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西蘭的日子裏,我們先從南島的基督城向南,又從北島的惠靈頓向北,在這修長的島國南下北上,馬不停蹄,“雲遊”的城鎮甚多,考察的範圍甚廣,那綠色的草原、廣袤的山野、澄澈的湖水、燦爛的星空,無不令人洗心革面,雪山皚皚、河水滔滔、鷗鳥翻飛……藍天白雲更是如影隨形。這麽壹個處處田園牧歌、約30%國土為保護區的既現代、又天然的國度,在1000年前,還鮮有人跡,在200年前還沒有國家。
大約在公元1100年,壹個叫庫彼的波利尼西亞航海者發現了新西蘭,他的妻子把這裏取名為“長長的白雲之鄉”,回到波利尼西亞後,向人們描述了這塊美妙的土地,但直到1350年,作為波利尼西亞人的壹支毛利人,由於家鄉食物的匱乏而開始移民新西蘭,他們的獨木舟船隊浩浩蕩蕩,在北島羅托魯瓦附近的東海岸登陸,然後逐漸移居內陸。
羅托魯瓦是壹個重鎮,熱泉噴湧,地熱資源豐富,幾乎家家有溫泉可泡。想必當年毛利人也是由此而樂不思蜀。在十八世紀,新西蘭的毛利人約有十幾萬,他們與世隔絕,有自己的語言,無國家的概念,能歌善舞,醉心藝術,工於雕刻、編織等。在羅托魯瓦妳能目睹毛利婦女嫻熟的劍麻搓繩手藝,也能欣賞他們美妙的歌舞表演,有趣的是,據維多利亞大學科學家進行的基因分析,毛利人的祖先應當源自中國,可謂“本是同根生”呀。
1642年,荷蘭探險家阿爾貝塔斯曼乘兩條船從爪哇、印尼南行探險,意外地抵達新西蘭,成為第壹個發現這塊土地的歐洲人,只是因為北島毛利人的抗拒而未登陸。記得我們的飛機在澳大利亞與新西蘭之間的海域經過時,飛行圖顯示:塔斯曼海,就是以這位探險家的名字命名的。
1769年,英國探險家詹姆斯庫克船長在考察澳大利亞之前,也發現了新西蘭,經與毛利人溝通,登上了陸地,便成為第壹踏足新西蘭的歐洲人。庫克船長在新西蘭人的心目中,可謂舉足輕重,很多地方都能見到他的塑像,全國最高的、海拔3764米的山峰,也以他的名字命名為庫克峰。
1840年,英國總督赫伯森從悉尼來到新西蘭,與毛利人談判,在當年的2月6日,簽署了壹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文件——《懷唐義條約》,以後,新西蘭便將2月6日定為國慶節。因為,這壹天,英國人在新西蘭的統治地位得以確定,大規模移民由此開始。在我們所經城市的顯要位置,幾乎都能見到記載最初定居者名字的紀念碑。
奇特的活化石——三眼楔齒蜥
出於本職和愛好,出訪之前,我查閱了有關資料,得知在1.5億年前,南半球的新西蘭,尚與南極、南美、非洲、澳大利亞連在壹塊,組成岡瓦納古陸,以後才逐漸分離,由於新西蘭獨立於其他陸地,在世界上所有動物區系中,屬於最古老的壹個,在很大程度上保留有中生代末期的動物類群。
同時,新西蘭也是壹個相當貧乏的動物區,本地的哺乳動物,除了兩種蝙蝠外,壹無所有。兩棲爬行類,少的可憐,蛇根本沒有,但壹種名為三眼楔齒蜥的爬行動物,卻格外引人註目。
由於在新西蘭這塊土地上,沒有三眼楔齒蜥的捕食天敵,它們悠哉悠哉地生活,默默地延續著,從恐龍時代壹直走到今天,堪為侏羅紀時代的孑遺物種——活化石。近幾百年以來因人類登陸,肆意捕殺,並帶來了老鼠,使這種動物在主島上滅絕殆盡。
維多利亞大學生物系蘇珊女士讓我們看摸她養的壹只活的三眼楔齒蜥,它是壹只壹尺多長、渾身覆鱗的、文文靜靜的,約有17歲齡的雄性動物,但還未進入成年。三眼楔齒蜥的壽命可達百年,20歲才進入性成熟期。
它們的低調、緩慢、深居簡出的生存策略,正是它們得以長久延續的關鍵。它的名字叫三眼,可為什麽看不見呢?壹問蘇珊女士才知,它的確有個“顱頂眼”但並非真正是能看東西的眼睛。
甭管怎樣,能與這來自恐龍時代的神奇生靈做親密接觸,也算開眼了,但願三眼楔齒蜥,永遠成為這個世外桃源的活神仙。
幾維鳥,新西蘭人的象征
在古老的新西蘭的南北兩島上,因為沒有走獸和蛇,鳥類不必逃避,地面食物豐富,飛翔能力逐漸退化。這裏分布著很多本地特有的鳥類,而且,不少是無翼鳥,因此,新西蘭有無翼鳥故鄉的稱號,但大多無翼鳥在近幾百年人類登陸後滅絕了,僅恐鳥滅絕的就有15種。
新西蘭唯壹保存下來的無翼鳥,就是著名的幾維鳥。港臺譯為奇異鳥,又名鷸鴕。當然,在英語中是直接叫幾維,不叫鳥。 成年幾維體重約2000克,但是,蛋的重量達500克,幾乎是體重的四分之壹,按照這個相對比例,世界上再沒有什麽鳥能產下比幾維更大的蛋了。從絕對值比較,幾維的蛋,遠不如象鳥、恐鳥的大,甚至不如鴕鳥、鴯鶓的大。幾維的另壹形態特征是喙部修長,喙部即為鳥嘴,幾維的嘴長超過腿長,嘴端有鼻孔,無翼、無尾。
幾維***有三種:北島中部的普通棕幾維、南島西北的大斑幾維、卡皮提島的小斑幾維。
幾維在新西蘭人的生活中,觸目皆是,有銀行的名字叫幾維的,新西蘭的兩角與壹元的錢幣上壹面印的是英國女王伊麗莎白的頭像,另壹面便是幾維。幾維是新西蘭的國鳥,新西蘭人更是坦然地以幾維自稱。記得我在新西蘭時,正趕上電視裏直播奧運籃球賽事,中國隊對新西蘭隊,可人家播音員不稱本國球員為新西蘭隊,而是簡稱幾維。
在我看來,從新西蘭的這種特有珍禽的身上所表現出的與世無爭、不事張揚、既務實又悠閑的性情來比喻新西蘭人,倒也貼切。但也有壹件事卻多少令我有點耿耿於懷,那就是,新西蘭人把從我們中國引種去的獼猴桃稱為幾維果。
百年獼猴桃,他鄉奇異果
在新西蘭考察的日子裏,我們吃的最多、也是最愛吃的水果,就是獼猴桃。獼猴桃原來只產於中國,不是像有些人以為是獼猴愛吃的桃,它是因果皮覆毛,貌似獼猴而得名。獼猴桃味美價廉,營養豐富,可惜,在這裏被“幾維人”稱為幾維果,這是怎麽回事呢?
原來,100年前,新西蘭的壹位叫伊莎貝爾的女校長,到中國湖北宜昌看望她的姐姐,並把中國獼猴桃種子帶回了新西蘭。經過當地園藝專家亞歷山大的悉心培育,第壹棵新西蘭獼猴桃——幾維果誕生了。之所以叫幾維果,他們自有壹番道理:色澤棕黃,毛短而少,頂部的把酷似“鳥嘴”,活脫脫壹個果中幾維,所以,在新西蘭,獼猴桃的英語便是幾維果。
這樣,原產中國的獼猴桃,經過百年耕耘,在氣候及溫濕度適宜的新西蘭,不僅紮下了根,而且獨占鰲頭,且又風靡了世界。
帶毛的定時炸彈——帚尾袋貂
沿東線南行,時而,與那條南島唯壹的鐵道並行,時而,與驚濤拍岸的大海相望。我為了得到最佳觀光效果,坐在了人們認為乘車最危險的副司機的位置。坐在車的前排,可以隨時捕捉到壹壹映入眼簾的事物,特別是各種動物,分欄相圍的牛群羊群、穿著馬甲的馬、引自南美的駝羊、大規模圈養的赤鹿、貌似烏鴉的澳洲喜鵲、成雙成對的黑胸麻鴨(當時被我們直譯成天堂鴨)、妖艷紅嘴的黑天鵝,甚至追跑打鬧的野兔、碧空翺翔的雄鷹……
但最令人奇怪的是公路上,總能見到被汽車軋死的小動物,有兔、有鷹、有刺猬,更多被軋死的就是“果子貍”。我感到疑惑,亞洲的果子貍怎麽會跑到這南半球的島國呢?如果新西蘭有這麽多的果子貍,鬧非典時,他們壹定也大為緊張吧?怎麽沒聽說呢?從那些動物的遺骸看,臉不花,尾不長,不像果子貍,英語稱為“咆貅”。在奧克蘭博物館,了解到這種動物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是壹種引自澳大利亞的袋貂科、帚尾袋貂的動物——帚尾袋貂。它體長32-58厘米,體重約2-5公斤,體色棕黑、有濃密的灰色絨毛,吻尖耳大,面目如狐,尾長而卷,尾後半部有掃帚狀的毛,因此得名。帚尾袋貂分布於澳大利亞北部、東南、西南及塔斯馬尼亞島,是澳大利亞最普通的有袋動物,夜行為主,覓食各種植物果葉、捕捉昆蟲及小動物,白天隱身於樹洞、灌叢或兔穴之中。
最早的引入時間是1800年,也許是種群個體少,沒有成功。1858年,再次引入,獲得成功,1890-1900年期間,人們又做了努力,壹下從澳大利亞及其塔斯馬尼亞引來200-300只,多數放生於南島,少數放到北島南端惠靈頓稍北的壹個地方。當時,人們之所以壹再地往新西蘭引進異地物種,完全是為了經濟目的,這種易活、易捕、對人無威脅的小野獸,被作為狩獵和毛皮動物而受到人們的喜愛並受到法律的保護。的確,我們在新西蘭的壹些商店也見到用袋貂毛織的襪子。甚至聽說,在南島西部,還有人吃這種動物。但是,無論是人吃,還是汽車軋,或獵搶打,都無法遏制帚尾袋貂的增長勢頭。如換成中國,它們的下場自然會同果子貍壹樣了。
在人少資源多的新西蘭,對帚尾袋貂的利用程度,遠沒有它們自身繁衍的快,這種繁殖力強盛的動物,在新西蘭這塊沒有天敵控制的土地上,日益發展壯大,呈爆炸式增長,不到壹個世紀,已遍及全國,達7000萬只,平均每個新西蘭人攤17只,而他們全國的羊才4000萬只,平均每人10只,每只帚尾袋貂壹宿要吃300克植物的果葉,那麽,全新西蘭每天約有3噸的植物會被帚尾袋貂吃掉了,不僅對植物,對牲口、對鹿產業是極大的威脅,它們還會吃掉和侵犯很多本地物種的生存空間,帶來結核病等。請神容易送神難,人們當初“見其利而不見其弊”的行為,如今帶來了惡果,也被專家稱為“帶毛的定時炸彈”。
養鹿王國——新西蘭
中國是世界上鹿的種類最豐富的國家,有約20種,占世界之半;也是中醫藥文化傳承最悠久的國家,其中,鹿茸入藥,由來已久。新西蘭的養鹿業,發展迅猛,已居世界之首。多年來,僅在從皇後鎮快到基督城的南島中線的沿途,路旁見到的赤鹿飼養種群就很大,數以萬計。
有壹天,在南島南阿爾卑斯山腳下,我們在曾拍“指環王”的雪山草場前小憩後,便駛上壹個叫林德峽谷的地方,這裏立有壹個石碑,上面註明,1871年,有人釋放了七頭赤鹿於此。看來,新西蘭養鹿的歷史已經超過百年。
人們養鹿的目的,起初是狩獵,食肉和用皮張。以後,用鹿的頭角做客廳的裝飾,近年,取茸入藥,做保健品的需求越來越大。新西蘭有廣闊的原野、充足的陽光,適度的雨量,牧草繁茂,加上鹿茸、鹿肉出口貿易的帶動,養鹿業便蓬勃發展起來。目前,全新西蘭的養鹿場達5000個以上,鹿的存欄數量達180萬頭,居世界第壹。
煮熟的鴨子不讓進,嚴防死守把國門
聽說新西蘭的檢疫入關極其嚴格,我們也算是親有體會了。同行的北京自然博物館的楊博士給朋友捎了兩只北京烤鴨,入境時,被海關“截獲”,沒收?犘液醚畈┦砍鮮堤畋¨了入境卡,如果隱瞞不報,被查驗出來,至少罰款幾百美金,想來挺後怕。事實上更害怕的是新西蘭。這個孤懸海外的島國,以養殖業、特別是畜牧業為生,如果帶入病疫,造成的危害將會是滅頂之災。還聽說,在2004奧運會上,新西蘭的自行車選手烏爾莫剛剛得了金牌,頭上戴著橄欖樹的花環。新西蘭農業部的官員就敏感地告誡:出於安全原因,其花環不得帶入國境,如果違背新西蘭動植物進口限制的規定,偷偷帶進動植物,將受到巨額罰款乃至坐牢處罰。
其實,新西蘭的入境檢查之所這麽敏感、嚴格,是有道理的。建國不到200年的新西蘭,的確從引入物種上得到了巨大實惠,像以上提到的獼猴桃、養鹿業,但也換來了沈痛的教訓,像帚尾袋貂的爆發、本地物種的喪失……新西蘭到底引進了哪些物種?即新西蘭的海外移民,除了人類,還有誰?人類及其動物移民大軍的遷入,究竟給新西蘭的土著——本地特有動物造成了怎樣滅絕性的結局?
帶著這些疑問,我走訪了數家博物館,或用我寫的書交換,或直接索要相關資料。為什麽要在博物館,特別是有自然類的博物館,應該展示這類主題呢?我想,這就是科普的重要任務,它涉及國計民生,個人行為,生態安全,經濟穩定。終於,我在奧克蘭博物館得到了完整的答案,在壹排排引進動物的標本前駐足,抄寫下壹個個引入動物的名字,猶如受到了壹次“生態地震”的震動和啟發,“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在異國他鄉,我就強烈感覺,應該把這些事件和故事介紹給我國的公眾,畢竟,我國的盲目引種狀況也同樣嚴峻。
中國與新西蘭
在沒有到新西蘭以前,我對這樣壹個南半球國家,幾乎是壹無所知,到了新西蘭的基督城,才知道這裏的“南極中心”是世界上與南極關系最密切的城市;新西蘭是世界上最早迎來新壹天的國家;新西蘭是世界上最早推行女權運動的國家之壹;新西蘭的“價值黨”是世界上最早的綠黨之壹;新西蘭還是個與中國關系源遠流長的國家。也許,有到過新西蘭的人會說,新西蘭與中國的關系不就是中餐館多、中國留學生多、中國遊客多、中國制造的商品多嗎?其實不然。
中國與新西蘭雖遠隔重洋,可在地緣上同屬亞太地區,並有著漫長的交往史。早在1860年,就有華人移民新西蘭,成為那裏早期的移民群體之壹。
位於南島皇後鎮附近的壹個叫箭鎮的地方,這裏有壹個中國村,但已經沒有任何中國人了。小河流淌,逝者如斯,訴說著早年的艱辛。壹座座矮小的窩棚,類似壹處土著人的遺址,通過解說牌得知,1886-1906年間,***有25名華工在這裏采金。他們之中沒有女性,因此,也沒有後代,隨著壹個個老死他鄉,最後壹位熬到1920年,便結束了這段華工的海外辛酸史。
早年的華工,都受到當時新西蘭政府極不公正的待遇。在漢米爾頓博物館有壹個名為“野蠻的稅”的展覽,就是揭示早期華人移民被迫交納(每人100新幣)人頭稅的歷史。後來,新西蘭政府對此給予了道歉。1874-1881年,***有5000名華人在新西蘭打工,其中壹半在南島奧塔戈省。達尼丁,便是該省壹座因淘金而興盛起來的城市,曾有來自廣東的大批華人來此謀生,他們當時大多從事的是服務性的工作,開菜園、開餐館、開洗衣店,含辛茹苦。為了改善命運,他們把很大的希望都寄托在兒女身上。的確,很多老華僑的兒女都很爭氣,如今,不少當年老華僑的子孫,第三代、第四代,現在已經當上律師、醫生,成為新西蘭社會的佼佼者。
中新友誼的歷史,也是可圈可點的。1937年,日軍侵華,中國政府向國際聯盟發出緊急呼籲,在多國會議上,新西蘭代表威廉喬丹仗義執言,支持中國抗日,並與前蘇聯(當時只有這兩個國家站在中國的立場上)投了“國際聯合行動”的贊成票。
在抗日戰爭中,新西蘭醫生凱瑟琳霍爾“不遠萬裏,來到中國”,像白求恩壹樣,在晉察冀邊區行醫,治病救人,舍生忘死,聶榮臻元帥曾特地為她題詞:“救死扶傷,忘我獻身,支持抗戰,青史永存”。
恐怕大家最熟悉的新西蘭人,就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路易愛黎(1897年12月2日-1987年12月27日)。1927年,他來到中國上海,從此留居中國。他壹生致力於向國際社會宣傳、介紹中國,出版、翻譯大量中國的詩歌,撰寫了大批介紹中國的書籍,可謂著作等身,達63部之多,為中新友誼做出卓越貢獻。
滅絕,從新西蘭恐鳥談起
在新西蘭,面對碧水藍天,綠野山川,讓妳時時會萌生那驚鴻壹瞥的幻影,這麽壹個美麗安祥的大洋中的伊甸園,壹只只憨頭憨腦的、兩人高的大鳥,出現在遠遠的天邊,可是,壹見到人,就匆匆掉頭,消失在人類世界的地平線……
恐鳥是澳洲最高的鳥,成鳥有兩個成人那麽高,體重達270公斤。800萬年前,恐鳥就已經生活在新西蘭,曾壹度繁盛,達25種之多,其蛋大如籃球,約十幾公斤重,壹只恐鳥的蛋,相當於100只雞蛋。
1350年,毛利人劃著獨木舟來到新西蘭,首批毛利人從北島壹上岸,就見到壹只只又高又大的鳥走來晃去,嚇得他們恐懼萬分,慌忙逃回船上,所以,就給這些鳥起名“恐鳥”。
人類發現恐鳥之時,也是恐鳥將要遭殃之日。不久,這些波利尼西亞人手持長矛,陸續登島,屠殺恐鳥,取走鳥蛋,還將鼠、狗等動物引到新西蘭這個原本潔凈的土地上,終於使這些大鳥滅絕了。北島恐鳥,17世紀滅絕,南島恐鳥約在1850年滅絕。
在毛利人墓穴雕刻中,人們發現壹些奇怪的涉及到恐鳥的哀詩,面對新西蘭的毛利文明漸為歐洲文明所取代,這些讖語可謂不幸言中:“哀哉,我們將因失去恐鳥而失落。”
從人類學角度看,毛利人對恐鳥的繾綣懷念之情,也折射出自然的生物多樣性對社會的文化多樣性,影響是多麽深刻。遺憾的是,滅絕意味著永遠。
在新西蘭的壹個畫廊,我曾見到這樣壹幅畫,成群的家雞家兔家貓家狗家牛家羊的湧入,與此同時,壹個個本土的動物——恐鳥、泰卡雞、垂耳鴉、笑貓頭鷹……流離失所,淡出畫面,走向絕種。
在新西蘭,自從人類登陸以來就引發了新西蘭生命世界的多米諾骨牌的連連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