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昌《演繁露》疑木蘭為“寓言”,或者也就是這個道理。人既不可考,又何必再去追問她的家鄉呢?從北方到南方,到處都有木蘭廟。如《獨異誌》謂木蘭花姓,商丘人。《商丘縣誌》更添枝加葉地說:“木蘭,魏氏,改裝事露,帝欲納諸宮中,木蘭自盡。帝驚憫,追贈將軍,謚孝烈。今商丘營郭鎮有廟,蓋其故家雲。”所謂“雲”,也不過是附會而已。
把各種說法歸納起來,有漢魏、南北朝、隋唐三種說法。近來許多人的意見肯定《木蘭詩》產生在北魏(即後魏)。其理由大致為:
1.北魏為遊牧部族,社會風氣強悍尚武,不僅男子,就是女子對騎射也有素養。只有這樣,木蘭作為壹個女子才能代父從軍,做到“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北朝樂府《李波小妹歌》中稱頌李波小妹說:“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裳逐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雙,婦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從這裏看,當時女子矯健尚騎射,並不遜於男子。
2.北魏實行“軍戶”制度,征兵以軍戶為主要對象,作為“在籍軍人”,雖老弱也不能免。(呂思勉著《兩晉南北朝史》第1302頁)西魏雖然也實行征兵制(府兵制),但要求應征對象須具備壹定條件,並不象北魏那樣,而是“擇魁健材力之士以為之。”(馬端臨《文獻通考》卷151兵考)從《木蘭詩》的內容看,可以肯定木蘭家為在籍軍人,屬於“軍戶”,父老弟幼,也不得不應征。因此,《木蘭詩》產生於北魏之說,較符合歷史實際。
3.《木蘭詩》中談到的黑山(今內蒙呼和浩特東南殺虎山)、燕山(今蒙古人民***和國的杭愛山),均為柔然(又稱蠕蠕或茹茹)居地,歷史上並無西魏與柔然戰爭的記載。而柔然為北魏的勁敵,歷史上記載從公元四○七年至四九三年約八十多年之中,雙方大戰役有十五次之多,平均五年左右發生壹次戰爭。這是《木蘭詩》產生於北魏的第三個根據。
──竇忠文《〈木蘭詩〉教學中的若幹問題》,載山西師院《語文教學通訊》1978年第4、5期
《木蘭詩》的主題思想,其實在詩歌裏面就已直接點明。它以“首句標其目,卒章顯其誌”的手法,在詩的結尾形象地表明全詩的主旨:“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這個比喻以兔喻人:雖是雌雄並提,著眼點還是為了突出“雌”。它的喻義,聯系全詩來看,便是:婦女並不亞於男子,她們的才能智慧,膽略見識,是決不在男子之下的。這就是這首詩的主題思想。若用壹句話來概括則是:贊頌勞動人民出身的婦女英雄。
──劉彬榮、華雪《須知木蘭是女郎》,載《河南師大學報》1979年第6期
《木蘭詩》的主題思想,其實在詩歌裏面就已直接點明。它以“首句標其目,卒章顯其誌”的手法,在詩的結尾形象地表明全詩的主旨:“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這個比喻以兔喻人:雖是雌雄並提,著眼點還是為了突出“雌”。它的喻義,聯系全詩來看,便是:婦女並不亞於男子,她們的才能智慧,膽略見識,是決不在男子之下的。這就是這首詩的主題思想。若用壹句話來概括則是:贊頌勞動人民出身的婦女英雄。
──劉彬榮、華雪《須知木蘭是女郎》,載《河南師大學報》1979年第6期
《木蘭詩》是根據民間傳說或民歌而寫的壹首敘事詩,敘述在我國古代封建社會中壹個女子代父從軍的故事。在流傳過程中,文字雖經過知識分子或民間藝人加工,迄今仍保持民歌特色,主要有兩點:
1.從句式上看,壹般民歌常用的句式在《木蘭詩》中仍存在。
民歌常用的連鎖句式,在《木蘭詩》中多處出現。例如,“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壯士十年歸,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出門看火伴,夥伴皆驚忙”等,上句末壹個詞與下句第壹個詞上下勾連,念起來順口。
問答式是民間曲藝中兩人對唱常用的壹種形式。例如,《木蘭詩》中“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
民歌中常用的重疊式,在《木蘭詩》中也有出現。例如以排句形式表達木蘭行軍途中的思想感情的,有“旦辭爺娘去,暮宿黃河邊,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聲濺濺。旦辭黃河去,暮宿黑山頭,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又如,以三個疊句表達身分不同的三個人知道木蘭勝利返家消息後的***同喜悅情緒的,有“爺娘聞女來,出郭相扶將。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
序數式,這種民歌中常用的句式,在《木蘭詩》中也多次出現。例如按方位的順序組成詩歌語言的,有“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此外,還有按時間順序、按輩份順序組成詩歌語言的,這裏不壹壹列舉。
2.從富有音樂性這壹點來看,《木蘭詩》也有民歌特色。民歌是口頭文學。較長的民歌,往往是幾句換壹韻,很少壹韻到底。這樣,韻的變化,既可以避免單調,且能和諧悅耳。以古代詩歌常用的“平水韻”壹○六分析,《木蘭詩》***七次換韻,反映了民歌在音樂上的要求。
從“唧唧復唧唧”至“女亦無所憶”。句末“唧”、“織”、“息”、“憶”四字為入聲,押職部韻。
從“可汗大點兵”至“從此替爺征”。句末“兵”、“名”、“兄”、“征”四字為平聲,押庚部韻。
從“西市買鞍韉”至“但聞黃河流水聲濺濺”。句末“韉”、“鞭”、“邊”、“濺”四字為平聲,押先部韻。
從“暮宿黑山頭”至“但聞燕山胡騎鳴啾啾”。句末“頭”、“啾”二字為平聲,押尤部韻。
從“萬裏赴戎機”至“壯士十年歸”。句末“機”、“飛”、“衣”、“歸”四字為平聲,押微部韻。
從“天子坐明堂”至“不知木蘭是女郎”。句末“堂”、“強”、“郎”、“鄉”、“將”、“妝”、“羊”、“床”、“裳”、“黃”、“忙”、“郎”十二字為平聲,押陽部韻。
從“雌兔眼迷離”至“安能辨我是雄雌”。句末“離”、“雌”二字為平聲,押支部韻。