們得以進步和迅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