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間事,天涯醉又醒——初探陳與義七首《雨》詩之“雨”

《文心雕龍·明詩》講:“人稟七情,應物斯感,感物吟誌,莫非自然。”即是說自然現象能使人“感物吟誌”,寄托性情,當然也包括雨這壹自然現象,雨作為人們日常生活中常見的自然現象,遇到陳與義這樣壹位感情細膩、經歷豐富的詩人,產生出壹篇篇關於“雨”的佳作就不足為奇了。陳與義尤鐘於寫雨,“就題目看,有《春雨》、《夏雨》、《秋雨》、《夜雨》、《細雨》、《風雨》,還有《觀雨》、《喜雨》。單是題作《雨》的詩,即有六首①。方回《瀛奎律髓》卷十七‘晴雨類’,選錄陳與義關於‘雨’的五七言律詩,達到二十五首之多。若把古體、絕句都算進去,那就更多了[1]。”其中的上乘之作必是那些寫“雨”又有所寄托的詩作,而同題的詩更容易比較出作者感情、寄托的演變和承襲,故本文選取了陳與義的七首同題《雨》詩,試圖分析其中“雨”之異同,以期更好地把握詩人情感、經歷在“雨”意象上的不同寄托。壹、“多違”的仕途瀟瀟十日雨,穩送祝融歸。燕子經年夢,梧桐昨暮非。壹涼恩到骨,四壁事多違。兗兗繁華地,西風吹客衣。———《雨》[2]按年譜,此詩為政和八年,留京師作[3],是年陳與義二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