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王晶導演,我們很少在當下商業片泛濫的宣傳中得到他的名字,但如果深挖近年來低成本的優秀國產片,那麽他絕對是其中之壹。從2012的《壹箭穿心》到2013的《大明劫》,他在現實和歷史的雙重語境中完成了論述。
“壹箭穿心”的故事,似乎存在於20世紀之交的中國大部分城市家庭。雖然這種慘烈的沖突不壹定隨處可見,但影片中的人物就像我們小時候的鄰居壹樣,真的
至於王晶導演,我們很少在當下商業片泛濫的宣傳中得到他的名字,但如果深挖近年來低成本的優秀國產片,那麽他絕對是其中之壹。從2012的《壹箭穿心》到2013的《大明劫》,他在現實和歷史的雙重語境中完成了論述。
“壹箭穿心”的故事,似乎存在於20世紀之交的中國大部分城市家庭。雖然這種慘烈的沖突不壹定隨處可見,但影片中的人物就像我們小時候的鄰居壹樣,真的樸實無華。這部電影講述了壹個權貴而市儈的女人,為了掌控家族的主導權,逼迫身為文化班年輕幹部的丈夫去死。雖然她為兒子考上大學努力了接下來的十年,卻得到了兒子“斷絕母子關系”的結果。
顏的妻子,從她出現的那壹刻起就占據了主導地位。無論是她在床上挑逗她的丈夫馬學武做愛,還是在搬家的過程中幾次奚落她的丈夫,她堅強的性格都得以確立。女強男弱的家庭,結果就是男方不忍心出軌。他當時養成的壞習慣成了李寶麗奪回家族統治地位的籌碼。在丈夫和情人開房的過程中,李寶麗把自己拖上了王位,丈夫不得不向她低頭,帶著愧疚匿名報警。當丈夫後來知道真相後,精神上的壓迫和生存的困境自然成為他自殺的必然選擇。
丈夫去世後,李寶麗不得不承擔兒子和婆婆的生活費。影片在這個節骨眼上的處理方式讓李寶麗堅韌不屈的性格脫穎而出。她沒有從朋友那裏得到經濟支持,而是選擇扛壹根扁擔,做壹名苦力。十年的努力,讓她覺得兒子上大學後,她可以改變兒子的安逸。然而,因為母親對父親的迫害,以及母親匿名舉報信的發現,兒子殘忍地要求母親離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房子。
當電影在李寶麗踢開壹輛破爛的面包車離開家時,“萬箭穿心”的撕心裂肺的痛在電影的升降鏡頭中漸漸凝固。影片的片名《千箭穿心》來源於中國的風水習俗,因為李寶麗當初搬進的新家是壹個多條道路經過的地方,每壹條道路都像壹支箭壹樣無情地插入李寶麗壹家的心中。影片中的每個人都充滿了惡意,無論是她的丈夫馬學武,她的兒子還是她的婆婆,他們都對李寶麗的現在或過去懷有極大的怨恨。
這部小成本倫理片以克制的鏡頭語言和簡潔的敘事手法,總能隱忍地講述出人物的壹個巨大悲劇,那就是李寶麗的掙紮。她是壹個不屈不撓,對生存充滿信心的女強人,但也正是這種硬度讓她四面楚歌,無論是勤儉持家還是後來的努力,她都做到了。她也做了她該做的壹切,無論是利用兒子來贏得丈夫的心,還是過多的舉報丈夫的不忠,但電影仿佛就是生活。不管她怎麽做,她都是錯的。有壹個巨大的謬誤似乎充斥著整部電影,那就是:她是錯誤的人,她怎麽可能做正確的事?
到了2013,王晶似乎在大明劫的特定歷史環境下改寫了這個命題,但這次是:無論錯誤時代的人做什麽,都難以推動正確的事情。
《大明劫》的開篇就是壹個沈重的詛咒。那句“1642,明朝覆滅前兩年,李自成率領農民軍包圍開封,明樓將蓋。”從壹開始,我就否定了影片中每個人的努力。
本片有兩條主線,壹條是馮飾演的流浪醫生吳有科治好瘟疫,另壹條是飾演的明軍督察孫抗擊侵略軍。兩條線在影片中間交織在壹起,但在結尾又分開了,分別書寫著自己的人生故事。
與《千箭穿心》類似,本片中的人物或群體都在做著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也形成了相應的矛盾:吳有科認為治病是第壹位的,孫則認為救國抗敵是根本;吳有科認為醫術要與時俱進,而他的老師們則死抱著缺點不放,認為恪守醫書才是王道。當地鄉紳覺得改朝換代不是他的事,但保住家業是他的職責,而孫堅守的信條是,國若亡,小家不亡。這三對矛盾貫穿整部電影,最後的矛盾如箭壹般,戳中了明軍最後的死穴。
其實《大明劫》的優秀恰恰對比了國產電影的壹個根本問題——沒有講好壹個故事,雖然影片前面的節奏太慢,情節銜接有點生硬,高潮的相對缺乏和倉促的結局讓影片無法最大化的達到觀影效果。但這部電影的突出特點是能從容鋪開故事線,類似於《千箭穿心》,將人物的悲劇調和成歷史的塵埃。這種環境主導人物性格和命運的方式,在近幾年的國產電影中很難見到。相反,國產商業片卻用人物打破了電影環境的局限,導致故事線斷崖式發展,人物任意組合,完全撕裂了電影敘事規則。
這兩部電影在藝術上的成功也讓我們看到了這個北電攝影畢業的中年男人在藝術上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寫實風格,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壹箭穿心》中的顏和《大明劫》中的將各自的角色詮釋的非常到位,尤其是顏飾演的,用底層小人物的掙紮和自身人格所承載的悲壯感滲透到每壹寸肌膚。
國產電影能否回到90年代我們生活的現實日子?在青春片和商業片泛濫的大陸電影市場,這個問題很難得到肯定的答案。而王晶的兩部電影《萬箭穿心》和《大明劫》,似乎用另壹種口吻回應了這個問題,那就是在低成本高質量制作的帶動下,讓更多熱愛電影的人看到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至於能不能種下更多的種子,至於能不能發芽開花,這個問卷不能隨便交。
“少點套路,多點誠意”這句話不只是網絡流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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