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鷓鴣(雙銀杏)李清照
風韻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桔可為奴。誰憐流落江湖上,玉肌冷骨未肯枯。
誰教並蒂連枝摘,醉後明皇倚太真。居士擘開真有意,要吟風味兩家新。
這是壹首假物詠情詞。易安居士假雙銀杏之被采摘脫離母體,喻靖康之亂後金兵南渡,自己與丈夫趙明誠壹起離鄉背井、避亂南方的顛沛愁懷。
其上片開始先詠物以寄興。“風韻雍容未甚都,尊前甘桔可為奴”是說:這銀杏的風姿氣韻、整個形體都不很起眼,但是較之樽前黃澄澄的甘桔來說,甘桔卻只堪稱奴婢。
下片首句“誰教並蒂連枝摘”是實寫句,接下來“醉後明皇倚太真“則是壹個聯想句,壹實壹虛,有明有暗。這兩顆對生銀杏,因摘果人的手下留情,所以便保持了並蒂完樸的美好形象,其兩相依偎、親密無間的形態,恰似“玉樓宴罷”醉意纏綿的楊玉環與李隆基。
結尾句“居士擘開真有意,要吟風味兩家新”的妙處在於使用諧聲字:易安居士親手將兩枚潔白鮮亮的銀杏掰開,夫妻二人壹人壹顆,情真意切。要吟頌它的滋味如何,是否清純香美,這卻深深地蘊藏在兩人的心底。“兩家新”的“新”字,在這裏顯然是取其諧音“心”。
該詞采用擬人手法,將雙銀杏比作玉潔冰清、永葆氣節的賢士,比作患難與***、不離不分的戀人,貼切深刻;尾句使用諧音手法,不僅略帶詼諧而且起脫俗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